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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三怪探之人狼變28

(2012-12-05 05:45:27) 下一個

庾瓚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趕到官衙門口,就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外,從車上下來了個年輕公子,看著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從頭到腳乃是一色的綾羅綢緞,舉手投足間俱是位高權重者難以掩飾的驕橫。

 

庾瓚當即迎上前,恨不得一躬到地,諂笑道:“杜公子,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這麽晚了,還讓您屈駕來我這兒,我應該常過去看您的。”

 

杜言隻淡然一笑,搖頭道:“那倒也不必,反正我與庾大人也不認識。”

 

“什麽認識不認識的,令尊杜大人是朝廷的柱石,聖上的左膀右臂,名滿天下,哪個不知道?公子你,也是年少有為,豪名動京城,下官雖不才,整天在街麵上走動,這杜二公子的大名也快把我耳朵震聾了。”

 

“庾大人過譽了。”杜言聽了庾瓚的恭維稍稍客氣了一句,“不過我今夜來,家父並不知道,是我有一件事想向庾大人打聽。”

 

庾瓚一愣,心想這手眼通天的杜公子居然特意來見自己這芝麻大點的小官,蕭禦史與杜言之父、宰相杜敏中政見不和乃是人盡皆知,看來他這是替自家老子打探消息來了!

 

庾瓚心裏盤算著,卻還滿臉堆笑,一副不解的樣子,道:“哦?公子想問……”

 

杜言瞟了一眼庾瓚身後的韓襄,道:“走得渴了,不知可否向庾大人討杯茶喝?”

 

杜言的舉動更落實了庾瓚的猜測,庾瓚當即朝韓襄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煮杯茶來?要小火,滾個三開,不得馬虎。”

 

杜言看著韓襄點頭而去,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庾瓚將杜言請進自己房間,道:“公子可以講了,您放心,我的手下都很曉事。”

 

“那就好,但不知庾大人您曉不曉事?”

 

“曉事曉事,下官做事從來都是講分寸的,以後您就知道了,”庾瓚依然一臉媚笑,語調卻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公子想問的是?”

 

“我和蕭禦史蕭大人是忘年之交,最是要好,今日我聽說蕭大人不幸被歹人襲擊,這事雖是在左金吾衛的管界上,卻是庾大人您的右金吾衛在查辦此案,可有此事?”

 

庾瓚猶豫片刻,心想這杜公子肯定是有備而來,便點頭道:“確有此事。”

 

“蕭大人真是流年不利,那麽他的傷勢怎麽樣?”

 

“這個嘛,”庾瓚有心探探杜言的底,便故意吞吞吐吐的,“事關案情,下官……”

 

杜言何嚐不知庾瓚的心思,笑道:“庾大人,我聽說蕭大人雖然逃得一條性命,可是這腦袋卻已經壞掉了的消息,是否確實?”見庾瓚還是支支吾吾,便又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實在是關心蕭禦史的安危,要是頭腦壞掉了,他還怎麽寫奏章彈劾這個彈劾那個啊?”

 

好啊,果然是奔著蕭禦史的奏章來的!庾瓚想到此處迅速打定了主意,為難道:“公子恕罪,隻是那凶犯尚未抓捕到案,案情不便透露啊!”

 

“看來是我讓庾大人為難了,那就算了,反正此事也不是家父查問,我純粹是出於和蕭大人的私交,心裏著急,過來問問!”杜言邊說邊打量庾瓚,見庾瓚一副欲言又止狀,便試探道:“我不妨礙你辦案,隻不過想和你玩個點頭搖頭的遊戲,你不用說話,隻要點頭或搖頭即可,如何?”

 

庾瓚其實就等著杜言這話,當即點頭:“如此甚好。”

 

“他還能認人嗎?”

