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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三怪探》之孽海緣09

(2012-12-26 06:57:40) 下一個

庾瓚一聽戴爾斯這話頓時按捺不住、騰一下站起來:“副使大人,你到底什麽意思?韋姑娘是右金吾衛的人,我的手下,要不是你讓我避嫌,怎麽會讓她查案子?她一個年輕姑娘,連康連城都不認識,殺他做什麽?”

 

“庾大人,我隻想忠於我的職責,弄清正使大人是誰殺的,沒有和任何人為難的意思。正使大人生前最喜歡和年輕姑娘糾纏,這大家都知道,不管這算不算品德缺陷,總是罪不至死吧?所以越是年輕姑娘,越是應該說說清楚。”

 

戴爾斯麵對庾瓚的質問卻顯得不慌不忙,韋若昭忙道:“好,說說就說說,副使大人的意思是讓我拋磚引玉,隻要我說了,他就能夠說出很有用的線索。對吧?”

 

“當然。”

 

“我其實也很簡單,昨夜這種壽誕酒筵可能在座的已經參加過許多次,可我卻是頭一遭,我不太習慣,隻是跟著大家胡亂飲了幾杯,並沒有醉。”韋若昭不疾不徐地說著,“後來康大人和碧蓮姐他們在台上跳舞的時候,我就坐在下麵看著,還和翹翹隨口聊了兩句。”見翹翹點頭,又道:“而後我拿了些吃剩的肉食,到後園裏給我的那些狗送去,我常去喂他們,這大家都知道。在那裏我碰上了阿得,在巡查門戶,也是他的每天必做的活。”

 

“沒錯,我剛不是才說過!”阿得答道。

 

“不過我很快就回到了大廳,酒席散的時候,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還看到碧蓮姐正在開我旁邊的房間門,但當時我不知道這間房間是開給副使大人的,我於是睡了,直到聽到門外的嘈雜聲,才匆匆跑出來,上樓。”

 

韋若昭說著朝戴爾斯一笑:“副使大人,我說完了。”

 

戴爾斯站起身:“好,我希望你們好好記住我說的每一個細節,我向萬能的神明起誓,說的都是真話。你們用我的話和其他人的對照,不難發現謊言和真凶的線索。昨夜,我確實喝了很多,酒筵散的時候,我醉了。我隱約感到有人扶著我上了二樓,但我並不記得是不是米婭,所以翹翹說的那個不得體的玩笑我也不記得是不是開了,如果是,我向你道歉。”

 

“後來,我又被扶到了樓下,迷迷糊糊的躺上了床,但半夜我醒了過來,注意,我是被一種樓上發出的特殊聲音吵醒的,就好像這樣,噔…噔…噔…噔……當時,我沒有想明白這是什麽東西,所以沒有在意。現在我知道了,這是有人將正使大人的屍體從他房間拖出來,腦袋在地上磕出的聲音!”

 

眾人都被他的描述嚇壞了,一時間誰都沒有出聲。

 

“…… 然後我覺得很餓,想來是喝了太多的酒卻沒吃什麽東西的緣故。於是我去了廚房,在那兒,我找到了那隻沒有吃完的烤羊,我喜歡吃羊頭,所以我打算找把刀,把羊頭割下來,拿回房間。可是我找遍了廚房也沒有看到那把有人說已經放在廚房的廚刀,我沒辦法,隻好用隨身帶的小刀,一點一點的費力地割著羊頭。”

 

戴爾斯說著晃了晃懸掛在腰上的小佩刀:“等我拎著羊頭回來,我聽到二樓傳來匆匆跑過走廊的腳步聲,然後是下西側樓梯的聲音,真是天意讓不幸發生,我當時怎麽會想到這聲音有可能是凶手逃跑時發出的呢?我沒有在意,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但這時,二樓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又是下西側樓梯咚咚咚的聲音!”

 

“你是說有兩個凶手?”庾瓚反問道。

 

“不是有兩個,而是起碼有兩個,我隻是奇怪,這些聲音把我一個喝醉的人都吵醒了,卻居然隻有我一個人提到!”戴爾斯意味深長地將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你們一定得好好查查。”

 

韋若昭又問:“然後呢?然後你做了什麽?”

 

“我在房間裏吃羊頭,再然後和你們一樣我睡著了,直到聽到外麵的聲音趕到樓上。”

 

“你說的這些,誰能證明?”

