牡丹花下 608-兄妹遊北京五壇-5

先從雅寶路往西，驅車上朝陽門南大街，沿著護城河往北開，很快奔馳在朝陽門北大街上。一旦經過東直門南大街，往西拐，駛入安定門東大街。來到雍和宮附近，右拐過北護城河，進入和平裏西街，最後在南天門外停了下來。

在車上，大美人依照慣例，簡單介紹了一下地壇。

位於安定門外的地壇，建於明朝道士皇帝在位期間，因其四周環水，故稱方澤壇，與天壇南北呼應。地壇與雍和宮、孔廟、國子監等古跡隔河相望。祭祀皇地祇神的儀式，在每年夏至日，由皇帝親自在地壇主持、參與和完成。1911年，宣統皇帝派遣大臣代祭，是清王朝最後一次祭祀皇地祇神活動。

說到這裏，大美人問董九道：“哥哥，當初袁世凱登基，承接中華帝國大統前，為什麽隻祭天不祭地呢？”董九笑道：“他想瞞天過海，糊弄上天。天畢竟離平常百姓遙不可及，事關天子正統之事，跟他袁世凱息息相關。而袁世凱不祭地，是怕與土地息息相關的老百姓反對，畢竟大地之神會傾聽老百姓的心聲。

“事實上，袁世凱做總統就不合格，因為他曾經位極人臣，這是他的福祿的極限。他的幾個特征和身邊發生的事，預示他不可能承接大統。首先他有一妻九妾共十位妻妾，跟天子的最大陽性數字九不一致。

“其次他生於1859年9月16日，是己未年，屬羊，五行屬土，天幹地支都屬土，是土旺之人，所以他隻能是一個能臣，不能脫離疆場。晚清還有三個屬羊的人——慈禧太後、曾國藩和李鴻章。每個人都比袁世凱有能力，更可能稱帝，但是都沒有，尤其是慈禧太後。袁世凱應該學慈禧，或者曹操。他一旦稱帝，容易四麵受敵，結果是死定了。

“再看他，五短身材，脖子粗、雙腿很短，還是外八字腳，民間傳說，他是癩蛤蟆投胎轉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肯定要失敗！最主要的是他的正麵頭骨相，雖隱約呈現金城骨，但是沒有發現日月龍虎骨，所以他隻能做到直隸總督、總理大臣，不可能是開國皇帝。

“其實天地已經給他幾個暗示，讓他見好就收，但是他欲望爆棚，一心想稱帝。在他就任大總統的典禮上，天降大雨。他乘轎出席就任大典時，路上躥出一條野狗，被衛士擊斃。大典結束回府時，天還下著大雨，拖拉馬車的四匹馬中，有一匹馬滑倒，被路邊的尖頭木柱刺穿而死。這是天地給他的信號——別當大總統，否則會被天地淘汰。

“這是一個字謎。狗，即‘犬’字。被擊斃，就是狗頭落地，所以變成一個‘太’字。天降大雨，預示加上一個偏旁部首‘三點水’，就變成‘汰’。這是擊斃野狗和天下雨的暗示，提醒他一旦上位大總統，就成為上天和大地要淘汰的人。為什麽呢？大地神祗又給袁世凱一個提示：駟馬車的一匹馬突然滑倒被刺死。說明他是匹‘劣馬’。

“兩者合起來的意思是——劣汰。袁世凱一旦登上權力的頂峰，就是上天要淘汰除劣的對象，因為他的命格無法承受這樣的權利和榮耀。如果當時他能幡然醒悟，順從民意，實行共和，過度到民選議會製，他才能善終。上天至少會讓他幹完一屆總統任期。能做總統、開國皇帝和開國元首的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不會被私欲蒙蔽智慧。

“當時的國內國際環境對他也不利。一是梁啟超為首的文人集團反對帝製，二是各省都督軍人集團，以蔡鍔為首也反對帝製，最後是民間普通人群反對帝製，因為當時得到日本官方支持的革命黨人，鼓動普通百姓反帝製。比較要命的是北洋政府內部不團結，譬如段祺瑞、馮國璋和曹錕等袁世凱的左膀右臂，迫於當時形勢，也反對帝製。當然，這都是上天不讓一人成就霸業的表現形式。”

