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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68)

(2017-10-28 19:21:02) 下一個

 “姐姐就像一座迷宮,汗青進去後出不來,也不想出去。姐姐,每次汗青都是默默地體會靜靜地享受姐姐的溫柔嬌嬈和深情厚意,感受姐姐的美麗無邪純潔可愛,感覺人生才充滿意義和味道,姐姐,這就是汗青跟姐姐在一起相親相愛的感受,不棄不離的體會。姐姐,我還想要,姐姐想不想梅開二度,還是陽關三疊?”汗青露出誘惑的笑容,眼光灼灼地看著懷裏的姐姐,向往地問。“汗青,‘二度梅’其實是一出很感人的故事,尤其是忠臣之後梅良玉和同窗好友之女陳杏元,喜結良緣終成眷屬,在梅花消殘之後重現枝頭的良辰美景裏。汗青,父輩以身死家破換來兒女一場姻緣,讓人驚喜梅開二度、古今同歡的美好結局。汗青,看來姻緣後麵潛藏的修行要求是多麽苛刻和嚴厲,汗青,你前生往世到底是什麽人,今生今世跟這麽多女子說不清道不明,纏綿曖昧,卿卿我我?”秋月被汗青寵著摟著,滿心都是喜悅,一腔流動柔情,雲嬌雨怯地解釋,“汗青,明天就要上王家堡,還是早點睡吧,否則誤了軍務,你會不會怪罪姐姐?汗青,姐姐好累,好困。明天我們讓梅花暗香、琴瑟和鳴好嗎?”秋月沒等汗青回答,就連接幾個哈欠,舒舒服服地被汗青摟進懷裏,枕在心邊,很快進入夢鄉。等秋月睡熟,汗青悄悄起床,穿戴暖和,又在火盆裏添加了一些炭火,檢查了一下北窗,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秋月,調小油燈,才悄悄出了房門,來到女兒屋裏。汗青把油燈調大了一些,發現火盆炭火幾乎熄滅,就把火盆上正坐的水壺放在盆邊地上,拿起火鉗,慢慢撥攏剩下的火炭,又加了一些新炭,等新火劈裏啪啦地亂濺火星時,才起身來到女兒床邊,見栗雯一隻胳膊伸在被子外,就輕輕地坐在女兒身邊,慢慢地抬起女兒的手,正想掀開被角,把女兒的手臂放進暖被,見栗雯突然雙眼圓睜,把汗青嚇了一跳,不知道為什麽女兒這麽警覺,一動就醒。汗青隻是看著女兒沒有吭聲,希望女兒轉身接著睡。“爹爹,您把人家的手拽出來幹什麽呀?您怎麽還不去睡覺,都什麽時辰了呢爹爹?女兒好渴,雯兒要喝茶水爹爹!”栗雯一下子醒了過來,覺得幹渴難忍,對著在身邊發呆的汗青責備著、抱怨著、要求著,自從栗雯走上江湖出門在外,就養成警覺的習慣。雖然對雷聲風雨交加可以充耳不聞,但是誰動一下她的身體,立刻就會醒來,所以在外歇息,栗雯都睡不踏實。汗青立刻把火盆上坐著的水壺提起來,把剛才在女兒睡著後沏的一壺茶水倒了半杯在茶盅裏,再加些水壺裏的熱水,搖了搖茶杯,嚐了幾口覺得滿意才轉身坐到女兒身邊,就聽見雯兒抱怨:“慢騰騰地,都把雯兒氣夠了,不要喝了。誰叫您這麽慢嘛,人家都要渴死了!”見女兒轉身背對著自己,汗青把手上的茶杯放在床旁的方桌上,聲音輕柔地安慰道:“寶貝,真的不喝?那爹爹走了,茶杯在桌上,想喝自己動手,爹爹回房睡覺去了!”栗雯怨氣衝天地叫道:“不嘛!爹爹,您上哪間房睡覺,不能回月姨房知道嗎?她有家室,又是穆斯林,爹爹別去碰她好不好?何況我們就要上王家堡,千萬不要惹怒回民哦!”