 

“你們每一個人在凶案發生時的所作所為,都沒有人能夠證明,卻問我要證明人,這可不太公平,不過如果你們非要的話,我倒也可以提供一個證明,你們去我的房間找找,如果發現一個吃得幹幹淨淨的羊頭骨,可以拿了來,那就是我的證明了。”

 

眾人自然是麵麵相覷,庾瓚忍不住道:“我說副使大人,你就憑一個羊頭就能證明自己沒有殺人?這也太荒唐了吧!”

 

戴爾斯對庾瓚的質問卻是早有準備:“碧蓮,請你告訴他們,按我們康國的方式,將一隻羊頭裏裏外外吃的幹幹淨淨需要花多少時間?”

 

“大概一個時辰吧。”碧蓮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就是了,如果你們不相信一個人殺人之前,或者殺人之後,有心情花上一個時辰吃一隻羊頭,這羊頭就能證明我的清白。”戴爾斯得意一笑,“羊頭就在門背後的矮櫃上,你們盡管去找。不過韋姑娘,我有一個疑問,想請你回答。你的房間就在康連城大人的房間下麵,而我的房間隻是在你的房間旁邊,我一個醉酒的人都被樓上的聲音吵醒,你真的什麽都沒聽見嗎?”

 

韋若昭搖搖頭:“我一向喝不慣你們的葡萄酒,昨天偏偏喝了不少,頭暈得厲害,睡得很沉,確實什麽也沒聽到!”

 

戴爾斯一笑,道:“你睡得很熟,這種可能也不能說沒有,隻是,如果我對你這樣說,你會相信嗎?你們右金吾衛如何查案子我管不了,我隻是提醒所有人一句,如果韋姑娘借口要出去調查什麽離開了酒店,萬一她不回來了,我是說萬一,你們所有人都擔不起這個後果,隻是我沒有幹係。”

 

眾人這下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韋若昭。韋若昭有些惱火,道:“你們都瞪我做什麽?難道覺得我是凶手不成?”

 

穀大廚試探道:“韋姑娘,要不你就表個態,事情不查清楚絕不離開這個酒店,我們也好放心。”

 

“大廚,什麽話?你連韋姑娘都不相信了?”碧蓮嚷嚷起來。

 

穀大廚頓時搖頭:“這怨不得我啊。你沒看見因為那把破刀,他們都衝我來了嗎?要是真凶跑了,他們頭一個拿我頂杠!”

 

韋若昭想了想:“要我保證也不難,可如果查案子需要出酒店,那怎麽辦呢?”

 

她說著看向庾瓚,庾瓚不禁兩手一攤:“我知道怎麽辦?他這個也信不過,那個也懷疑,獨孤仲平又沒回來,我還能怎麽辦?”

 

“好辦!好辦!獨孤仲平沒回來才好辦呢!庾大人你可不夠朋友,怎麽把我給忘了?”李秀一的聲音就在這時從大門方向傳來。緊接著伴隨一陣金吾衛士的驚呼,李秀一已經像一隻黑色大鳥一般帶著勁風從眾人頭頂掠過,繼而輕飄飄毫無聲息地落在人群中間。

 

“你是什麽人?”戴爾斯道,“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李秀一一副不屑一顧的口吻:“等我查清這個案子,你就知道我是誰了,至於我怎麽進來的嘛,凶手怎麽進來的,我就是怎麽進來的。”

 

庾瓚已經滿麵堆笑地起身相迎,庾瓚道:“他本事大的很,什麽圍牆啊,守衛啊,都擋不住他!他也是給我的右金吾衛辦差的。哎呀,秀一老弟,不是我忘了你,這案子實在起的突然——”

 

“不用說了,因為你也在現場,還是第一個發現屍首的,所以,不但不方便查這案子,而且也被懷疑,不能離開這酒店了。”李秀一接茬道,“我已經看過你們剛才那一場好戲了。他們還是不了解你啊,像你這樣一個精明的官場小爬蟲,怎麽會為一個稍微有那麽點兒值錢的香爐,就殺了個外邦的正使?更何況別說一兩千緡,就是五千一萬緡,跟庾大人每年的各種進項比起來,也是九牛一毛罷了。庾大人怕露富,不好意思替自己辯解,我就替你說!”

 

韋若昭對李秀一的到來顯然不太高興,冷冷道:“看來某人又當梁上君子,李秀一,你這回又是來幹什麽呀?”

 

李秀一頓時嘿嘿一笑:“那還用說?當然是來找韋姑娘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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