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老爺他說今夜太晚,就不過東園來,讓老奴轉告太太一聲。”德管家在正房大廳裏,恭恭敬敬地說道,“太太還有什麽吩咐嗎?如果沒有,老奴就回房去了!”夢雪心裏很平靜地說道:“知道了!德叔,你們今天這麽晚才回來,啥事耽誤了你們的行程?”扈德歎息了一聲,耿耿於懷地說:“還不是宋州的賈司令在遼縣和宋州交界的原鄉,設立關卡,搜查很嚴。因為遼縣已經是北伐軍的地盤,賈司令對所有來自遼縣地界的行人,逐一盤查,防止有北伐軍的奸細混入宋州。一旦發現可疑分子,一律拘捕拷問。當時老爺想走近路,想不到宋州關卡如臨大敵,懊悔不已。等想回去遼縣又不讓,隻好慢慢等,足足等了近兩個時辰,才讓我們離開原鄉,進入前往大榆樹村的榆樹東路。當時租的馬車也不讓跟著,隻好一路步行,後來好不容易在路邊的村子找到一輛馬車,那時天色已晚,好說歹說,才同意送我們一程,哪知道路上碰到一夥強盜,老爺跟老奴顧不上馬車和車把式,慌忙逃進路邊的密林裏。在那裏躲了半天才出來,那時路上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附近有一座道觀,正是太太以前常去的清心觀。道長見是老爺光臨,聽完老爺簡述路上遭遇,才派幾位有點身手的弟子送我們到村口才回去。”夢雪有點幸災樂禍地說:“唉,如今世道真是不太平,好在你們兩個人都平安無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德叔,你們在遼縣玩得還開心嗎?”扈德本來想掩飾過去,誰知道不由自主地歎息了一聲,情不自禁地抱怨道:“如今遼縣真是怪事太多,因為被北伐軍接管,一下子冷清起來。許多店鋪都關門了,連說書的人,唱戲的班子,雜耍的團夥都紛紛離開了遼縣的地盤,如今雖然已近年關,卻百業凋零、萬戶蕭索,真是一派淒涼衰敗景象。如今遼縣市麵上,都是穿著國民革命軍製服的人在維持秩序,他們沒想到販夫走卒就是害怕他們站在那裏,都不敢在遼縣做買賣了。本來老爺昨天就想回來,誰知道遇到革命軍裏的一位故交,所以等到今天才脫身回家。”夢雪知道他們這一趟玩得很不開心,也就不想多問,倒是提醒管家道:“德叔,今天家裏來了客人。您還記得在扈家做長工的龍泉嗎?”德管家連忙點頭稱知道,夢雪接著說:“龍泉和他父親今天上扈家做客,想見見弧矢。現在他們都歇息了,等明天通知一下弧矢,說家裏有貴客登門,他們有要事與弧矢商議。好了,時間不早了,您也一路奔波,早點歇息吧!”等扈德離開,夢雪好想上西耳房,躺進汗青的懷裏,覺得深夜自己一個人在正房大廳,實在難於忍受。“汗青,你是不是睡著了?沒睡著,為什麽不出來到我身邊來,你這個……這個……”夢雪一下子找不到一個發泄內心不滿的貶義詞,好好痛罵汗青一場,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夢雪無精打采地來到北屋大門旁,想關門好回房歇息,就見汗青站在門外,心裏一陣激動,聲音顫抖地說:“汗青,真的是你嗎?還不快進來,想把自己凍成冰棱不成?”說完夢雪一把拉住汗青伸出的一隻手,不知自己哪來這麽大力氣,一下子把汗青拉進屋來。“汗青,抱我進屋!”夢雪一下子支撐不住用力過猛的身體慣性,被汗青及時攬進懷裏,不禁嬌弱地叫了一聲,“我好渴,要喝茶水,進屋吧汗青!”汗青把夢雪抱到床上,正想轉身去倒茶水,卻被夢雪一把拉住,一臉幽怨兩眼含情地說:“你上床再說,好不好?”