汗青重新坐在女兒床邊,對女兒的警告很好奇,端起茶杯才說:“雯兒,來,讓爹爹喂你喝幾口茶水,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栗雯還是不依不饒:“把女兒扶起來嘛,爹爹,你好笨哦,不知道為什麽七姨、蘭姨和月姨都會喜歡您,這是為什麽呀爹爹?”汗青搖搖頭,覺得栗雯真得沒說錯,就自嘲地說:“寶貝,爹爹知道怎麽跟各色女子打交道,但是沒有帶過孩子,不知道兒女的需要和所求,所以常常顯得手足無措,來,雯兒,爹爹抱你起來。”說完汗青俯身抱著栗雯,讓她靠在床頭,並用被子嚴嚴實實地包裹好,才側身坐在女兒身邊,端起茶杯,嚐了一口,發現茶水在一陣折騰後又涼了,就想起身再加一些熱水,被栗雯拉了一下說:“沒事的啦,女兒被炭火烤得燥熱不舒服,喝點微涼的茶水正好。”汗青讚同地咧嘴笑道:“來吧,寶貝,爹爹喂你多喝幾杯茶水,然後一覺睡到天光。”栗雯一邊聽著爹爹的安慰和感受著爹爹的嬌寵,一邊隨心所欲地喝著茶水,雙眼盯著汗青看,突然笑了起來,一下子被茶水嗆得大聲咳嗽起來,濺得汗青一臉女兒口中的茶水和口水,讓栗雯一邊咳嗽一邊不忘記大笑。汗青顧不上擦幹臉上流淌的茶水,立刻把女兒抱在懷裏,一隻手在栗雯的後背拍打著,很快就止住了女兒的咳嗽,栗雯一旦不咳嗽,更是肆無忌憚地笑著,讓汗青也跟著女兒一起笑了起來。“爹爹,看看您的臉上,都是雯兒的口水,來讓女兒幫您擦擦,要不都流進嘴裏去了!”雯兒隨手拿起枕頭邊的一件衣物,就幫汗青擦拭著,一邊不忘記譏笑道:“誰讓您逗女兒嘛,人家喝水喝得好好的,非要跟人家擠眉弄眼,自討苦吃。爹爹,女兒的口水好不好吃?”汗青點點頭說:“寶貝,你的口水是天下最好喝的瓊漿玉液,爹爹還是第一次喝呢!”栗雯不信地看著汗青,搖搖頭,突然害羞得滿臉通紅,舉起雙手,拳頭雨點似地落在汗青的胸膛上,嬌嗔道:“爹爹太壞了,您哪能吃女兒的口水嘛!”

 “你們父女倆大半夜的不睡覺,明天還想去王家堡嗎?”突然身後傳來秋月的責備聲,讓汗青大吃一驚,想不到姐姐醒了過來,本來自己很快就想回去,這下如何是好?憑著雯兒的脾氣,非不讓自己跟秋月一起離開。“月姨,您怎麽這麽晚也不睡覺呢?人家被爹爹吵醒,月姨是不是發現身邊的人不在睡不著?”栗雯明顯不悅地譏諷道,“我爹爹啊,今晚就在女兒房裏,哪裏都不準去,否則女兒就回七姨的桂花巷,再也不理你們了!”秋月聽栗雯一頓嗆聲,雖然內心隱隱不快,但是知道雯兒被汗青溺愛得沒大沒小,就沒有跟她計較,而是岔開話題說:“雯兒,月姨怕你半夜醒來感覺餓,給你帶來一些拜年時給客人吃的果品糕點,想不想起來吃一點?看月姨給你帶來什麽好吃的?”栗雯一聽有好吃的,早把爹爹跟月姨在一起的不快忘了,指著自己的裙襖對汗青說:“爹爹,快把女兒的外衣拿來,幫雯兒穿呀!”秋月跟汗青使了使眼色,笑盈盈來到雯兒身邊,幫著栗雯穿戴暖和,兩個人立刻圍著火盆,吃著喝著笑著鬧著,儼然一對情感融洽的母女一樣,栗雯連汗青什麽時候出房都不知道。汗青回到正房內室,在房裏等著秋月的同時,把火盆的炭火撥弄了一下,室溫很快就暖和起來,突然身後被人多情地抱著,聲音嬌弱地說:“是不是又被女兒使喚了半天,不知道如何脫身?一個被你嬌寵溺愛得沒邊沒樣的女兒,你哪能對付得了?沒有姐姐幫你,看來你非留在女兒房裏回不來了,真是沒人比你還笨的!好了,上床睡吧,姐姐醒來見你不在身邊,就知道你那顆爛好人的心思又發作,去看望女兒睡得好不好是不是?