 

庾瓚搖了搖頭。

 

杜言聽了這話不禁笑了,毫不掩飾心中的釋然,起身道:“多謝庾大人,我告辭了。”

 

庾瓚也跟著站起來,卻笑道:“杜公子,我對令尊和你可是一片忠心,全無保留了。”

 

杜言點點頭:“這個我心中有數,回去自然要在家父麵前念叨念叨庾大人這些年來查案追凶,力保長安太平的功勞。”

 

“如此,下官絕忘不了杜公子的抬舉。”

 

“小事一樁,”杜言一笑,“哦,倒也還有件小事想麻煩庾大人,蕭大人既然已失心發瘋,若有什麽寫成的奏章壓在手裏也是可惜,不如庾大人取了來,由家父代呈聖上。”

 

庾瓚其實早就等著杜言這話,當即裝出為難的模樣,道:“這個嘛……”

 

杜言卻以為庾瓚退縮了,冷笑道:“蕭府裏現在都是你說了算,桌上的文稿多一件少一件,還不是在你的一念之間?再者說,蕭大人現在恐怕連你庾瓚都認不出來了,可家父身子還硬朗著呢。經此一事,一定會想著庾大人的好處,孰輕孰重庾大人還會沒分寸嗎?”

 

“公子的話甚是有理,下官一定盡力而為,”庾瓚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若能找到那些文件一定呈送給大人,請公子放心。”

 

“好,我定轉告家父,靜待大人的佳音。”杜言這才滿意地離開。

 

 

夜深了,一陣涼風襲來,趴在蕭府屋脊上的李秀一不由地打了個寒顫,他使勁眨眨眼睛,生怕一時疏忽而失去撲捉殺手的良機。

 

通向民宅屋頂的木板仍然在月光下反著光,卻沒有一點動靜。這時,李秀一聽到身後院子中有聲音,低頭一看,隻見庾瓚一個人悄悄來到書房門口。

 

守在門口的金吾衛士正靠在柱子上正打瞌睡,庾瓚來到他麵前,輕輕咳嗽一聲。金吾衛士驚醒,急忙伸手撫刀。

 

庾瓚輕聲地:“是我。”

 

金吾衛士頓時一臉惶恐:“庾、庾大人……”

 

“哼,多虧是我,要是那殺手,你這顆腦袋早就不知道掛在哪棵樹上了!”庾瓚氣哼哼地數落著眼前的金吾衛士,“我進去查看下,你給我加點小心。”

 

庾瓚說著走進書房,屋頂上的李秀一皺了皺眉頭。庾瓚平日就不是什麽盡心盡力的人,決不可能這麽晚了還一個人前來巡查。李秀一頓覺其中有詐,正想下去查看,就見庾瓚那胖胖的身影已經從書房裏溜了出來。

 

庾瓚又訓誡了守衛的士卒幾句,便疾步消失在屋宇的暗影之中。但李秀一還是清楚地看見庾瓚在離開前將手伸進懷中摸了摸。

 

“原來庾大人也是個賊啊……”

 

李秀一不禁若有所思地笑了。

 

   

韋若昭惦記著蕭府的案子,天剛微明辨迫不及待地去敲獨孤仲平的門。獨孤仲平這時卻也早就起來了,正從牆上將那幅長安裏坊圖摘下來。

 

“師父,你怎麽把地圖摘了?”韋若昭邊打哈欠邊問,突然間心念一動,“這麽說案子已經結了?”

 

“現在你可以把這張圖收起來了!”獨孤仲平笑著將地圖卷起來收好。

 

韋若昭不禁跺跺腳,既興奮又懊喪地道:“李秀一把真凶抓住了?我就知道功勞會讓他搶走!”

 

獨孤仲平卻搖搖頭道:“韓襄到現在還沒有來,我猜李兄恐怕是白在屋頂上挨了一夜凍了。”

 

“那你為什麽摘了地圖?你已經有辦法抓住真凶了?”韋若昭頓時不解地問。

 

    獨孤仲平這時看著韋若昭狡黠一笑:“我們先去蕭府看看熱鬧。”

 

韋若昭一路上幾次試探獨孤仲平,可是一個字也沒從他嘴裏套出來。獨孤仲平又時而陷入沉思,韋若昭也就沒再多問。兩人很快來到蕭府門外,韓襄正好從裏麵跑出來,一見獨孤仲平頓時像見了救星似的迎上前。

 

“哎呀,獨孤先生、韋姑娘你們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怎麽?案子破了?”韋若昭不禁脫口而出。

 

韓襄卻連連搖頭,道:“還說呢,李秀一守了一晚上,也沒見著那殺手的影子,這會兒和庾大人吵起來了,你們快去勸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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