汗青把茶水倒好放在茶幾上,很快脫去衣裳,鑽進被裏,不解地問道:“寶貝兒,你怎麽這麽焦慮?扈桑都回村了,他人呢?”夢雪搖搖頭,點了點汗青的額頭說:“別管,先好好揉捏你的寶貝兒,然後插進妹妹的身體裏,用力抽插好不好?我要你使勁用力,才覺得你在我身邊。你一離開,人家渾身不自在,好像一下子無依無靠一樣,心裏空落落的,坐立不安,茶飯不思,怎麽會這樣?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看,胯下長龍已經躍出龍潭,直接進來吧,我要你汗青——!”夢雪一邊述說著,一邊逗弄著激怒著汗青的藏龍臥虎,汗青被夢雪的孟浪和饑渴擊打著鞭策著昂揚著,很快脫去夢雪身上的薄褲抹胸,一邊搓揉著她的豐乳酥胸,一邊搖動龍頭一下子進入欲望的搖籃情欲的仙洞,未等夢雪反應過來,就急速抽插扭動腰身,下體激烈晃動起來。“啊——!”夢雪一聲嬌喊,雙手反抱著汗青的頭部,任憑汗青暴風驟雨般地‘摧殘和淩辱’,口中隻是發出舒服的哼唧聲。“快,汗青——!”夢雪從心底發出一聲哀嚎,雙臂緊緊地夾住汗青的上身,汗青覺得遊龍被迎麵而來的熱浪擊打著噴湧著,仿佛進入一股股溫泉中,終於無法忍住自己的衝天欲望,把滿腔的興奮和豪情化著傾盆大雨,噴灑得紛紛揚揚,滿世界都是嬉笑、叫喊和狂歡。汗青回歸了思緒,平靜了心情,才發現自己像一頭被獅子追趕的野牛,因為逃脫了險境,在安全的一隅大聲喘息著,感覺整個胸膛像一個鼓風機,無力地吐納著殘喘著,仿佛整個世界朗朗乾坤都要倒塌一樣。“夢雪,真是要玩完,你怎麽樣?”汗青抱著柔軟無骨的身子,聲音沙啞地問道。夢雪沒有吭聲,隻是用玉指撫順汗青的疲憊和焦躁不安。夢雪直接就睡了過去,汗青也沒有拔出來,摟著夢雪進入了夢鄉。
桂花送來熱水時,夢雪早已收拾停當,讓桂花感到很意外。“太太今朝怎麽起得這麽早?”桂花還是好奇地問道。“你老爺回來了,我也睡不著,就早早起來。桂花,把熱水給你李叔送去吧!”夢雪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和汗青赤身裸體地相擁而睡,身底下好像雷雨之後的屋簷,還在滴落著遠去不久的狂風暴雨的餘威,就輕輕地離開汗青溫暖的懷抱,把自己下身收拾了一番,穿上衣物,又幫汗青穿戴好。這時汗青睜開雙眼,欣喜地看著忙碌的夢雪,輕聲問道:“是不是在清理作奸犯科現場啊寶貝?”夢雪瞪了汗青一眼,嬌嗔道:“才不是呢!人家身底下濕嗒嗒的,像尿床似的。好在鋪了一層皮褥子,否則床單都會濕透的。汗青,我送你回西耳房吧,免得被桂花察覺。現如今德叔也在,耳目眾多,還是得小心為妙,對吧汗青?否則你偷人的罪行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是不是?”汗青點點頭,深有感觸地說:“寶貝兒,難為你想得這麽周全,我這就過去,你不要起來了!我記得耳房裏火盆剛加的炭火,這時應該正是盆火正旺的關頭室溫剛好的時刻。寶貝兒,這兩天我們用盡心機避人耳目,心力憔悴體力透支,正是好好恢複身體、休養生息的時候。”汗青在北屋大門口跟夢雪依依不舍、難舍難分,沒有讓她出來,獨自返回西耳房。從太太房裏出來,桂花提著一大壺熱水,來到汗青房前,見房門虛掩著,就輕輕推門進去,見李叔和衣倒在床上,身上斜搭著一件未攤開的錦被,睡得正香。桂花低頭一看,發現火盆裏隻是一堆炭灰,屋裏也是沒有絲毫熱氣,隱隱透著寒意,讓桂花大吃一驚,唯恐李叔這樣睡,非凍著不可。正想轉身出去到自己房裏取幾塊燃著的炭火,桂花就聽見李叔說話:“是桂花嗎?”桂花走到汗青身邊,俯身輕聲答道:“是我,李叔!