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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三怪探》之孽海緣06

(2012-12-25 05:01:35) 下一個

見戴爾斯以不容置喙地語氣下了七天破案的通牒,庾瓚隻能忙不迭點頭答應。

 

“是,是,七天,就七天!”庾瓚心想有獨孤仲平這張牌,七天應該還是足夠用的。

 

戴爾斯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好,薛長史,我們走吧!”

 

兩人轉身要走,韋若昭突然一個箭步竄到兩人麵前,笑道:“等等,副使大人,你剛才是不是說,昨晚出現在這酒店裏的人,都有嫌疑,誰都不能走?”

 

“當然!”戴爾斯點點頭。

 

“那麽你好像放走了一個人!”韋若昭道。

 

“誰?”

 

“你自己啊,”韋若昭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大家都看見了,昨夜你可是和正使大人一塊來的,一晚上你都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留宿在我隔壁的房間裏,不是嗎?”

 

庾瓚一愣,道:“此話當真?”

 

碧蓮記恨戴爾斯對自己的態度,當即大聲嚷起來:“沒錯!我證明戴爾斯也在,他也有嫌疑。”

 

戴爾斯不禁一臉茫然:“我有什麽嫌疑?我是康國副使,難道我會殺正使嗎?”

 

“會不會要查過才知道,”韋若昭一笑,“起碼我們都聽見了,康大人正使昨晚上說,有些人不要野心太大,剛剛升上副使,又盯著別人正使的位子,就算這位子空了出來,也輪不到你,有沒有這話?”

 

眾人頓時連聲附和,碧蓮自然添油加醋,道:“這個沒良心的,我看他才像凶手。”

 

戴爾斯的臉色越發難看,氣呼呼道:“薛長史,我要抗議,那些都是康連城的醉話,他們居心叵測,居然想誣陷我這個副使!”

 

韋若昭看出薛進賢和庾瓚已經動容,便道:“我們隻說嫌疑,並沒有說就一定是你,你為什麽這麽著急呢?除非,你並不是那麽想抓住真凶,要麽就是心裏頭有些……”

 

“你胡說什麽?”戴爾斯徹底惱怒起來,“我、我不與你們廢話,薛長史,請和我一起去麵見貴國禮部堂官,我找他們說話。”

 

“副使大人這麽說,就是執意要走了,你是外國使節,我們當然不能強留你,但大唐律上並沒有說,外國使節在大唐殺了人就可以免罪,哪怕他殺的是本國的長官,如果我們在你不在的時候查出來是你,那七天之後,你的屬下就可以帶上你的頭和康正使的屍首一起上路了。”

 

戴爾斯惱羞成怒:“血口噴人,你到底是誰?”

 

“在下韋若昭,隻是庾大人手下小小隨員。我不過說了些人之常情而已。副使大人,你真的要走嗎?”

 

“我走怎麽了?我就不信你們敢扣留外國使節!”戴爾斯氣得臉色煞白。

 

庾瓚腦筋轉得飛快,當即堆笑道:“那是!您想走就走,我們照樣查案子,不過,我為您考慮,要是您留下來,全程參與,我們找出來的凶手是不是真凶,您不也好有個鑒別嗎?再說,萬一哪個奸人想洗脫了自己,誣攀您,您要是在,不也好當場戳穿他?免得他哄騙了我們。”庾瓚見薛進賢露出讚許的眼神頓時更有了底氣,“畢竟像韋姑娘說的,大唐律並不赦免犯殺人罪的外國人,哪怕他是外國使節,這點可不能讓人利用了,是不是副使大人?”