大美人聽完哥哥一段高論後，未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接著介紹地壇。地壇在解放前就被辟為市民公園，1928年之後，逐漸荒廢。解放後，在北京政府的努力下，對地壇進行了一定的維修和管理，於1957年，改稱地壇公園，並向大眾開放。

地壇跟天壇的壇區布局有些類似，由兩重圍牆隔成內外壇，整體呈方形。目前外圍牆不複存在。內圍牆東、南、西三麵各設一開方門，北設三開方門，小歇山頂，覆蓋綠琉璃瓦。外壇圍牆，在西邊原有一座三開方門，正對一座廣厚街牌樓。目前牌樓不複存在，壇門已經破敗不已，隻有等以後重建和修繕了。在內壇的東南方有方澤壇、皇祗室，西南方有神庫和宰牲亭，西北方有齋宮、神馬殿和鍾樓。

鍾樓，坐北朝南，重簷歇山頂，覆蓋綠琉璃瓦，麵闊三間，幾年前因樓體殘破不堪，已被拆除。大銅鍾也被扔在壇子西北角的亂草叢中，希望不會被湮沒。

神馬殿，祭祀時臨時喂養禦馬之處，坐北朝南，麵闊五間，深三間，懸山頂，蓋綠琉璃瓦。有獨立院落，東西雙開門，目前關閉不對外開放。

齋宮，坐西麵東，正對影壁，上有“厚德載物”四字，是皇帝祭地前的齋戒處。院東門是騎牆三開門，小歇山頂，蓋綠琉璃瓦。目前也不開放，牆、門、殿和院都需要修繕，不過院內的正殿，麵闊七間，殿前漢白玉月台正麵三出陛，主石階九級，中間鋪設丹陛漢白玉石雕禦路，上刻有瑞雲、壽山、福海等紋飾；左右副階各七級。月台南北兩側各一出陛，階七級。南北配殿各麵闊七間，懸山綠琉璃瓦頂。內植銀杏、柏、榆、槐等樹種，顯得鬱鬱蔥蔥。

核心建築自然是方澤壇，即拜台，是祭祀總管山嶽河海之神的皇地祗神之處，為兩層漢白玉石建築的方台——即象征“天圓地方”，每層高2米，坐南朝北——即含有“天南地北”之意，方壇四周環繞水渠——取“澤中方丘”之象。每層台座四壁砌築黃琉璃磚——即含有“天青地黃”之意，這裏用黃琉璃磚因為“地謂之黃”，台麵鋪設的墁石塊數、石階級數等為六和八的陰性數字——取“地為陰”之象。

拜台周圍有方形內壝牆和外壝牆，上覆蓋黃琉璃瓦，牆體外高內低。外壝牆邊長133米，內壝牆邊長86米。內、外壝牆的四麵，北設三開欞星門，為正門，其餘三方均一開欞星門。外壝牆與內壝牆之間的東北角，豎有一望燈杆，與之相望的西北角，築有一瘞坎。

拜台本身，每層四出陛，每向有石階八級。在方台的第一層東側，擺放了兩座青白石雕神龕，供奉了四海和五嶽及三陵山神位；西側供奉四瀆和五鎮及二陵山神位。清朝時又加了五陵山，形成山嶽東八西七置式。

四海——東海、南海、西海、北海。五嶽——東嶽泰山、南嶽衡山、中嶽嵩山、西嶽華山、北嶽恒山。四瀆——東瀆淮河、南瀆長江、西瀆黃河、北瀆濟水。五鎮——東鎮青州沂山、南鎮揚州會稽山、西鎮雍州吳山、北鎮幽州無閭山。五陵山——啟運山、天柱山、隆業山、昌瑞山、永寧山，分別位於遼寧省永陵、沈陽市東陵、沈陽市北陵、河北省遵化市東陵、河北省易縣西陵。

皇祇室，是平時供奉皇地祇神牌位之處。坐南朝北，麵闊5間、深三間，歇山頂並覆以黃琉璃瓦。院牆北開方券洞門，歇山黃琉璃瓦小頂。大殿中，除了供奉皇地祗神版，也擺放五嶽、五鎮、四海、四瀆、五陵山諸神位。正位供奉皇地祗神，配祀清六位先帝，兩側供奉山嶽河海諸神的牌位。

