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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三怪探之人狼變24

(2012-11-30 05:43:49) 下一個

庾瓚親自安排好蕭柘書房的防衛,又在蕭府四處視察了一番,這才與蕭柘告別、打道回府。剛一進門就看見李秀一正坐在自己平日的座位上,正津津有味地品著茶。



 



“秀一老弟,”庾瓚心中疑惑臉上卻掛著笑,“你怎麽來了?”



 



“派人去蕭柘府上守衛,是獨孤仲平的主意?”



 



李秀一徑自端著茶杯懶洋洋地問,看也不看庾瓚一眼。庾瓚對他輕慢的態度雖有不滿,當著李秀一的麵卻也不敢發作,隻道:“什麽話,本大人就不能未雨綢繆一回?”



 



李秀一頓時撇撇嘴,一臉不屑道:“十足的餿主意!”



 



“怎麽是餿主意?我已確切查知,了空隻是那凶犯拋出來的替死鬼,他的真正目的是讓我們放鬆警惕,好對他的下一個目標禦史大人下手,我豈能中了他的奸計?”



 



李秀一聽了庾瓚的解釋卻更加不屑,冷笑道:“傻子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了空不是真凶。”



 



“怎麽,你都知道了?”



 



“他當然會去對付蕭柘,隻要摘了牌子,他還沒失過手,除了我,但越是這樣,我們越不應該把蕭府看起來。”



 



“為什麽?”



 



李秀一不禁麵露得意,道:“我已經摸清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來無影去無蹤的,隻要你馬上把蕭府的守衛都撤了,我有絕對的把握抓住他。”



 



庾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道:“哦?那你說說看,他是怎麽做到的?”



 



李秀一又冷笑起來,道:“這你不用管,我隻需要你現在把守衛都撤了,再把賞金準備好就行了。”



 



庾瓚卻麵露難色,歎道:“嘿嘿,老弟,不是我信不過你,這蕭禦史可是當今皇上跟前的紅人,關係重大啊!”



 



“你沒聽人家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嗎?要想套住這隻神通廣大的人狼,何妨用這二品禦史做餌呢?再說,這蕭府是在城東左金吾衛的管界,多死了一個禦史,責任未必算在你右金吾衛的頭上,可抓住了這凶犯,功勞都是你右金吾衛庾大人的。”



 



庾瓚聽了李秀一的話頓時笑而搖頭,道:“老弟,你說的確實不錯。要論查案抓人和江湖上的事,你沒得說,要論這官場上的事,嘿嘿,你還是沒琢磨明白啊!這些年我破的大案還少嗎?”



 



“案子是不少,可都是大人你破的嗎?”李秀一不無諷刺地道。



 



“總算都在我的名下嘛,”庾瓚厚著臉皮一笑,“可我不還是個六品右街使?功勞就算右金吾衛立了,上麵還有長史大人,長史大人上麵還有金吾衛大將軍。可我要是在左金吾衛的地麵上,保得禦史大人躲過了這一劫,他能不對我另眼相看嗎?就算這凶犯抓不住,隻要禦史大人沒事,嘿嘿……”



 



李秀一不禁斜著眼睛打量庾瓚,哼了一聲道:“原來你是想走這禦史的門路……你們這些狗官……”



 



“老弟,你好歹也是穿過官衣吃過官飯的人,為何對做官的如此有成見?”庾瓚打了個哈哈,言語中頗有些自嘲的意味,“就算我是狗官,也是一條最不壞的狗。我若升了上去,總比他們對百姓要好些。你放心,到那時,我也不會忘了你的。”



 



李秀一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道:“那我就祝大人您迅速高升了。”



 



他說著便大步朝門外走去,庾瓚又在背後道:“你若有別的路子,能拿了那凶犯,我也是求之不得啊!”