 

戴爾斯一時間也找不出理由反對,隻好不情願地點點頭:“好吧,我就留下來,好好看看你們如何查這案子,貴國有句話,身正不怕影斜,誰也別想把髒水潑在我身上,或者想什麽找人頂罪的歪主意蒙騙過關。”

 

 

榮枯酒店的大堂布置成審理案件的公堂,酒桌全部撤下,幾個金吾衛士關上了大門。

 

眾人圍著榮枯樹坐了一圈,庾瓚居中,旁邊一側是韋若昭,另一側是副使戴爾斯,以下依次是碧蓮,穀大廚,阿得,翹翹,以及一眾胡姬夥計。

 

一排金吾衛士跑步站到眾人身後,各個持刀肅立。 

 

眾人回頭看看,不免心中有些發怯。

 

仵作許亮監督著兩個金吾衛士將康連城的無頭屍首也抬到了榮枯樹下。

 

庾瓚臉色嚴峻地開了口:“各位,多事之秋,出了這人命關天的大案,不得已,隻好把各位都留在了這裏,在排除各位的嫌疑之前,誰也不得離開榮枯酒店。本大人雖然與各位大多是舊相識,但你們也知道,辦起案來,本大人最是鐵麵無私的,你們當中如果有人殺了這位康連城康大人,最好趕快出來自首。”

 

眾人互相看看,都不吭聲。

 

“沒有?那讓本大人查出來,可就別怪我無情了,”庾瓚一臉嚴肅,“老許你先說說,你從屍首上都查到了什麽?”

 

    老許在圈子中央盤腿坐下,看看四周的人。

 

“你們都認識康連城?”

 

眾人點頭稱是。

 

老許道:“我到現在其實也不認識他,因為腦袋沒了,我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話音還未落,眾人已然爆發出一陣哄笑,突然人們意識到時機不對,笑聲嘎然而止,氣氛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老許接著說:“從屍首看,是個胡人,約莫四十歲,男的。死前顯然喝了不少酒,而且我能肯定,這是康國上等的葡萄酒。老板娘,是不是?”

 

碧蓮當即點頭:“沒錯,你怎麽知道?這酒是他自己帶來的。”

 

老許道:“那就是了,我最好這一口,一聞就知道。老板娘,這些酒沒都喝光吧?在哪兒放著呢?”

 

碧蓮回答:“在廚房,還有半箱吧。”

 

庾瓚有些不解:“你問這幹嗎?”

 

老許一笑:“回大人話,問清楚了以便大人取來查驗。”

 

庾瓚“哦”了一聲,道:“先往下說吧。”

 

“他死亡的時間是在午夜子時到醜時之間。”

 

“你如何知道?”問話的是戴爾斯。

 

“看庾大人身上的血跡,,若不是子時到醜時,而是大人發現屍體的卯初時分,死者血剛剛流出來,尚未凝結,您會跌進一大攤濕濕的血裏,身上可就不隻沾這些了。同理,要是死的時間再早,就算您在地上再多坐一會兒,血早都凝了,您身上也沾不了多少。這殺人的凶器確實是這把廚刀,我已經查過,這刀頭並不甚寬,用來切人的脖子,得反反複複割上好幾刀,我已比對過,屍體上的刀痕與這刀頭是完全合得上的。”

 

許亮說著就要去掀蓋著屍體的白布,庾瓚急忙擺手,同時瞥了穀大廚一眼。

 

穀大廚的態度卻很是強硬,怒道:“看我幹什麽?幹了就是幹了,沒幹就是沒幹!老子殺他做什麽?”

 

許亮接著分析:“這案發的地點嘛,也很明顯,就是在二樓康大人所住的那間客房內,牆上所濺的血跡和地下的拖痕,都能說明凶手是在康連城房內將他殺死,又將他屍首拖到走廊之中,然後才割下他的頭顱,拎著割下的人頭和刀,跳開地下的血,匆匆離去。”

 

“凶手為什麽要把屍體拖到走廊裏?”庾瓚一臉不解,“要我說留在房裏不是更不容易被發現嗎?還有,他幹嘛要把康大人的腦袋拿走呢?”

 

    韋若昭緩緩開了口:“也許凶手本想把整個屍體都帶走,拖到走廊中才發現太重,太麻煩,聲音也太大了,於是割走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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