神庫，是存放祭祀用具和準備祭品之處。兩進院落，坐南朝北，開北門，硬山簡瓦綠剪邊頂。正殿為神庫，懸山綠琉璃瓦屋頂，麵闊五間，是存放鳳亭、龍亭和臨時供奉神位處。東配殿為祭器庫，西配殿為神廚，各五間，懸山綠琉璃瓦屋頂。正殿後是樂器庫，麵闊五間，硬山綠琉璃瓦頂。前院東西兩側靠門處，各有井亭一座，均為盝頂，覆以綠琉璃瓦。院中多為明朝時期的建築。

宰牲亭，即處理犧牲和舉行宰牲儀式之處，正殿坐南朝北，麵闊三間，重簷歇山簡瓦綠剪邊屋頂。開一磚石結構北門，懸山綠琉璃瓦頂。亭通三間南側灶房。

祭祀皇地祗神的儀程與天壇、先農壇、日壇等處祭祀的類似。每年夏至日，皇地祗神的神版經鳳亭迎接，朝北供奉在方澤壇方台上。祭祀於日出前七刻開始，除了奠玉帛三獻中玉為黃琮外，其餘近似，同樣包括鹵簿儀仗、樂舞和祭壇禮儀。

大美人解釋完，一行五人已經來到壇內，並吩咐警衛跟管理人員打一個招呼，因為方澤壇和皇祗室被占用為軍用倉庫。大美人覺得沒時間參觀地壇附屬建築群，隻想帶哥哥看一下方澤壇，其他地方要麽維護不善，要麽關閉待修，不想進去一一參觀。

等方澤壇的北門打開後，大美人帶著哥哥前往，並讓警衛遠遠跟在後麵即可。

大美人邊走邊說：“哥哥，地壇的毀壞程度較輕。壇內植被維護工作做得不錯，有古樹176株，其中一級古樹89株，二級古樹87株，集中分布於方澤壇周邊園區，樹種為側柏、檜柏、國槐、棗樹、榆樹、銀杏、楸樹等。樹齡大多超過300年，其中獨臂將軍柏、大將軍柏很受大家青睞。”

通過方澤壇外壝牆正門，發現外台區，充斥各種軍用防雨帆布蓋好的軍用物資。到了內台區，滿眼都是軍用物垛。根本找不到山嶽河海神龕，隻有那根望燈杆，孤零零地矗立在東北角。環台渠上架了一些木板，引以為傲的方澤被壓在物垛下，不見天日。

董九拉著妹妹，登上祭台，抱起她，環顧了一下整個地壇，已經快下午三點的北京安定門外，雪已經停了，但是氣溫明顯下降得很厲害。天依舊刮著東南風，卻冷得人瑟瑟發抖。此時天色已近黃昏，董九內心覺得很鬱悶，雖然五壇已經看了四壇，但隻有天壇維護得不錯，沒被占用，其他三壇，乏善可陳。

董九拉著妹妹從祭台，沿著石階，下了祭壇，來到內壝牆欞星正門，就聽見妹妹說：“哥哥，作詩吧！目前現狀已經是這樣，哥哥不必放在心上。以後北京政府會慢慢收拾好，等哥哥再上北京，一定會大吃一驚！”

董九發現壝牆磚塊凹凸不平，黃琉璃瓦殘缺陳舊，欞星門的門扉，朱漆色暗，已經斑駁脫落，不過還算完整。雖然沒有時間親身觀瞻其他殿屋，但是妹妹已經介紹到了。董九想了想，不禁語氣深沉地低吟道：“傾心攬勝到黃昏，不忘圜丘軟玉溫。又羨寒風遊廣殿，怎堪大院鎖高門。祭台徒有深渠道，親眼難尋弱水痕。慶幸佳人同一路，時時倩影裹失魂。”

大美人聽完，訕笑道：“哥哥知道妹妹用心良苦，便也知足！我們趕緊上月壇去看看，否則會誤了我們晚上看北鬥七星的最佳時刻！”大美人說完，拉著董九匆匆朝外壇的南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