怎麽也不想想你姐姐醒來怎麽辦?沒有姐姐救你啊,總有一天非被栗雯把你氣死不可!”汗青因為女兒一再警告自己要小心應對穆斯林,就摟住秋月,抱進懷裏,坐在床沿低頭問道:“姐姐,你覺得回民和漢人有什麽區別?”秋月吃驚地看著汗青,搖搖頭沒有吭聲。“說呀姐姐,這次我們要上王家堡,跟回民打交道,姐姐說說你們民族的習慣禁忌,汗青就會加倍小心,不會引起誤會和不測對不對?”秋月不想在該睡覺的時候談論這樣莊嚴神聖的話題,就簡單地說:“汗青,漢人和回民沒有什麽區別,都有宗教信仰:漢人信奉道教和佛教,在人情世故中修身立命時,遵循儒教法度,並有《論語》一書記錄至聖先師及其弟子的話語和教導;而穆斯林回民教徒,信奉伊斯蘭教,有《古蘭經》的教導和指點,更有《先知的嘉言懿行》語錄作為補充,記錄先知傳教時的言行,是穆斯林言行舉止、日常生活和風俗習慣,包括禮儀、行為規範、道德標準、家庭婚姻、喪葬習俗、飲食講究要求、節日規定和安排等等,必須遵循的法度和準則。雖然回漢在衣著飲食上,有比較顯著的區別,在禮拜儀式上各有千秋,但是我們都是人類,思想和感情都是一樣的,否則姐姐怎麽會跟你親熱,罔顧真主的教誨嘛!”汗青點點頭深有感觸地說:“姐姐所言不虛!姐姐,為什麽回民不食非手刃的六畜?”秋月笑道:“穆斯林遵循《古蘭經》教義,禮拜前講究大、小淨;飲食時主張生活放血和新鮮,隻采食來源明確、生長環境幹淨的食物。汙濁不幹淨的食物和習慣,都是古蘭經禁止的,知道嗎汗青?任何穆斯林的言行舉止都要符合真主先知和使者的教導,半點都不能逾越,否則就會被教徒疏遠,成為被真主遺棄的人,更是家族的恥辱和自身一生無法洗脫的罪孽。汗青,姐姐跟你這樣親熱,就在違背先知的聖訓,怎麽辦呀汗青?”汗青緊緊摟住懷裏的姐姐,感受她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跳,無不動情地說:“伊斯蘭教主張一神論,絕對服從真主安拉胡。姐姐,中原本土教道教,或者來自天竺國的佛教,提倡人人都能覺悟成為仙佛,就連其它萬物都有靈性,都能上升到仙佛的身份和位置。漢人胸懷和境界還是更寬緩和開闊得多,姐姐,汗青會一直照顧關心姐姐,姐姐不要有後顧之憂。姐姐,你是不是更喜歡漢人的習慣和傳統,所以不願意住在王家堡,而搬來漢人居多的宋州城安居樂業,是這樣嗎好姐姐?”秋月點點頭,深以為然地說:“是的汗青!你王兄也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穆斯林,我們家的禮拜也是很隨意的,不是那麽嚴格。要是嚴格起來,穆斯林要遵循時禮、聚禮和會禮,齋戒一月,更是鼓勵每個教徒盡力到麥加朝覲天房,即克爾白聖殿而成為哈知。汗青,王家在漢人眼裏認為我們是傳統意義上的穆斯林呢!汗青,今次就說到這裏好不好,姐姐好困耶,好想上床,懶懶地偎在你懷裏美美睡個好覺,知道麽汗青?”看著秋月慢慢搭上那雙美麗無邪、眼影幢幢的大眼睛,汗青心疼地跟秋月婆娑片刻,就擰小油燈上床安歇。汗青發誓在新民國建立後,帶姐姐上麥加去一趟,成全姐姐心目中穆斯林的完美和宏圖;一轉念汗青心裏好奇秋月是如何安頓女兒歇息,但是見姐姐已然香睡,隻好倒頭擁著秋月進入夢鄉。

