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長安三怪探之人狼變02

(2012-11-06 04:56:35) 下一個
天剛蒙蒙亮,榮枯酒店內閣樓中,獨孤仲平睡得正香,突然間感覺有人旁邊用力搖晃他。獨孤仲平於是睜開睡眼,見是韋若昭,又合上了眼睛。

 

“嗨,乖徒弟,天剛亮呢……”

 

獨孤仲平嘟囔著,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去,卻被韋若昭一把抓住、硬拖了起來。

 

“有案子?”獨孤仲平剛想抱怨,但見韋若昭正一臉嚴肅地瞪著自己,頓時清醒了不少“看來這案子很大而且很棘手!他邊說邊坐直了身子,晃了晃還有些沉重的頭,“也差不多,我是覺得該來個大案子了!”

 

“這也是能覺出來的?”韋若昭不禁好奇地看著獨孤仲平。

 

獨孤仲平隻一笑,道:“你可以把全長安的凶犯想象成一個人,他永遠抓不住也殺不死,那麽幹完一樁之後,他或許會歇一陣,而當他忍到忍不住的時候,自然就會再幹一樁。”

 

韋若昭想了想點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是,說實在的,和這樣一個人鬥才能讓我感覺興奮!”

 

獨孤仲平看著韋若昭躍躍欲試的樣子卻是一愣,半晌方喃喃地道:“那是因為你還年輕啊……”

 

韋若昭卻未曾注意到獨孤仲平五味雜陳的語氣,徑自拿出兩張自己畫的圖遞過來。

 

“師父你看,這是我畫的!”

 

獨孤仲平稍瞟一眼就把這兩張圖放到了一邊,搖頭道:“有時候也不必畫得那麽仔細嘛!

 

韋若昭指著圖道:“這兩個人都被開膛破肚,喉嚨也被咬開。老許查過了,說像是一隻或幾隻猛獸咬的,但說不上是什麽猛獸,而且……”她不禁咧咧嘴,強忍著胃中的翻江倒海,“老許說,他把這兩個人被撕碎的內髒和肚裏的食物點了一遍,沒有少什麽,隻是被撕碎了。”

 

“一夜間死了兩個人?”獨孤仲平已經穿好了外袍,到屋角的臉盆裏撩水洗臉,“而且是同樣的方式?”

 

“嗯,這兩個人死的時間都是夜半醜時左右,一個在嘉會坊,一個在相鄰的延福坊,隻隔幾條街。嘉會坊這個老許認識,是金匠曾大頭;另一個問了坊正,說是叫王朗,是背包袱串大戶,做小買賣的。庾大人怕嚇著百姓,叫把屍首弄回衙門了,沒留現場。”

 

“他倒是難得聰明一回!”獨孤仲平笑著放下手巾,“我們走吧!”

 

“去衙門看屍首?”

 

不!老許點過數的東西,錯不了!”獨孤仲平一笑,“去現場!”

 

 

師徒二人很快便來到延福坊王朗遇害的地方,望過去整潔的巷子已有行人走動,看不到一絲發生過慘案的痕跡。

 

韋若昭站在已經被清幹淨的王朗屍首處給獨孤仲平比劃著:“就在這兒,這樣躺著。所有的那些都流出來,攤開在這兒。唉,可惜他們把這兒,收拾得什麽也沒有了。”

 

“不會什麽都沒有,凶犯——也許是凶獸,它的氣息應該還在!”

 

韋若昭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師父,這種情況下,為什麽你先來被破壞的現場,而不是去看屍首?”

 

“現在時辰正好,人少!”

 

人少?韋若昭看看四周,果然隻有遠處有零星的行人,可這又說明什麽?而獨孤仲平卻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她隻好帶著一肚子不解跟著他朝不遠處的嘉會坊走去。

 

嘉會坊的情形與延福坊沒什麽兩樣,人來人往的街巷裏看不出任何發生過慘案的跡象。獨孤仲平側頭看看後麵的韋若昭,見她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情,忍不住笑問:“怎麽?還沒想清楚?”

 

韋若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沒關係。我先說說看,即使庾大人他們沒把屍首弄走,現場也會被破壞,為什麽?因為昨天夜裏下了雨,很大的雨,你們到之前,很多東西就被衝走了,不過這也太巧了,凶犯或者凶獸也太走運了,那麽也許……我們先把這點放下,那我為什麽還要來現場?因為出了兩個同樣的死人,同樣的死法,同樣的時間,那就說明,這不可能是兩樁案子。兩個現場之間,一定有什麽相同之處!”

 

韋若昭忍不住接茬道:“太一樣的案子,一定是一樁案子!”

 

獨孤仲平又笑了,道:“是狄仁傑說的,可惜他除了說過這一句正確的話,沒破過什麽像樣的案子。他的書,不要看了。”

 

獨孤仲平說的卻是韋若昭時常去衙門裏找從前的舊案卷來看之事,韋若昭也跟著笑了,道:“我知道!我早說嘛,狄仁傑要是活到今天,隻怕連個小偷都抓不住!你說,庾大人是不是都比他強些?”

