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長安三怪探之人狼變01

(2012-11-05 05:37:30) 下一個

一輪圓月,掛在高高的天空。

 

寂靜的長安城內,白日的喧囂繁華,全然被夜色吞淨,空無一人的街道,隻有打更人的梆子聲、吆喝聲和偶爾傳來的狗叫聲。

 

時間差不多了,韋若昭端起一盤晚飯時剩下的飯菜和特意收集的肉骨頭,她出了房門。躡手躡腳來到榮枯酒店後園院牆一豁口處,環顧四周見無一人影便蹲了下來,輕聲學起狗叫。

 

不多時,月色中竄出幾隻流浪野狗,先後從豁口處跳進園內,朝韋若昭的身邊望了望,見韋若昭毫無敵意,手中端著的盤子飄過陣陣誘人的香氣,其中一隻膽大的野狗試探性的一步一步挪到韋若昭麵前,頭伸向盤中,叼出一塊骨頭,香甜的啃起來,其它狗見狀一湧而上搶食起來。

 

看著腳邊野狗,韋若昭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容:“吃吧,可憐的小乖乖們,大家都有,誰也不許搶。”

 

這時,旁邊樓上獨孤仲平的小屋傳出來悠揚的古琴聲,樂曲先是輕柔婉轉,如行雲流水,

繼而變得激昂頓挫,如江河奔騰,說不盡的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韋若昭聽見琴聲,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雖然還讀不太懂獨孤仲平和他的琴聲,但少女的情愫和敬慕早已埋在心中,望望天上的圓月,一抹紅雲爬上了韋若昭的臉頰。

 

一隻大個的黃色野狗,吃得得意,不禁仰頭向著月亮“嗚嗚”嚎叫起來。

 

韋若昭趕緊朝它擺手:“噓!大黃你不許吵,好好聽我師父彈琴。”

 

大黃毫不理會韋若昭的警告繼續叫著,引得其他幾隻野狗也跟著叫起來。

 

“噓……你們再吵,我就不帶吃的來了!”韋若昭說著,就端起了盤子,眾狗立刻安靜下來,眼巴巴的看著韋若昭,“這就對了,你們要做好狗,又不是屬狼的,月亮一圓就要叫。”

 

韋若昭這才將盤子放下,眾狗上前繼續安靜地吃起來

 

“你們聽,多美的琴聲,可惜隻有月圓的時候才能聽到……

 

韋若昭再次抬頭望著獨孤仲平的閣樓,漸漸陷入遐想之中。

 

 

二更天時,寂靜的夜空裏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天邊的烏雲漸漸圍攏上來,剛還圓圓如銀盤似的月亮變得模糊不清,一會兒便消失在雲層裏。

 

小商人王朗挎著包袱,背著鬥笠,縮著脖子,拐進一條小巷。

 

今日一大早天剛亮,他趕到城外二十裏的張家鋪,送去了客人要的貨,等結完帳,已是未時。看天色還早,又在張家鋪附近的兩個小鎮轉了轉,訂出一筆小生意,定好三日後給買家送來,這才往回趕,進城時已快到關城門時間。匆匆用過晚餐,他又趕到同一坊內的兄弟家,看望生病的弟妹,一天的忙碌很是辛苦,拖著疲憊的雙腿急急往家趕。

 

忽然他似乎聽到了狼叫,趕緊四下看看,卻沒什麽動靜,“不要嚇我啊!”王朗嘴裏念叨著,自己也覺好笑,繼續往前走。

 

一陣陰風伴著大雨襲來,道旁的樹葉沙沙作響,豆大的雨點重重的敲打著青石地麵。王朗趕緊戴上鬥笠,加快了腳步。

 

而一隻狼的爪子這時輕輕地扣著樹幹,露出毛茸茸的身子。

 

沙沙作響的樹影,加上嘩嘩的雨聲,王朗左右看看,越發覺得心怯,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

 

樹影蔥蘢,濃密的枝葉在黑暗中宛如帳幔。王朗剛剛走到一棵大樹下,隻見狼爪在樹幹上猛的一點,接著巨大的狼身一縱,從樹上騰躍而下。

 

王朗被從天而降的巨狼嚇呆了,恐懼萬狀的他剛剛要出聲,就被碩大的狼撲倒在地。

 

巨狼瘋狂的撕咬,王朗的衣襟和血肉在尖利的狼爪下,一片片飛散開來。慘叫伴隨著低沉的狼吼,但很快都沉寂下去。

 

狼頭朝王朗的脖子俯了下去,一雙碧油油的眼睛閃著幽幽的光。

 

但見王朗的屍身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下,血從他身子旁邊慢慢向四邊流出,和著雨水,很快殷紅一片。

 

碩大的狼爪從王朗身旁走過,小心地避開了血水。

 

王朗恐懼的眼神直直朝向天空,此時雨漸漸停了,烏雲散去,朗朗明月又露了出來。

 

 

庾瓚和夫人裴氏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一陣咚咚的砸門聲傳來。

 

管家在門外叫道:“大人,快起來呀,韓捕頭來了。”

 

庾瓚睜開惺鬆的睡眼,欠起身,側耳聽聽。

 

“庾大人,快起來吧,出案子了 這是韓襄急促的聲音。

 

“什麽狗屁差事,半夜三更還不讓人安生。”裴氏這時也被驚醒了,她翻了個身,不滿地抱怨起來

 

庾瓚起身,一邊尋火石點床頭的蠟燭,一邊還嘴:“狗屁差事,還不是你爹給安排的?”