  三匹快馬在通往王家堡的土路上卷起一陣紅塵,栗雯受不了爹爹一路陪伴著月姨,在後麵慢騰騰跟著,就抽鞭早早來到摘月塔客棧等他們。一進酒店,就遠遠看見師傅棲霞嫗在臨窗的一張精致的小方桌旁優雅地喝著茶水,讓栗雯大吃一驚。栗雯怕師傅說自己不穩重,跟前台的管事點點頭,指了指師傅,就徑直走到棲霞嫗身旁,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師傅,真是幸會!您是專等弟子而來的嗎?是哪個碎嘴婆把雯兒的消息捅了出去,居然驚動了師傅,真是奇怪!” 棲霞嫗瞥了徒弟一眼,不悅地撇撇嘴說:“坐下說話!你如今是有身份和派頭的人,不要失去身價和風度。你幹爹人呢,是不是陪著那個女人在後麵數馬步?”栗雯低頭吃吃地笑了半天才抬起頭,看了師傅一眼,發現她正看著客棧門口有人進來,就知道準是爹爹和月姨才到,正在跟前台點菜要酒,安排今次午飯的張羅。栗雯不管師傅,轉身歡快地走到汗青身邊,對他耳語道:“爹爹,看您右前方那個端著茶杯,儀態萬方地品茗呷茶端詳您的女子,就是女兒的師傅棲霞嫗。她能在十丈之內取人的性命於眨眼之間,很厲害;當然,女兒的師傅又是一個風韻獨具的女人,爹爹要小心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知道嗎?當今這個世界上,隻有遊俠功夫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知道爹爹的武功能不能擋住她的十招。要不要女兒給您引見一下,她把我們的行程和目的早已了如指掌,爹爹言行舉止一定要萬分小心哦!”說完栗雯一回頭,看見師傅春風滿麵的笑容裏,一束嚴厲的目光,擔心自己用內功傳輸給爹爹的話語,估計被師傅的千裏耳聽見了,嚇得哆哆嗦嗦地對汗青說:“爹爹,女兒可能得罪師傅了,怎麽辦?”汗青遠遠地看了一眼棲霞嫗,用百步傳音術問候道:“棲霞姐姐,汗青給你問好!訂完酒菜就過去親自向姐姐請安,高徒栗雯說了姐姐半天好話,汗青馬上就過去問候!”棲霞很快就麵帶喜悅地看著汗青,連栗雯也看出師傅這次是真正的開心,想不到師傅對幹爹印象很好,看來自己的運氣還不錯。等酒菜訂好後汗青攜帶秋月,跟在栗雯身後,信步來到棲霞嫗跟前,栗雯笑眼看著汗青說:“爹爹,您眼前這位風華絕代、雅韻無限的女子,就是女兒的師傅,江湖人稱‘棲霞嫗’。”說完栗雯又對棲霞嫗說:“師傅,您身邊兩位名士佳人,一位是女兒的幹爹,北伐大英雄,十裏屯大戶主人,晉城嶽家米行股東李汗青。與幹爹攜手同往王家堡的紅顏佳麗呢,是宋州城穆斯林酒家老板娘秋月阿姨。”等栗雯介紹完,汗青鬆開秋月的玉手,雙手抱拳,躬身施禮:“汗青見過棲霞姐姐,給姐姐拜年,祝姐姐年年青春,歲歲芳齡,過年好!”在汗青說話時,棲霞嫗已然站起身來,同時還禮,等汗青說完接著說道:“棲霞問好李英雄,宋州城因為有先生,真是大幸!聽風雲堂人說,英雄要去堡裏辦緊急事務,擔心雯兒年少江湖經驗不足,故專門為英雄保駕而來!”汗青一聽,內心萬分感激,重新躬身施禮道:“姐姐雖然不涉足兩黨爭執,但是心懷天下黎民,真是令汗青敬佩!汗青替北伐千萬心懷崇高理想的將士,謝過姐姐!”棲霞嫗被汗青親切的稱呼和謙謙君子風度,侍候得精神愉悅,就搖搖手,情不自禁地輕啟朱唇微露皓齒地笑道:“英雄見外了!這位秋月妹妹,真是世間少見的美麗能幹女子,讓棲霞羨慕。能在一起相遇,就是緣分,我們坐下來說話吧!”