我送熱水來了,您起來洗洗臉吧,我去給您倒好熱水,泡著麵巾。還有啊,我得把火盆燃著,否則屋裏太冷。”汗青睜開雙眼,發覺渾身冷颼颼的,雙腳更是一點知覺都沒有,人還是覺得很累,身上到處都很疼,才發覺自己連外衣都沒有脫,倒床就睡著了,就對身邊的桂花說:“你……你拉我一把,好嗎桂花?”桂花已經點著鬆針葉油柴,正給火盆加木炭,就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來到汗青床前,見他一臉憔悴,無精打采的樣子,讓桂花感到很意外,不安地探問道:“您昨夜上……是不是又在……”桂花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對李叔說話,就及時中斷自己的追問和好奇,伸手抓緊汗青的胳膊,用力將汗青的上身拽了起來。汗青在床上坐了半天,直到火盆裏冒著炙熱的熱氣,手裏端著桂花送來的熱茶,喝完一杯之後,身體才慢慢恢複了知覺,人也有了精神,就想起身朝臉盆架走去,才發覺自己雙腿無力,居然站立不穩,一步都挪不動,隻好坐回床沿,垂頭喪氣地對桂花說:“我可能是著涼了,渾身疼痛、肢體無力。桂花,你幫我擰幹麵巾,我想擦拭一下好嗎?”桂花侍候完汗青就想回去,把做好的早飯給大家送去,見他離不開人照顧,隻好匆匆幫著汗青收拾完畢,才急促地出了房門。“是嗎,你李叔凍著了不成?”夢雪聽完桂花的陳述,內心不禁擔憂起來,“桂花,吃完早飯你上村東頭的阮郎中家走一趟,讓他今天來扈家看看你李叔。”夢雪本來想讓龍泉也跟著去,但是這幾天,春鶯每天都在東耳房看書,龍泉一直陪在她身邊,幫著解答各種問題。夢雪也時常過去探視一下,見小蘭或者小白按照自己的吩咐,一直在女兒身邊陪著,心裏也就不再擔心。夢雪知道女兒心裏漸漸喜歡龍泉,作為一個母親,還是不希望春鶯跟龍泉發生不必要的肌膚之親,更不能失去一個女人的貞潔,否則將來與龍泉的婚姻不成,就沒法再嫁人。夢雪見早飯後桂花出扈家大門去請郎中,就暗自埋怨起自己來:“這幾日汗青在我身上太辛苦了,泄了太多的元陽之物,精氣神都大受妨礙。受點涼遭點寒氣,就五髒六腑不舒適,氣血不流暢,真是讓你受苦了汗青!”夢雪一邊低頭悶聲不響地想著心事,一邊在火盆旁唉聲歎氣起來。等郎中開好方子,夢雪在大廳裏客氣地問道:“阮叔,我家客人身體有無大礙?”阮郎中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地答道:“夫人,您家客人隻是身體略受風寒,服幾副散寒解表的藥就能好。貴客人氣血旺盛,隻是一時精乏體虛,吃些補冬的食材,有助恢複元氣安康貴體。”夢雪一聽頓時心虛得不敢多問,客客氣氣地送走了阮郎中,心裏不禁擔心起來,仿佛從阮郎中的恭敬中覺察出對方狡黠的意味。“也許是自己做賊心虛吧,無論如何得讓汗青早點好起來!”夢雪想著,一抬頭發現扈桑迎麵進了廳堂。
“又被哪個美嬌娘趕出房了?”夢雪戲謔道,同時把自己在汗青身上的心思拉回到現實中來。“哼,那幾個吸血鬼螞蟥,讓我好不煩惱!夢雪,春節過後就讓小蘭上西園吧!我正想讓桂花過去幫我收拾一間套院出來,好在初二讓小蘭正式入住。我給她買了幾件新衣裙和幾樣首飾,正想給她呢!你去幫我叫她來這裏,我想當麵交給她。”扈桑一邊說,一邊坐在大廳那把戶主大太師椅上。“不是說得好好的,等春鶯上了大學堂,才讓小蘭過去嗎?這幾天都等不了?你有三門妾,已經讓你焦頭爛額,再加上小蘭,你如何招架得住?如今你我都不是青春年少、活力強壯的時候,你如此掏空身子地跟她們周旋,一旦身體垮下去,讓我們娘兒幾個怎麽辦?”