 

“庾大人嘛倒是個例外。”

 

韋若昭聽到這話點點頭,但很快表情又僵住。獨孤仲平詫異看著她,韋若昭朝地下努努嘴。獨孤仲平頓時會意。

 

就在這兒啊?”獨孤仲平一麵輕歎著一麵緩緩地轉動身子,掃視著四周和腳下已經什麽也看不出的普通地麵,很快,臉上便浮現出有所收獲的喜悅之色。

 

韋若昭不禁又是崇拜又是好奇,道:“發現什麽了?”

 

獨孤仲平卻還故弄玄虛,道:“你也來試試!”

 

韋若昭知道獨孤仲平又在試煉自己,於是學著獨孤仲平的樣子一邊轉圈一邊四下打量,起初也沒覺得這樣做有何幫助,可當她漸漸專心起來,便很快發現了端倪。

 

“樹!都有樹!”韋若昭興奮地喊出了聲。

 

周遭路人頓時將好奇的目光投向韋若昭,獨孤仲平卻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你又進步了。”

 

韋若昭得到師父的誇獎自然很是開心,兩人此時已經來到那棵大樹下。韋若昭仰望著頭頂的樹冠,道:“師父,吃人的野獸是躲在這上麵,撲下來的嗎?”

 

“殺人的。你忘了,它什麽也沒吃。”獨孤仲平若有所思地拍了一把大樹,“得去弄把梯子來!”

 

韋若昭卻搖頭,道:“不用,我能爬上去!”

 

“什麽,你會爬樹?”獨孤仲平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韋若昭見他吃驚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道:“這有什麽,來,幫我一把!”

 

獨孤仲平上前屈膝,將信將疑地扶著韋若昭,而韋若昭踩著他的膝蓋,三躥兩躥地隻一瞬便敏捷地爬上了那棵大樹。

 

“小心點——”獨孤仲平仰頭朝上望著,神情有些忐忑。

 

見獨孤仲平關心自己,韋若昭心中一熱,笑了出來,但急忙忍住,說了聲“沒事”便繼續沿著樹杈往上爬去。

 

大樹樹冠的濃密程度超過了韋若昭的想象,搜索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在一處樹杈間發現了一撮灰褐色的獸毛,韋若昭又向上爬了幾步,再無收獲,便順樹幹滑了下來,還剩半人高到地麵時,搜的一聲跳到地上,得意洋洋地將那獸毛遞到獨孤仲平麵前。

 

還真是野獸,你看!”

 

獨孤仲平接過來看了看,又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卻搖頭道:“到底是凶犯還是凶獸,現在還定不了!”

 

韋若昭想了想:“那我們再去那邊的樹上找找?”

 

獨孤仲平不禁麵露苦笑,故意歎氣道:“徒弟太聰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兩人隨即又趕到延福坊命案現場一旁的那棵大樹下,韋若昭如法炮製、剛要上樹,一個熟悉的帶著輕佻與不屑口吻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

 

“哎呀,這一大早,就看見金吾衛的女捕頭在這兒爬樹,看來長安城又不太平了!”

 

韋若昭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李秀一又來了,急忙將手裏的獸毛藏起,轉身氣哼哼道:“你別唯恐天下不亂,我們就是在這兒隨便看看的!”

 

李秀一卻冷冷一笑,道:“嘖嘖,韋姑娘,你還不如我了解長安這些賤骨頭百姓,他們太喜歡秘密的事,所以弄得城裏沒有任何秘密了。一個大雨和明月交替出現的夜晚,繁華的長安城裏居然來了猛獸,接連咬死了兩個人,而且開膛破肚。”他說著抬頭望了望樹梢,“看來這猛獸是藏在樹上,發動突然襲擊的,太會挑時候了!”

 

“我還在納悶,李兄怎麽還不來,獨孤仲平不無調侃地看著李秀一,“想是昨晚上也多喝了幾杯?”

 

李秀一灼灼的目光卻徑自掃向韋若昭:“現在也不算晚,韋姑娘,你真的確定不把你手中的好東西給我看看?”

 

韋若昭白了李秀一一眼,道:“有本事自己去找!”

 

李秀一卻哈哈大笑起來,摸出狼爪在自己的臉上搔弄著。李秀一道:“不給看就算了,這案子太合我意了,我喜歡猛獸!”他說著又湊近獨孤仲平,“獨孤兄,遊戲又開始了!”

 

“願意奉陪!”獨孤仲平始終一副不卑不亢的口吻。

 

看著李秀一揚長而去的背影,韋若昭忍不住罵了聲“討厭”。獨孤仲平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你真的那麽討厭他嗎?他可幫了我們不少忙呢。而且啊,”他說著停頓片刻,“他不來,我會寂寞的。”

[ 打印 ]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