  秋月見過棲霞嫗,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城府很深,輕易不表露自己的感情和傾向,想不到汗青幾句好話,就把她說得花枝亂顫,看來汗青真是一位身手不凡的‘探花郎’,秋月在坐下前微笑地回禮:“棲霞姐姐過獎了!有姐姐幫助,真是太好了,秋月在此謝過棲霞姐姐!”棲霞隻是跟秋月點了點頭,沒有吭聲,而是一邊吃著一道一道上桌的酒菜,一邊以茶代酒,輕聲地跟汗青交談著。栗雯因為昨晚也沒有吃好,早上又因為一晚上折騰,沒有睡好,到很晚才起來。等起床一看,爹爹和月姨早都吃過早飯,正在準備上王家堡的所需用物。栗雯隻好匆匆忙忙地盥洗完畢,隨便吃了幾口早飯,就幫著爹爹和月姨做好出發的準備。現在見爹爹訂了一桌的好菜好飯,根本沒有功夫聽師傅和爹爹在談什麽,筷子忙碌難停,又有秋月幫著夾菜,栗雯大快朵頤,好不痛快。栗雯見月姨時不時地專心聽著他們交談,就推推秋月說:“快吃呀,否則辜負了一桌美味佳肴,浪費了半天的跋涉奔忙!”栗雯突然見爹爹夾了一塊熱氣騰騰的牛蹄筋送到自己口邊,笑嘻嘻地張口接住,滿眼喜悅地看著爹爹,一邊咀嚼,一邊點頭讚歎美味不錯。“哇,汗青你可把她溺愛得像個小孩了!”棲霞嫗跟汗青交談不到半個時辰,就把稱呼改了,讓秋月頓時心生不悅,就語帶酸意地說:“他呀,對雯兒從來就沒有原則,是不是雯兒?”栗雯因為吃得開心,根本不把月姨的話放在身上,一邊吃一邊笑道:“爹爹,要麽您也給我月姨喂一口牛柳或者百葉什麽的,省得以後女兒的日子不好過哦,嘻嘻嘻!”汗青隻是咧嘴微微地笑著,沒有搭話,而是接著給棲霞夾菜,同時說道:“棲霞姐姐,我們不要淨顧說話,否則那些好吃的菜啊,一下子就被雯兒裝進肚子呢!”棲霞抿嘴笑道:“汗青,你也吃菜呀!秋月妹妹,來,我借花獻佛,以茶代酒,給你們拜年,多謝款待!”大家碰過杯後,很快專心吃菜吃飯,將近吃了一個時辰,才結束了這頓午飯。出了酒店,汗青幫棲霞嫗在馬廄解開韁繩,把一匹黑馬牽到她身邊,低聲問道:“姐姐,這匹驪龍駿馬正是一匹寶馬,渾身沒有一根雜毛,腕力非凡,體形結實有力,真是宋州城找不到一匹可以與之媲美的千裏馬,姐姐可要耐心等我們喲!姐姐,我們去王家堡的消息,這家黑店估計已經派人給黑鷹幫幫主送信去了是嗎?”最後一句話,汗青是用內力說出來的,外人沒有功底的是聽不到的,見棲霞嫗點點頭示意汗青真是這樣,汗青就跟棲霞嫗對視了一下,然後陪著秋月,騎著馬朝王家堡飛馳而去。在路途上,栗雯好奇地問汗青:“爹爹,原來月姨會快馬加鞭呀,女兒以為月姨不喜歡騎馬呢?”汗青高聲應答:“你月姨隻是很少騎馬,一旦習慣了,就沒有問題。雯兒,今天在王家堡過夜,你跟月姨趕快到堡裏的東來順客棧訂下兩間上等客房。一間是三個床位的,一間就一個床位。沒有一個床位的,隻要是上等客房就行,快去吧!”

