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614-兄妹暢遊北京公園-3

董九收回欣賞四周各種文物的驚喜心情，思索片刻，朗朗吟誦起來：“太和殿見廣場空，臘雪紛飛砌下逢。懷抱天香形似玉，人行禦道氣如虹。三台鼎立威嚴密，四處廊圍器宇隆。遙想體仁台內影，近聽弘義館前風。開門遠近連丹陛，閉目明幽現赤衷。舍我其誰問天下，金甌映照太陽紅。”

大美人聽完，並不滿意，埋怨道：“哥哥真小氣，誰是太陽嘛？再作一首，隻讚美你的蒙蒙，好不好？”

董九鬆開懷抱裏的大美人，拉著她憑欄眺望，口中徐徐吟道：“誤入塵世遇淑蒙，此生有幸迎香風。膚如凝脂人如玉，眉黛春山雲鬢籠。笑靨輕點瑤池碧，眸剪秋水意無窮。十指纖纖梳義理，多姿鳳鸞落梧桐。四角幢幢高樓在，已落傾城使命中。廣場縱橫三百裏，國色捭闔萬天重。左翼右翼門相對，內心身體赤又忠。一左一右門分列，獨處攜手皆英雄。哥哥欲試憐惜意，太和殿前臉又紅。”

大美人聽完，讓董九緊緊摟著，輕輕嬌聲道：“壞哥哥，人家怎麽沒見哥哥臉紅了呢？好吧，抱妹妹坐金鑾殿寶座，妹妹讓哥哥色心得逞如何？”大美人讓董九趕緊上太和殿，不要耽誤時間。

推門而入，大美人又讓哥哥把大門合上，示意警衛在門口警戒便可。董九笑道：“妹妹想讓哥哥色心得逞，真的假的？”大美人依偎在董九懷裏嬌嗔道：“色心不死的壞哥哥，人家身不由己，哥哥還不知道嗎？人家想尿尿，要不幫妹妹喝尿吧？故宮太和殿裏沒廁所，也不像明清時期，宮女太監還有‘淨房’提供便盆，以解內急。那裏有幹淨的便盆、恭桶和茅凳，解完大手，用灰槽裏的炭灰掩蓋；解完小便，倒進恭桶。事畢，立刻處理並集中汙穢、清理便器、放回原位、蓋好恭桶，以便他人使用。一旦便溺汙穢積累多了，送往辛者庫——便器清洗處，裝上糞便車，有專人運出紫禁城。

“有頭有臉的人物，譬如皇帝老兒及其相好的、皇子皇孫諸人，用的便器美其名為‘官房’，質地為楠木、金屬錫，或者陶瓷，均裝有底座或便凳、可開合頂蓋、舒適的軟座和密封的容器，是一個裝飾華美、使用舒適的便器，並由專職太監保管、處理和更新，以便主子隨時傳喚出恭時用。

“傳得很多的，是慈禧太後出恭的情節。一有屎尿，驚動三人——一宮女叫官房太監、一宮女準備便器軟墊、一宮女準備擦拭用物。聽說她的官房，一條用楠木做的壁虎，四腿作底座、腹部作便盆、下巴和尾巴作把手、嘴巴作擦拭物存放處。

“太後用的‘虎子’，肚子裏放置一厚層鬆香木碎屑或鋸末，外裹飾雲龍紋黃布。官房太監獲悉，立刻頭頂虎子，來到太後寢宮門外。請安跪禮後，取出虎子，交給宮女，放置寢宮一隅——規定的淨房。服侍太後解手，一旦事畢，宮女按要求幫她擦拭幹淨，穿戴整齊，攙扶到他處。另一宮女，雙手捧著虎子，送到寢宮門外。在那裏等候的太監接過虎子，重新包裹好，頭頂離開，送往辛者庫。太後官房太監把清理好的虎子取走，重新放置鬆香木細未備用。此處太監宮女，清理便器，集中糞便和生活垃圾，並裝上糞車。每十天有專人運出故宮，並留下空糞車給宮中使用。”

解釋完虎子之後，大美人轉移話題道：“喝不喝嘛？”見妹妹雙眼閃爍，董九噗哧笑道：“真的假的？”大美人咬他耳朵道：“要不晚上睡覺的時候幫妹妹吃吧！現在得抓緊時間，否則要晚了！”

說完大美人掙脫出董九懷抱，拉著他在殿內轉悠，同時解釋起來：“除了妹妹以前介紹的太和殿特征外，譬如四次毀於火災、四次重建外，還提到過它的建築規製級別最高，包括重簷廡殿頂、通高和麵積、正脊上鴟吻高大上重達4.3噸、垂脊裝飾10隻祥獸和一個騎鳳仙人。

“哥哥你數數，殿內共有72根簷柱和金柱，其中66根朱紅漆飾分列兩側、6根瀝粉貼金蟠龍金柱，分列寶座兩邊。寶座坐擁金龍，背靠雕龍金漆七扇屏風。

“往上看，藻井直對寶座，有龍俯衝而下。近寶座金柱上，各有一條龍的頭朝向龍椅，呈環抱寶座之勢，讓皇帝老兒“時乘六龍，以禦天地”。寶座立於須彌座式地平床所鋪地毯之上，台基正麵三出陛，左右各一出陛，陛間有香爐、座前有腳踏、香筒、甪端、仙鶴、寶象等物。