 

“你要是有本事早升上去了,也不用天天和死人打交道。”裴氏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庾瓚這時強睜惺鬆的睡眼,點亮蠟燭,手裏開始往身上套官袍,他懶得和裴氏拌嘴,便道:“他們要半夜死,我有什麽辦法?你接著睡吧,我去去就來!”

 

他說著手持燭台、走出房間,外麵管家與韓襄已經等得不耐煩,韓襄一臉驚惶,不時地用手去抹臉上的汗。

 

“人命?”庾瓚低聲問。

 

韓襄連忙點頭。

 

庾瓚其實已經從韓襄的架勢上看出一二,這家夥跟著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讓他這大半夜心急火燎跑來的定然不是小事,庾瓚想著,臉上卻還故意擺出漫不經心的模樣,道:“又不是頭回見死人,慌什麽?”

 

“死人見過,可沒見過這麽死法的……韓襄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怯意,“您還是去看看吧……

 

“能有什麽蹊蹺?”庾瓚嘟囔了一句,神色卻也變得嚴肅起來,“半夜三更淨折騰人,但願是個有錢的,不然夜宵錢,都沒地兒開銷!”

 

 

城市的另一邊,幾個金吾衛士舉著燭台燈籠一路小跑來到榮枯酒店門前,叫開店門,直接來到韋若昭的房間前。很快,韋若昭披著金吾衛的製服從屋裏出來。

 

“有案子了?”

 

敲門的金吾衛士點點頭,道:“大人請獨孤先生趕緊過去看看!”

 

韋若昭卻搖頭,道:“我跟你們去。師父夜裏彈琴喝酒,弄到很晚,剛睡下。”見對方還有些遲疑,韋若昭又道:“再大的案子也就是先勾個圖嘛!你這會兒去叫師父,就算把他弄起來,腦子也不清楚啊!”

 

金吾衛士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韋若昭隨即拎起早已備好的畫箱隨同眾人而去

 

 

雨已經下透了,月亮又悄悄鑽出雲層,長安城到處濕漉漉的,空氣中迷慢著水汽映襯得一輪明月變得朦朧而慘白,倒是也別有一番景色。

 

幾名金吾衛手舉燈籠火把臉朝外圍成一圈,把王朗的屍體照得通明。仵作許亮正俯著身子,仔細查看著。

 

庾瓚這時走過來,探頭看去,隻見王朗的胸腹已經被徹底抓爛,內髒流了一地,喉嚨處被咬開個大洞,仿佛又開了一張嘴。

 

見此慘狀,庾瓚立刻轉過身子,抑製不住的惡心,一股酸溜溜的東西直衝到嗓子眼,他忙掏出手絹捂住了嘴。

 

許亮瞥了他一眼,蔑視的嘴角微微上翹,道:“別吐在這,和他肚裏的食兒搞混了,查不清楚!”

 

庾瓚隻得走開幾步,前後搖晃幾下身子,捂著口鼻、悶聲悶氣地問:“這是什麽弄的?”

 

“也許是一隻老虎請了一隻熊、一隻豹、一隻狼,吃了頓點心!”許亮沒好氣地嘟囔著,他一時弄不清這可怕的傷口到底是什麽造成的。

 

韋若昭這時背著畫箱從遠處跑來,氣喘籲籲的,邊跑邊叫著“我來了”、“我來了”。

 

庾瓚、許亮同時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韋若昭,庾瓚道:“獨孤先生呢?”

 

“師父喝醉了,我來頂他一下!”韋若昭信心滿滿地答道,可說著隻轉頭看了一眼屍首,立刻臉色大變,急忙扭過臉去,接著就嘔了起來。

 

“別吐在我這兒!”許亮氣急敗壞地喊起來,韋若昭趕緊點頭跑出幾步,衝著牆角吐了幾口。但見她用袖子擦了把嘴,接著便反身回來,摸出個手絹,係住口鼻,攤開畫箱。

 

庾瓚和老許有些吃驚的看著韋若昭,又互相對視一下,各自以疑惑的眼神望著她。

 

“韋姑娘,你這行不行啊……”庾瓚很是擔心,又唯恐自己的話說得重了,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韋若昭卻一臉堅定神色,道:“庾大人放心吧,我能行的!”

 

庾瓚這才將信將疑地點點頭,道:“……那行,畫仔細點兒!”

 

韋若昭剛拿出畫具準備繪圖,韓襄這時領著兩個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大人,快,快,隔壁,嘉會坊……”

 

“嘉會坊?”庾瓚一愣,“嘉會坊怎麽了?”

 

韓襄緊張得幾乎語無倫次,道:“……死了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

[ 打印 ]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