夢雪邊說,眼淚邊流了下來。“唉,你哭什麽嘛!這還不是為了給扈家延續香火而迫不得已,你以為我想這樣不成?眼看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白白耗費了我的不少心血,我不能還繼續跟她們這樣虛度時日是不是?”夢雪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那你把她們都趕走,我自然就讓小蘭過去,否則不行!等春鶯上了大學再過去不遲!”扈桑譏笑道:“她們又沒有犯家法族規,如何打發她們走?你不喜歡她們,這我知道,但是憑這一點,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我已經決定讓小蘭過去,衣服和首飾,你幫著交給她。別忘了今天就讓桂花到西園收拾房子,我走了!”夢雪本來還想問問,德叔有沒有告訴他晉城來客人一事,見他匆匆就要離開,就啊地一聲欲言又止。扈桑停下腳步,轉身探問道:“你還想說什麽?”夢雪一想,還是說了出來:“家裏來了晉城的客人,德叔沒跟你提及?”扈桑點點頭示意知道了,轉身邊走邊說:“我在路上碰到阮大夫,說汗青兄旅途略感風寒,來到扈家就病倒了。我正想給他去鎮上按方抓藥,回頭再說。剛才我見到了在東耳房的龍泉,恭喜了他榮升遼城財經總監,真是太讓我欣喜不已。夢雪,等汗青兄貴體安康,我想重提與他結為親家一事如何?先把孩子的婚事辦了再上學也可以,好不好?現在汗青兄就在我們家,說起來我們有地主之便,真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今李家不但有錢而且有勢,對春鶯今後的日子有百利而無一害。汗青兄不但對國民革命軍厥功至偉,而且也是一個深明大義之人。他的正房又是蔣家灣的名門閨秀,這樣的人家,在遼晉宋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你想想看?更何況,他還是你父親在狀元樓最得意的門生呢!說起來真所謂山不轉水轉,人生何處不相逢。好了,我上鎮裏去了。”夢雪慶幸扈桑不知道自己跟汗青交往的事情,好在當時自己雖然跟汗青也算親熱,但是絕對把握住自己最後一關,沒有失身於他,所以在扈桑身邊和心中,沒有被對方抓住任何把柄。如今聽扈桑舊話重提,自己也想早點把春鶯嫁出去,否則天天跟龍泉在一起,非出事不可,自己是知道女兒敢做敢為的性格,跟自己那時一個心思:喜歡一個人,恨不得把什麽都給對方。夢雪見扈桑要出門,就把藥方給了他,自己沒辦法隻好交代桂花上西園去幫著收拾打掃,紫鵑在後院跟小白玩耍,而春鶯、龍泉和小蘭又在書房,一下子整個扈家大院冷冷清清起來。夢雪又開始擔心汗青的身體,見他早飯也沒有胃口,隻是喝了一小碗稀粥,其他什麽都不想吃。進了汗青的房門,見他已經被桂花安頓睡著了。夢雪悄悄地反手掩上房門,輕輕地來到床邊,慢慢地坐在床沿,還是驚醒了汗青。“把你吵醒了,是嗎?”夢雪一臉歉意地問道,“身上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嗎汗青?想你昨晚還是那樣折騰人家,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都怪我……”汗青微微地笑道:“這段時日一直幫著立群攻打遼城,費盡了心思,身體早已疲憊不堪。稍微受點寒凍,就病邪上身。隻要稍事休息,就好了。夢雪,為了跟你見麵跟你親熱,生場大病我也毫無怨言,你不要這樣自責。