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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三怪探之人狼變11

(2012-11-15 05:24:05) 下一個

當天夜裏,沒有行人的街道冷冷清清的,樹葉被風吹得影影綽綽。錢二毛從賭館裏走出來,步伐沉重、神情沮喪,一看便知道又輸了錢。

 

想到白天被金吾衛又抓又放的情形,錢二毛本想晚上撈它一把去去晦氣,誰知連本都賠上了,今天可是太倒黴了!他邊走邊想著,隻覺得後背冒涼氣,平日裏走慣了的路,今日卻不知怎麽的,竟感覺越走越異樣、越走越害怕。

 

突然間,一個黑影冷不防從側麵的巷口猛撲了過來,錢二毛甚至根本來不及躲閃,已被這黑影撞倒在地。

 

碩大的黑影吼叫著、撕咬著,尖利的爪子劃開了錢二毛的衣襟。

 

暗夜中,他隻看到一個巨大的狼頭朝他的脖頸俯了下來,這不是……錢二毛頓時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臉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團,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拚命一推,竟將那黑影推了個趔趄。錢二毛便趁這空隙掙紮著爬起來,連滾帶爬地朝遠處跑去。

 

而黑影卻沒有上前去追,隻是四爪著地、發出一陣怪異的低吼,便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這時可以看出黑影其實是個人形,先是摘掉了套在頭上的狼頭,又解開套在四肢上的狼爪,一張碩大的狼皮行頭就這樣被卸了下來,而藏在裏麵的人,自然是韋若昭。

 

韋若昭擦了把頭上的汗,想著錢二毛屁滾尿流逃走的樣子,忍不住一個人在空曠的街上哈哈大笑起來。

 

而另一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錢二毛一路尖叫、一路狂奔,其實也沒跑出多遠便與一隊巡夜的金吾衛士狹路相逢。

 

“什麽人?幹什麽的?”領隊的依然是韓襄,顯然這場與錢二毛的相遇並不是偶然。

 

而錢二毛見了韓襄頓時如抓住救命稻草,抱住他的腿死活不肯鬆手,嘴裏一個勁兒嚷嚷“狼來了”、“狼來了”。

 

韓襄還接著裝傻,道:“什麽狼?哪裏有狼?”

 

錢二毛急得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好使勁搖晃著韓襄,幾乎聲淚俱下地喊著:“救命啊!大人救我一命啊!”

 

韓襄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叫兩個手下將錢二毛架起來、又一次連拖帶拽地帶回了金吾衛衙門。庾瓚也早就在衙門裏等著錢二毛的到來,而錢二毛看見庾瓚當時便跪倒在地,搗蒜似的磕頭:“我說,我全說,大人您無論如何要救我一命啊!”

 

庾瓚得意洋洋地看著錢二毛:“那就要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實話,實話,絕不敢有一句假的!”

 

“那好,本官問你,林掌櫃到底是誰殺的?”庾瓚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坐,擺足了官老爺架子。而獨孤仲平也已經在屏風後坐好,之前他已經告訴庾瓚該問什麽,此刻隻需要靜靜聆聽著錢二毛的供述即可。

 

“殺了林掌櫃的是我大哥,哦,不,不,是龍十八!”錢二毛果然像竹筒倒豆子一般痛快地承認起來。

 

“動機呢?”

 

“他把幫裏存在林掌櫃那的錢都私自花了,怕交代不了。因為知道所有的帳目都是林掌櫃一個人藏著,所以就想殺他了了這筆帳。”

 

“那他是怎麽殺的人?”

 

“回大人,龍十八雇了個厲害的殺手,這殺手每次殺人都是用他養著的一隻狼。想不到,這天殺的龍十八又雇了這狼來對付我。大人,您千萬救我啊!剛才我險些就被那狼吃了,嚇死我了!”

 

錢二毛語帶哭腔、臉色煞白,顯然已經被剛才的一幕嚇破了膽。

 

庾瓚又問道:“那龍十八為什麽又要殺你?”

 

錢二毛哭喪著臉:“定是他看我被你們捉了去,怕我把他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都說了出來,要殺我滅口啊。”

 

庾瓚這時一拍桌案:“還有呢?把話說全了!”