  見秋月和栗雯飛馬朝前奔去,汗青很快催馬來到棲霞嫗馬旁,憂心忡忡地問:“姐姐,難道我們要去攔截酒店的送信人?我們吃了這麽久的飯,也許信使早就把消息告訴了幫主。”棲霞嫗冷笑道:“汗青,他們沒有這麽厲害。在吃飯的時候,我一直注視著他們的舉動。那個信使隻是比我們提前一刻鍾出來,你把坐騎放歸火狐坳,裏麵有稻草,它自己就會呆在這裏幾天沒問題,你跟姐姐同騎這匹千裏馬,我們很快就能追上那個信使。他就是酒店那個跑堂的店小二,原來是宋州城賈司令短槍隊的成員。賈司令丟了宋州城後,短槍隊的人員死的死,投誠的投誠,剩下來的就被各個幫派接納。汗青,快上姐姐的馬,把你的短槍帶上,以防萬一!”汗青把坐騎放歸坳裏,很快就坐在棲霞嫗身後,摟住她的腰身,就聽見她一聲嬌喝,寶馬聽話似地飛奔起來。汗青見姐姐駕馭得純熟,不由自主地讚歎道:“姐姐真是一位好騎手,這匹千裏馬與姐姐的身手和技藝正是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汗青說完,見棲霞姐姐身子朝前傾斜,對汗青的讚美毫無反應,汗青就知道馬上就要攆上那個送信的短槍手。汗青還是禁不住好奇地問:“姐姐怎麽知道他是從這條小路上王家堡的呢?”汗青等了半天,棲霞嫗依舊沒有理睬汗青的問話,直到遠遠看見一匹白馬揚起一路紅塵,棲霞嫗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飛馬奔跑的速度依然不敢降下來,但是意外聽到棲霞姐姐說:“小心隔牆有耳,等一下讓你來騎馬,累死姐姐了!把槍的保險機關打開,遞給姐姐!”在兩匹馬越靠越近的時候,在白馬上的漢子不停地轉頭往後看,就在漢子舉起短槍朝後射擊時,汗青眼疾手快,用自己另外一把短槍先開火把對方握槍的手擊傷,漢子一下子失去平衡,被飛馬拋下馬背,滾落到地上,漢子在草地上翻滾著,未等他起身,汗青已經在他跟前等著,用腳踩著他那隻未受傷的手說:“好好待著別動!”

  棲霞嫗想不到汗青槍法這麽準,要是自己射擊,一定要被對方先手擊中,後果不堪設想。見汗青飛身下馬,一下子就製服了這位漢子,棲霞嫗內心暗暗佩服他的身手,尤其是使用火力簡直是出神入化,槍法遠在自己之上。棲霞嫗來到汗青身邊,見漢子手腕上隻是受了輕傷,汗青早已跟他包紮好了,又讓棲霞嫗大吃一驚,覺得汗青真是一位不可小覷的英雄。棲霞嫗輕聲地對汗青說:“你這次救了姐姐一命,真是太感謝了!”汗青附耳問道:“姐姐,如何對付這位漢子?”棲霞嫗看著汗青,笑了笑點點頭,然後對地上的漢子說:“起來吧!”這位漢子見這兩位就是剛才上酒店吃飯的客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對方知曉,低著頭渾身微微顫抖地等候對方的製裁。“把信交出來!”棲霞嫗語調像冰一樣,更像深夜裏的朔風,聽後讓人寒冷徹骨。“我……我……沒有信,沒有……真的沒有……”漢子囁嚅著,一張臉被汗水泡得通紅,低著頭不敢正視對方。“搜出來了,你就得死!”棲霞嫗一句話,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入對方胸膛,漢子身子搖搖晃晃,好像就要倒身坐到地上。汗青伸手就想拉他一把,被棲霞嫗用眼色製止住了。棲霞嫗一直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臉上任何表情變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睛。突然漢子舉起左手,不知何時一把匕首被漢子緊緊握住,就要自殺,被棲霞嫗在漢子身上輕輕一拍,就讓對方動彈不了。“汗青,把匕首取來,讓姐姐檢查一下!”棲霞嫗吩咐道。