你我在一起,都是發乎於情而心甘情願。你一進來,你身上洋溢的氣息,都能喚醒無論多麽深睡的我。”夢雪不停地擦拭著淚水,斷斷續續地說:“剛才扈桑來過,現在上榆林鎮去幫你抓藥。到時你們見麵再好好談談。汗青,你這次來大榆樹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嗎?不會隻是來看看我這麽簡單吧?”汗青突然咳嗽起來,夢雪立刻幫著汗青坐了起來。夢雪想不到自己一下子這麽大力氣,很快就扶起汗青,靠在床頭,並給他披上一件裘皮大衣,同時幫著汗青輕輕地拍打著後背,讓他感覺好受些。“汗青,你別說話了!我給你倒些茶水,喝完水再好好休息一下。熬好藥,我讓小蘭過來喂給你喝!現在身邊眼睛多了起來,我不敢常常在你床邊坐著不走。想到這裏,我心裏就很難受,知道嗎汗青?”汗青一邊抑製咳嗽,一邊點頭示意知道。到了晚上小蘭端著藥,跟著夢雪進屋而來。夢雪簡單吩咐了小蘭幾句,就出屋去了。汗青雖然渾身肌肉酸疼,但還是勉強地坐了起來。“李老爺,太太說喝完幾副藥您的身體就會好起來。”小蘭一邊輕輕地吹著還有點燙的藥湯,一邊安慰道,“好了,您慢點咽。喝快了,容易噎著,更容易引起咳嗽呢!”汗青一邊喝著,一邊感激地點頭讚同。等喝完藥,小蘭起身在臉盆裏倒了一些熱水,泡濕麵巾,擰幹後來到汗青床邊,幫著汗青擦拭了一下。“李老爺,喝幾口茶水,衝衝口裏的藥味吧!”小蘭細心地喂完茶水,擦幹汗青臉上冒出的汗水,欣喜地說道,“喝完藥,身上發發汗,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小蘭安頓好汗青躺下,把床邊碗盤收拾好,起身來到門前,正要出門就聽汗青說道:“謝謝你,小蘭!”小蘭轉身甜甜地答道:“這都是我這個下人該做的。過幾天我就要上西園,到時就沒有機會照顧您了!”汗青一聽很吃驚地問:“小蘭,上西園是不是給你家老爺做姨娘?”小蘭索性來到汗青床邊,放下手中的碗盤,坐在床邊的靠背椅上答道:“什麽姨娘,就是小老婆。”汗青接著問道:“當初你家老爺跟你說過此事嗎?”小蘭點點頭答道:“是的,不過當初家鄉戰亂,能逃出來為了活命,也沒有辦法。這幾天跟小姐龍泉哥哥在一起讀書,覺得一個女人可以幹很多事情。誰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委身一個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的男人,更談不上喜歡,心裏實在不甘心,又沒有辦法。下人聽桂花姐姐說,您是一個世間的菩薩,專門救人於苦難之中。李老爺,您能不能幫助下女,奴婢實在不甘心這樣糊裏糊塗地讓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把下女的生命限製在西園的某一間房子裏。求求您,李老爺!”小蘭說到傷心處,泣不成聲。汗青雖然身體沒有恢複,但是一聽男人納妾,尤其是在遼城一個偏僻的鄉野,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平常事情,自己如何能夠插上手幫上忙呢?尤其現在自己還是在扈家,怎麽可能讓扈桑打消納小蘭為妾的念頭呢?讓我好好想想,也許隻有這樣,才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不管結果如何,隻有先試試再看囉,汗青想著。見小蘭哭成一個淚人,讓汗青深深地憂慮起來。