 

錢二毛於是戰戰兢兢再次開口,道:“……林掌櫃的事,我先前也知道,那天我是特意到鋪子裏,假裝正好撞見林掌櫃被殺,嚷嚷起來。好撇清了我們的嫌疑,讓你們去懷疑天道盟的人,故意到衙門裏來鬧,也是這個意思。”

 

庾瓚忍不住冷笑:“哼!這個我早知道了。”

 

錢二毛驚訝地看著庾瓚,囁嚅著:“怎麽會……”

 

“你那些鬼伎倆怎麽瞞得過本大人的眼睛,那天你身上鞋上沒有一點血跡,可林掌櫃的血都快流到屋子外麵了,你要是意外發現,一定不小心踏進了屋子,才叫起來,怎麽會沒沾上血?隻可能是你早知道林掌櫃死了,因此小心翼翼的從邊上進屋。自以為聰明,哼!其實早讓本大人識破了!”

 

獨孤仲平在屏風後聽見庾瓚拿自己的所見炫耀不免有些好笑,這胖子平時也不容易,就讓他過過癮好了!

 

庾瓚炫耀夠了便又朝錢二毛一瞪眼,道:“還有呢?”

 

錢二毛想了想,道:“哦,和殺手聯絡也都是我去的。”

 

“這殺手姓字名誰,住在何處?”

 

這就是關鍵了。坐在屏風後的獨孤仲平這時也認真起來,卻聽見那錢二毛猶豫了半天,支吾道:“我和龍十八其實都不認識那殺手……”

 

庾瓚登時一拍桌子:“你當我是傻瓜嗎?”

 

“小的不敢!大人您聽我說,這殺手是最近才在江湖上現身,行事十分詭秘,沒有人見過他。每次雇他都是到化度寺許願廊下,將想殺的人名姓用朱筆寫了,掛在東首,第二天再去看,如果名牌不見了,就說明殺手接了這樁買賣,這時就須將買命錢,用破布包了放到化度寺放生池邊,殺手自會取走,七天之內,必見分曉。”

 

庾瓚想了想,湊近屏風,低聲道:“你看這話確實嗎?”

 

獨孤仲平其實也在判斷錢二毛所言真偽,便也低聲道:“問他,命價是多少?如何保證能讓殺手取走?殺手得了錢不辦事怎麽辦?”

 

庾瓚忙不迭依樣畫葫蘆,錢二毛回答道:“這殺手怪的很,命價是一兩金子,而且他隻要金子,給同樣數目的製錢就不要。錢放到放生池邊,我們也不知道他何時取走,不過從來沒聽說出差錯。隻要他收牌子,取錢,必取苦主的性命,而且絕不超出七天。”

 

“問他還知道什麽。”獨孤仲平輕聲吩咐庾瓚。

 

“你還知道什麽?一並從實講來!”

 

“哦,今日來了個洛陽闊佬,找龍十八,見麵就拍出一大筆錢,求他找個不在幫的殺手,幫自己殺個人。龍十八見那筆錢足抵三四兩金子,就想吃個差價,於是就差小的又去那化度寺掛牌子,小的正在去的路上,就被你們拿了。”

 

庾瓚當即喝問:“那人要殺誰?”

 

“他要殺的人叫李秀一,說是個替官府追逃的私探!”

 

 

庾瓚命韓襄將錢二毛押下去歸案,韋若昭這時正好走進來,見了錢二毛還不忘戲弄他。

 

“嘿,錢二毛,你還認識我嗎?”

 

錢二毛一愣,仔細端詳韋若昭,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卻又不敢直說,隻能支吾道:“嗯……好象見過……啊,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啦?你再好好想想。”

 

獨孤仲平的聲音這時候自遠處傳來:“韋姑娘,大人有要事找你,莫要耽擱。”

 

韋若昭這才有些不舍地丟下一頭霧水的錢二毛,蹦蹦跳跳地朝大堂走去。大堂裏獨孤仲平一臉嚴肅,道:“莫要玩笑,天機不可泄露。”

 

“知道了,謹遵師父教誨!”韋若昭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怎麽樣?他都招了吧?”

 

 

庾瓚歎了口氣,道:“招是招了,可和沒說也沒什麽區別!”

 

“還是不一樣,”獨孤仲平倒顯得很樂觀,“至少我們知道,殺手下一個要對付的是李秀一了。”

 

韋若昭驚訝得幾乎合不攏嘴,叫道:“李秀一?怎麽回事?”

 

獨孤仲平顯然不想解釋,拉起韋若昭便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們先走了,庾大人,明天讓錢二毛跟我們去化度寺走一趟。”

 

“那沒問題,”庾瓚點點頭,“哎,李秀一的事我總得知會他一聲吧?不管怎麽說,他也幫我出了不少力,總得讓他有個提防不是?”

 

“那是自然,不過我猜李兄聽了這消息,一定高興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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