汗青見棲霞姐姐擰開匕首把柄,從裏麵取出被折疊成的小長紙條。棲霞嫗展開來交給汗青:“你幫姐姐看看!”汗青見棲霞姐姐一直在監視漢子,不便分神,就很快把信件看完,神情迷惑不解地說:“姐姐,這是用黑幫的行話寫的,看不懂!”棲霞嫗接著吩咐道:“汗青,看著他,不要掉以輕心!”說完棲霞嫗仔細地看完信上的內容,才知道酒店讓黑鷹幫準備人馬攔截軍糧。說這次他們有四個人,其中一個是王家堡的秋月,其餘三人都可以打死。“哼,真是喪心病狂,居然打主意打到軍糧上來。汗青,把他宰了,不能留活口,否則我們就會被黑鷹幫永遠追殺,直到離開宋州城為止!在宋州城沒有任何一個平民百姓敢跟黑鷹幫作對。上次你們殺了他們十幾人,北伐新軍已經跟黑鷹幫結下梁子,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後患無窮!快動手,晚了就來不及了!”汗青語氣決然地說:“姐姐,我們不能殺他。他是一條生命,不是一隻雞一隻鴨。就是一隻雞一隻鴨,我也下不了手!”棲霞嫗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子矯健,出手不凡,更是風度翩翩、神采奕奕,想不到竟然這樣心慈手軟,讓棲霞嫗氣急敗壞地伸手就朝漢子當心一掌,要擊斃對方,立刻被汗青以身擋住棲霞姐姐的朱砂掌,抱住還動彈不了的漢子身體,讓棲霞嫗一個急轉身,騰空翻轉才化解了自己的掌力,落到地麵後,棲霞嫗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汗青雖然很快做好受棲霞姐姐一掌的準備,丹田之氣很快集中在自己的後背,卻發現姐姐及時收回手掌,汗青轉頭一看,發現姐姐蹲在地上傷心痛哭,就遲遲疑疑地來到棲霞姐姐身邊,蹲在她身邊,連忙用衣袖擦拭著姐姐滿臉的淚水,慌忙地道歉:“姐姐,都是汗青不好,惹得姐姐這麽傷心。姐姐,他並不是黑鷹幫的核心人物嫡係成員,隻是一個臨時接納的原短槍隊的槍手,我們何苦要殺了他?他有一身功夫,汗青都不忍心重傷他!”棲霞嫗一下子止住哭泣,驚訝萬分地說:“你……你居然可以控製……汗青,你的槍法跟誰練成的,姐姐簡直不敢相信你的本事。你想氣死姐姐不成?”汗青拉著棲霞姐姐的手站起身來,拉她進入自己的懷裏說:“姐姐,汗青也是跟著北伐軍轉戰宋遼晉,有了機會練習,才認真研習槍法。以後有機會,汗青就跟姐姐相互研習一下如何?”棲霞嫗沒有覺得自己依在汗青懷裏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反而覺得自己內心的不適被汗青的仁慈慢慢舒緩,還是不悅地說:“汗青,姐姐還是擔心呀!那你怎麽處置這位槍手信使嘛?總不能帶在身邊吧,一個大活人也沒有地方關押藏匿,對不對?”汗青笑道:“姐姐,我想跟他上一趟黑鷹幫,見見幫主。姐姐,我覺得那位王家堡的長老,原同盟會的成員,就是黑鷹幫的幫主。”棲霞嫗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情不自禁地喘著粗氣說:“汗青,你怎麽會這麽想?他是革命黨人,站在國民黨人一邊,怎麽會跟新軍作對呢?”汗青低頭看著姐姐哭後睫毛被淚水結成一束一束,眼睛顯得特別好看,眸子透亮,炯炯有神,情不自禁地讚歎道:“姐姐好美!”棲霞嫗有點害羞地低著頭說:“汗青不要打岔,回答姐姐的問題好不好?”汗青還是沒有滿足姐姐的好奇,依舊說道:“姐姐看上去不到……不到……看上去這麽年輕,為什麽會有棲霞嫗的江湖稱號?”棲霞嫗在汗青懷裏動了動身子,嬌嗔道:“因為江湖從來沒有見過姐姐的真麵目?”汗青被姐姐的話震撼得有點暈眩,有點害怕地問:“姐姐,你現在是……是不是……還是,唉,姐姐,汗青看到的也不是真麵目嗎?”