“現在的寶座，是按照《欽定大清會典圖》的說明和插圖修複的，因為原件被袁世凱毀棄後扔在故宮庫房。故宮文物專家在殘缺不全的原件基礎上，基本恢複了寶座的原貌。

“大殿寶座上方的天花，設置了蟠龍藻井，其上圓下方，深度達1.8米，由下中上三部分組成。下部方井，中部兩方交錯金框內嵌八角金框，上部為內收圓拱。

“藻井內圓拱中心，雕有一條蟠龍頭衝俯視，並口銜寶珠，並有六小珠圍繞，形成軒轅鏡。此鏡正告天下，寶座上的皇帝老兒，是軒轅子孫、身份正統、嫡出血脈。藻井除了裝飾宮殿、明示帝王威嚴之外，還有鎮火消災寄托。故宮中，凡重要殿宇，均設置藻井。

“哥哥，再看看腳下的地麵，是金磚墁地而成。此磚質地細密，燒製後如敲打，發出金石鏗鏘之聲而得金磚之美名。產於江蘇蘇州。製磚時，選用細膩、土沙比例適宜、粘性好的泥土，經過練泥、製坯、陰幹、分步燒製（除潮、初燒、再燒和三燒），曆經五個月，才能得到成品。

“施工時，要求非常嚴格，因為要經曆實地測量，計算好用磚量，然後按照要求，對金磚進行切磨加工，使得金磚墁地時，磚與地麵、磚與磚之間對接得嚴絲合縫，整體效果平整、協調，完美無缺。整個過程包括地麵抄平、鋪泥、彈線、試鋪、接縫、鋪後刮平、施加桐油、修補調整等工序。

“太和殿從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最後一次大規模改造到今天為止，曆經近300年，殿地麵依舊桐油黑裏透亮，滑而不澀，幹燥透氣，即結實，又保溫，可謂美觀耐用，皇家氣派！

“哥哥，你聽說過‘金殿傳臚’嗎？”說到這裏，大美人頓了一下，並未等董九回答，接著說道：“傳臚，又稱臚唱，指舉子會試後，如果考中貢士，才有資格參加殿試；試後兩天，貢士們穿公服戴三枝九葉冠，等候在天安門前，恭聽甲第唱名傳呼，隨後與王公宗親百官進殿，接受皇帝老兒召見；在殿內，肅立新科進士位，恭聽禮部儀製清吏司侍郎宣讀新中進士的姓名、甲等、名次。

“‘金殿傳臚’，意味著舉人考中三甲進士，即民間說的‘鯉魚跳龍門’。放‘黃榜’後，每位學子身價百倍，不久就要進入仕途，可謂前途光明，人生隆福厚祿不可限量！前麵跟哥哥提了，清初殿試和臚唱在太和殿前舉行，在乾隆時期，改在保和殿。

“實行了一千多年直到清末光緒三十年(1904年)的科舉製度，是皇帝老兒選拔人才、籠絡讀書人的手段，目的是為他的家天下效勞，恨不得維護其統治千秋萬代，可能嗎？哥哥，你覺得主席現在為什麽要打壓知識分子嗎？”大美人突然話鋒一轉，問完後聲音戛然而止，讓董九有點措不及防。

董九按照大美人進殿前的要求，抱著她登上了寶座地平床台，輕輕坐在寶座上，並把她摟在懷裏，見正門緊閉，殿內燈光昏暗，感慨萬千地說：“妹妹，主席是偉人，也是中華民族的千古巨人，哥哥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醫生，不敢妄加揣度！”

“哥哥根本不是小人物！跟妹妹這樣的關係了，還是小人物嗎？說吧、說吧！都坐上龍椅了，怎麽還瞻前顧後、唯唯諾諾，妹妹不高興！”大美人嬌嗔道。

董九隻好把內心的想法，慢慢道來：“孟子在《魚我所欲也》中說：‘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主席的知識分子政策，也是針對當前的運動形式，權衡利弊後做出的不得已而為之的決定。知識分子是意識形態的操弄手，對上層建築的安全運行，舉足輕重。知識分子又是自由和民主的鼓吹手，一旦委以重任，很容易蹬鼻子上臉，難於控製。

“雖然打壓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是在國家經濟體製不變的情況下，隻能使之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為計劃經濟服務。欲讓他們老實聽話，隻能把他們的地位和重要性降低，不讓他們高高在上、脫離無產階級，而是與廣大群眾密切聯係，為社會主義建設盡心盡力。而不是朝思暮想資產階級那一套，帶偏整個社會的意識形態。

“如果國家的經濟政策靈活多樣，把知識分子的智慧和能力投入到市場，也許就沒有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對抗，而是全心全意為他們自己的個人前途和生活幸福賣命。作為國家政府，自然用不著擔心他們能翻天。就像實踐是檢驗真理的試金石一樣，市場也是檢驗經濟形式好壞唯一的考官。

“計劃經濟，讓絕大多數人不會餓死，但是也製約了好的工礦企業的發展速度，倒是養活了千千萬萬的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不過發展速度受到限製，要趕上和超過西方發達國家的先進程度，比較困難。

“主席目前考量的是全國人民的思想水平和政治覺悟，希望他們堅持走社會主義這條唯一的道路，雖然困難重重，但是前途光明、理想遠大。我認為，道路是曲折的，但是目標一定能達到、理想肯定會實現。不過需要經曆幾代領導人的播種、耕耘、殺蟲、除草、收割，才能獲得最後的秋收，實現豐衣足食的偉大理想。妹妹，哥哥猜想得對嗎？”

大美人聽完，一言不發，讓董九頓時害怕起來，不知道何時，災禍降臨到他的頭上。過了半天，大美人才不悅道：“你這條資本主義的乏走狗，氣死妹妹了！還不作詩給人家聽，否則我要叫警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