當天晚上,桂花回到家裏,把汗青給的十塊大洋交給母親。“花兒,這都是扈家太太給你的紅包嗎?”桂花笑著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還有這些遼城的特產果品,尤其是這壇玉淵金樽,都要好幾塊大洋,今年扈家有什麽喜事,一下子打賞你這麽多財物?”桂花的母親貂蟬眉開眼笑地繼續問道,“要是你爹爹還在,看到這壇酒不知道會高興成啥樣子呢!”貂蟬一直認為三思一定死於亂戰之中,因為他離開家已經數月,音信全無。好在扈家還是念李三思祖上對扈家的恩德,時時接濟桂花一家的生活,讓貂蟬沒有感覺到三思離家之後的艱難。“娘,這次不是太太打賞,是……是龍泉哥哥他們在扈家作客,他……他們父子都來了,是……是……”貂蟬一聽女兒結結巴巴心裏就著急,戲謔道:“是不是和那個殺千刀的王晉生一起在扈家做長工的小子,那個讓你牽腸掛肚的小男人?他……他爹爹不是晉城嶽家米行的合夥東家嗎?就是十裏屯最大的財主李汗青,他來這個鳥不拉……唉,瞧我一個小家碧玉,嫁給你父親,都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下裏巴人、鄉野村婦,真是氣死我了!閨女,你是說這都是李汗青送給你的,憑什麽給我們家送這份厚禮?”桂花見母親一副讓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樣子,心裏一點想解釋的欲望都沒有,但是又躲不過母親的追問,隻好硬著頭皮答道:“還不是因為……因為龍泉他……他想……”貂蟬瞪著桂花說:“啥時候你變得結巴了,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你這個臭丫頭,是不是跟龍泉私定終身了?我跟你說過多少回,龍泉跟你門不當戶不對,想都不要想!”桂花再也不想聽母親這樣教訓自己,氣呼呼地說:“龍泉他爹可不是一個講究門當戶對的人,他說隻要龍泉喜歡我就可以娶我,當他十裏屯李家的兒媳婦。他也不在乎我們也姓李,更不在乎我是一個扈家的女傭。最最重要的是他兒子龍泉喜不喜歡我想不想娶我,其他一切都不是問題。這是龍泉他爹爹紅唇白牙對我說的,當時他從太太房……當時他回到他在扈家的客房,我去幫他送熱水生火盆的時候,親口對我說的。”貂蟬連忙問道:“你說李汗青從太太房裏出來,他在太太房裏幹什麽?一個外姓男人在扈家太太房裏,深更半夜幹什麽?”桂花聽完母親的追問,心裏暗暗後悔,但卻不動聲色地說:“太太喝醉了,龍泉哥哥和李叔幫著攙扶太太回房休息,我當時正好在照顧二小姐紫鵑。在太太房裏還有大小姐和她身邊的兒個丫鬟。娘,您想知道什麽就直說,何苦旁敲側擊?難道我知道的事情,還不會告訴您嗎?”貂蟬突然興致勃勃地問:“你口中的李叔,是不是一個正人君子?還是乘扈家主人不在,偷香竊玉的主兒?”桂花正色回答:“李叔是一個天下難得的好人,也是時下北伐革命軍中的大英雄。為北伐之戰,奉獻錢糧,推薦年輕人報效國民革命,同時不顧自己年近半百,協助國民黨人,打下遼城,解救城中幾乎要餓死的居民。娘,李叔不是一個您想象中的盜花賊,反而是一個同情女性、幫助下人的大善人呢!”貂蟬譏諷道:“哼,你呀拿人手短,就知道跟你沒錢的娘唱反調。既然他那麽好,哪天讓他上我們家吃頓便飯,也好報答他對我們家這份厚禮之情。他們來這裏幹什麽,桂花?”桂花搖搖頭,神情迷茫地說:“娘,這個問題我也反複想過,難道龍泉哥想回大榆樹村,借幫助大小姐讀書之名,最後把她娶回家?”貂蟬不樂意地說:“李龍泉這個臭小子,不是明擺著腳踏兩隻船嗎?他既然已經喜歡你,都答應要娶你,為什麽天天跟那個春鶯在一起?