  棲霞嫗一下子從汗青懷裏掙紮出來,背對著汗青說:“不是!”汗青不解地問:“那何時汗青能見到姐姐的真麵目?”棲霞嫗轉過身來,看著汗青說:“汗青,你不要為難姐姐好不好?我隻是聽栗雯說他幹爹是一個如何好的好人,才決心出來幫你一次。我不想在你跟前說一些話,讓你生氣!”汗青幾步走到棲霞嫗跟前,拉住她的雙手說:“姐姐,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心結不能解開?”棲霞嫗情不自禁地撲到汗青的懷裏,隻是哭泣隻是流淚,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汗青看著眼前那位動彈不了的漢子,又看看懷裏梨花帶雨的淚人,不知道如何勸慰姐姐才能止住她傷心。“姐姐,跟汗青說說你的委屈好不好?”棲霞嫗突然止住哭泣,抬起頭來指著汗青的鼻子說:“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騙錢騙人騙色。把我們女人玩過了,就一走了之,一個個都是始亂終棄的負心漢薄情郎!汗青,你是不是這樣的男人?”汗青看著棲霞姐姐淩厲的語氣,劈頭蓋臉的嚴厲目光,被震懾得低下頭不敢正視姐姐的逼問。“哈哈,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麽好人。栗雯口中的大英雄,不過也是玩弄女性的小人一個,猥瑣的可憐蟲一條。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汗青沒有鬆開手中的一雙因為生氣微微顫抖的玉手,而是把棲霞姐姐拉進自己的懷裏安慰道:“姐姐說得很對,汗青是一個同情女人的男人,也跟一些女子心生情愫,甚至……甚至……有了……有了肌膚之親,但……但是……但是汗青從來都不是玩弄她們,更不是一走了之,而是一直關注她們,幫助她們,讓她們生活得更好。姐姐,汗青不敢玩弄任何人,而是珍惜每一個生命,姐姐,汗青不敢在姐姐跟前說半句假話!”棲霞嫗親眼見汗青舍身救一個新軍的敵人,在同騎馬時,對自己非常尊重,一點都沒有乘機揩油,更是救了自己一條性命,讓棲霞嫗對汗青的話深信不疑,就靜下心來,依偎在汗青懷裏等心緒安定下來才抬起頭說:“汗青,是姐姐錯怪了你!姐姐知道,你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雖然也說不上是一個好男人,但是至少沒有存心去騙女人。汗青,你一個有家有室,又有顯赫家世的人,為什麽這麽容易跟別的女人要好,甚至發生床笫關係,難道你婆娘不生氣不跟你吵鬧麽?”汗青不知道如何回答這類問題,就含糊其辭地說:“她說如果汗青喜歡,可以納她為妾。姐姐,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對了姐姐,何時汗青可以一睹姐姐的芳容?”棲霞嫗深深地歎息道:“因為我想知道你的內心世界是如何斑斕多姿多彩,姐姐好奇唄!汗青,你永遠都沒有機會親睹姐姐的真麵目。”汗青緊緊地摟住棲霞嫗說:“為什麽姐姐,難道汗青這麽可憐,跟姐姐一點緣分都沒有嗎?姐姐,汗青要怎麽做,才知道姐姐的花容月貌?”棲霞嫗在汗青懷裏輕聲哭泣起來,一邊哭一邊拍打汗青的胸脯說:“汗青,姐姐隻能對自己的丈夫露出真麵目。這個世界上,隻有你的女兒栗雯,翠屏峰的寨主王秀姑,以及那個把姐姐騙得好苦的天下大騙子遊俠三個人見過姐姐的真麵目。”汗青不甘心地問:“姐姐,遊俠也沒有成為姐姐的丈夫,為什麽他能看到姐姐的真顏呢?”懷裏的姐姐隻是哭泣,一邊哭一邊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汗青心想,也許當時他們就像夫妻一樣在一起,所以姐姐才以真麵目示人。“可憐的姐姐,美麗的姐姐,那汗青就死了這條心吧!”汗青絕望地說著,一下子覺得傷心透了,禁不住淚水湧出眼眶,滴滴答答地落在棲霞嫗的秀發上,讓懷裏的淚人停下哭泣,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汗青,顧不上自己臉上的淚水,用衣袖擦試著汗青一臉殘淚說:“汗青,你真是一個多情種,怎麽會讓姐姐碰到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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