 



這狗官,李秀一不禁在心裏暗罵。他氣衝衝朝右金吾官衙外走,經過狹窄的門廊時,幾個金吾衛士正在走廊裏閑聊,其中一個伸著一條腿,踩到對麵的石階上,恰好擋住了李秀一的去路。李秀一不由地重重哼了一聲,那金吾衛士其實並沒有注意到李秀一,聞聲不禁嚇了一跳,這才急忙將伸出去的腿收了回來。



 



而李秀一注視著眼前的景象,不知怎的,竟又回想起了當年的一幕——



 



少年李秀一從縣衙大門裏走出來,傷痕累累的臉上滿是欣慰與得意的神情。嚴冬仍未過去,外麵依然寒風瑟瑟,日光也是慘淡的白色,無精打采的沒什麽溫度。而在此刻的李秀一看來,卻明媚得猶如陽春三月。



 



縣官相信了自己的證言,繼父朱六被當堂判了死罪。李秀一想起繼父聽到判決時那絕望的嘴臉就覺得無比解氣,娘,我終於替咱們報了仇了!



 



少年一邊咀嚼著勝利一邊沿著窄巷前行,突然間一條腿伸了過來,踩到對麵牆上,恰好攔住了李秀一的去路。李秀一一愣,抬頭但見麵前站著個一身黑衣的高大中年人,正眯著眼睛盯著自己。



 



“你叫李秀一?”中年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感情。



 



“是又怎樣?”李秀一倔強地梗著脖子,“讓我過去!”



 



中年人的腿依然伸著,絲毫沒有讓路的跡象,又道:“剛才在堂上,是你指證你後爹殺了你娘?”



 



“我不認識你,讓我過去!”



 



李秀一瞪起眼朝對方示威,而那中年人卻依然眯著眼睛打量著他,言語中帶著幾分嘲笑:“你不要以為僥幸騙了個糊塗官,以後還有這樣的運氣。”



 



少年心中一顫,不由地道:“你……什麽意思?”



 



“褡褳裏的半包藥,不但不應該定朱六的罪,反而能證明他清白!”中年人一字一頓地道,“下回栽贓的時候,幹得高明些,你好好想想,誰殺人還會留著這證據?把姘頭的藥鋪都標得清清楚楚?”



 



李秀一隻聽得一身冷汗,這人是誰?他又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少年驚恐地四下看看,此時街上並沒有其他行人,李秀一不由地麵露凶光,身子朝後縮,一隻手已經朝自己腰間摸去。



 



中年人對李秀一的舉動隻是冷冷一哂,道:“別那麽看著我,你現在還不是我對手,殺不了我的。”



 



他的目光像刀鋒一般掠過李秀一,本就故作強硬的少年聞聲更加害怕,攻擊性的姿勢收斂了些,卻又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半晌才小聲道:“你……你去告發我好了,我不怕你!”



 



中年人這時第一次露出笑容,搖頭道:“我是個過路的,順便聽了聽那糊塗官審案。我又不認識這個朱六,告發了你,我有什麽好處?”



 



他說著居然將腿放下了,李秀一認為離開的機會來了,稍一猶豫,就往前衝,想趕快逃跑,卻沒想到對方待李秀一跑近,竟又一伸腿,正好將衝過來的李秀一絆了個正著。



 



李秀一當場摔了個狗吃屎,他趴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頭,就正對上了中年人那嚴肅的臉。



 



“朱六是個混蛋?”



 



李秀一毫不猶豫地點頭,叫道:“他殺了我娘!”



 



沉默許久,中年人的語氣漸漸緩和下來,道:“你現在沒爹沒娘了,打算怎麽辦?”



 



“家裏還有些羊,讓狼吃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李秀一低下頭囁嚅著,這還是他第一次思考以後怎麽辦,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想到未卜的前途,還是忍不住露出膽怯與恐懼的神色。



 



中年人這時忽然歎了口氣,道:“你小子就是屬狼的,誰讓我碰上了呢!跟著我混吧,不然你早晚跟朱六一個下場。”



 



李秀一一愣,疑惑道:“跟著你混?”



 



中年人點點頭,隨手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李秀一隱隱約約看見那上麵寫著“金吾衛”的字樣。就聽中年人道:“穿上官衣,吃口官飯吧,不然你非成大奸巨惡不可。穿上了這身,好好混,沒準能成個名捕!”他說著又停頓片刻,“我姓劉,我叫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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