你呀,別傻待著,有機會問問他,居心何在?”桂花搖搖頭,禁不住唉聲歎氣起來。貂蟬最看不慣女兒這個樣子,就幫女兒出主意說:“那天讓他們父子倆上我們家吃頓飯,我來問問這個毛頭小子,別拿我閨女當猴耍。既然都提到婚嫁之事,那就趕快把你娶走!”桂花心煩意亂地說:“娘——!我不想這麽早嫁人。沒有爹爹下落的明確消息,弟弟他們還不能自己養活自己,我就不會嫁人。我嫁人了,你們怎麽辦?”貂蟬忍不住大笑起來,搖著頭指著女兒戲謔道:“你呀真是傻到家!如果你能嫁給龍泉,娘還擔憂沒得飯吃,哪他李大善人的名號難道是浪得虛名?他怎麽可能對我們娘兒仨不管不顧呢?”桂花一想,覺得娘說得沒錯,就勉強答應道:“好吧,我把您的想法告訴李叔好了!不過他現在因為旅途辛苦,又略感風寒,正臥病在扈家的客床上。娘,當初爹爹為了給您治偏頭疼,教過您一套按摩推拿的手法,可以減輕頭疼,同時活絡身體肌肉酸疼是嗎?”貂蟬點頭稱是,不解地問道:“你想說什麽?”桂花高興地答道:“娘,您能不能上扈家,幫助李叔按摩一下。他說自己著涼,渾身肌肉不舒適,到處都疼,雖然吃著藥,但是每天躺在床上,悶悶不樂、精神不振,胃口也不好,真是讓人著急。如果娘去看看他,也是我們的一份心意,是不是娘?”貂蟬自從嫁給李三思,先後到過幾次扈家東園,跟夢雪和扈桑都很熟,想想女兒口中的李汗青這麽好那麽好,就去看看,還還他這份厚禮的人情。
第二天早飯後,夢雪聽桂花說她母親要來給汗青按摩推拿,想讓汗青早點好起來,就欣然應允,並吩咐德管家到時給貂蟬開門。小蘭幫著喂完藥湯,就來到桂花住的西廂房。“桂花姐、伯母,我已經喂完了藥,你們可以進去了!”桂花立刻起身來到小蘭身邊問道:“小蘭妹妹,李叔他今天好點了嗎?”小蘭答道:“剛才龍泉哥哥、大小姐都去問候了李叔,他看上去精神比昨天好些,不過身體還是不爽利。還需時日才能好利落,不過有伯母從中按摩推拿,就會好得更快了!”桂花若有所思地點頭稱是,跟小蘭說了幾句閑話後,帶著母親來到西耳房。汗青吃完湯藥,正倚靠在床頭閉目養神,回想著自己上次生病痊愈以來,身體一直都很硬朗,在幫助立群的整個嚴寒的冬季,著涼受凍的事也是在所難免,對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大礙。想不到今次稍微著涼就深感身體要垮下去一樣,難道是跟夢雪這幾天瘋狂地親熱有關,還是自己這段時日體力透支、一旦遼城攻打下來,心理放鬆病邪容易入侵有關?汗青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兩聲輕輕的敲門聲,未等自己回過神來,桂花領著一位自己似曾相識的中年婦女推門進來。她雖然衣著樸素,但是兩眼有神,尤其精神煥發。唇不塗自丹、眉不描自黛。瓜子臉,略尖的下巴上兩片紅唇隱隱透著光澤,未言帶笑。鼻翼雖不圓潤卻與一張瓜子臉搭配得天衣無縫,瘦而秀氣,挺拔有力。與眉骨形成凹凸有致的輪廓,顯得眼影綽約,神秘誘人,眼光中浸透好奇的神色,顯得有一種侵略性,更是充滿好奇的異彩。汗青略略定定神,心中趕緊猜測起來,估計她就是桂花她母親或者親人。汗青很想下床,跟眼前這位神秘的婦女問候一番,誰知一動下肢,還是覺得渾身無力之感,隻好對桂花說:“花兒,我這樣坐在床上實在是有失禮節,你幫我一下,我想下床,迎接你這位親人的來訪可以嗎?”桂花幾步來到汗青身邊,輕輕地拉住汗青的手說:“李叔,您不要動。我身後站立的是我的母親,她在我外婆家的姓名是杜貂蟬。今次我讓她來看望您,等一下我娘會跟您說她此行的目的。我先回太太房去,她想問問我昨天在西園的事情,等一下我再過來!”桂花說完,來到母親身邊點點頭未說什麽,就開門出去了。汗青雙眼含笑地凝視著對麵站立的女子,一雙自製的黑色鞋麵上繡著幾朵荷花,尤其是綠色的荷葉栩栩如生,讓汗青內心讚歎不已。一雙小腳亭亭玉立,支撐著冬裝下依然苗條的腰肢和有力的四肢,尤其是胸脯上鼓鼓囊囊,讓人感覺此人雖然身材娉婷,卻處處散發著豐滿誘人的成熟女人風韻。一件合身的布麵碎花藍色薄棉襖裹著的身子裏,仿佛有一團火,讓來人渾身充滿青春和力量。裙擺在踝骨上輕微地擺動著,雖然色呈灰色,卻顯得幹淨厚實。汗青先開口說道:“貂蟬姐姐,汗青實在對不起,不能下床迎接姐姐的來訪,隻好在床上問候姐姐,快請坐吧!”貂蟬莞爾一笑道:“李老爺客氣了!我聽桂花說您身體略感風寒,全身稍覺不適。正好老身略知一二按摩推拿手法,想為李老爺試試,看能否減輕您身體的不適之感。”貂蟬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坐在汗青床邊的靠背椅上。“李老爺,您先喝幾口茶水,定定神放鬆一下,老身就給您試試如何?”汗青喜出望外地笑道:“姐姐不必這樣客氣,喊我汗青就可以。如今時代變了,北伐馬上勝利在望,國民黨人帶領的國民革命軍無論在城市還是在鄉野,都要興利除弊,移風易俗,改變人與人之間的尊卑舊習氣,讓神州大地上每一個人都體會到新民國的新風尚。姐姐,你我都年齡相仿,兒女同歲,更應該在相互稱呼上顯得平等親和,是嗎姐姐?”貂蟬心裏一驚,覺得對麵這個男子真是不簡單,真是位尊而平易近人,深得生活的精髓、人生的真諦,內心立刻輕鬆起來,輕輕地嬌笑道:“好吧,汗青弟弟!我真的看上去很老,都可以當你的姐姐嗎汗青?”汗青搖搖頭,接過貂蟬遞過來的茶杯說:“姐姐青春動人,渾身洋溢魅力,讓人身處數九寒天,也能感受到東風撲麵而來。”貂蟬雪腮上略略有些飛霞點綴,越發顯得朦朧生輝、嬌嬈可愛,含羞點點地說:“汗青,你呀真是一個蔣家灣的大才子,說話新詞雅句、意境自由飛揚,你讓姐姐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地裂土塌,姐姐好鑽進去不出來,不讓你看見姐姐的難堪和尷尬。好了,你也不要這樣把姐姐捧上天,我倒是要好好感謝你給我們孤兒寡母送錢送酒送特產果品,真是讓人感激不盡,不知如何回報你這片雪中送炭的仁慈之心。昨天才聽到桂花說及你身體不適,今天我就急匆匆趕來,就是想跟你見麵認識一下,體會桂花口中你這位大名鼎鼎的好人到底是不是姐姐心目中真正的好人。”汗青轉頭注視著貂蟬眼光灼灼的美貌,戲謔道:“要認識一個人,尤其要證明一個人是不是好人,姐姐你說應該怎麽去證實?”貂蟬隻是低頭淺淺地笑了笑,起身來到汗青身邊,側身輕輕地坐在床沿,輕聲答道:“汗青,姐姐也不知道,你說怎麽證實呢?”
第四段倒數第8行錯別字:哪他李大善人的名號難道是浪得虛名/裏麵”哪“改成”那“
寫的很好,語氣連貫,一氣嗬成的感覺。
本章簡介:
半夜聽到敲門聲,原來是扈老爺和扈管家回來了,隻是扈德管家傳話說老爺今晚不過去了,又說了一路上艱難險阻,還好人是安全回來了。因為思念心切,汗青又過來和夢雪有了肌膚相親,結果第二天汗青染了風寒,病了,夢雪請了大夫給汗青開了幾服藥。回家看望母親貂蟬的桂花說起來李汗青是個大好人,還想讓母親貂蟬幫忙推拿一下,母親貂蟬也想認識一下女兒口中說的大好人李汗青,就來到了扈家,進屋準備幫李汗青推拿一番,還他這份厚禮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