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聽著盤古的話，看著他的眼睛，我忽地感動。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感動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為了掩飾內心的感動，我連忙蹲下身子，撥弄著地上的土，假裝尋找生命的種子。不曾想，還是被盤古看到了。他彎下腰，側著頭，盯著我的眼睛，問道：“水兒，你的臉怎麽紅了呀？”
我抿著嘴笑，不理他，開始用心地搜尋生命的種子。
“水兒，你說呀，你的臉怎麽紅了？”盤古不知趣，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猛地轉過頭去，瞪著眼睛看他，氣呼呼地說：“不是說好了，叫我女媧嗎？你怎麽還叫我水兒啊？我是被你氣紅了臉，行不行呀？”
“行，行。”盤古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足地哈哈大笑。
“別動。千萬別動。”就在盤古傻笑的時候，我發現，他屁股旁邊的土是濕潤的。
盤古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一邊用手抓著土，一邊笑著說：“這是泉水，不是，不是……”
我又瞪了他一眼，跪著挪到了盤古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些濕潤的土。
“女媧，你還真想找到種子啊？這造人可不是種莊稼。鴻鈞老祖對我說過，當把石山化成土山之後，用冰河裏的水把泉眼邊的土和成泥，把泥捏成泥人，然後注入我們的精髓，再把泥人放在尚未完全幹涸的泉眼旁，讓他們接受陽光的撫育、月光的洗禮，還有泉水的滋養。這個過程中，隻要好好看護，不讓他們遭受破壞，那麽經過九九八十一天之後，泥人就可以成活，並慢慢長大了。”說到這裏，盤古似乎想起了什麽，忽地一轉身，跪在地上，雙手撫著剛剛坐過的地方，呆呆地看著我。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頓時緊張起來，脫口問道：“盤古，你不是忘記了什麽關鍵的事情吧？”
盤古也不說話，晃了晃腦袋，又點了點頭。
“哎呀，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呀。”這下我可急了，猛地跳了起來。
盤古咧了咧嘴，傻乎乎地問：“水兒，你說，生命的精髓，應該是血液還是種子啊？”
“是血液也好，是種子也好，你都沒有必要這麽緊張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恨不得咬他幾口。
“問題是，如果是血液還好辦，我多得是。”盤古一副頹敗的樣子，弱弱地說，“如果是種子，我可犯了大錯了。”
他這樣一說，我又緊張起來，連滾帶爬地到了他的身邊，抓著他粗壯的胳膊，焦急地問：“你犯了什麽錯？毀了種子嗎？”
盤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難為地說：“我也不知道。”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長大了好幾號。但是，我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緩和了語氣對盤古說：“盤古，你應該知道，我們此行，責任重大。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和你一起來解決問題。現在，你不要急，慢慢地告訴我，到底什麽事讓你如此驚慌。”
盤古感激地看了看我，轉向那片濕潤的土地，慢慢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層土下麵應該有一個硬土層，硬土層下麵有個小小的水塘。如果生命的精髓是你所說的種子，那麽，從我身上分離出來的種子，應該匯聚到了小水塘裏。我記得當年，老祖說，之所以要選擇這座石山來孕育生命，就是因為這座山裏有一眼暗泉。老祖還說，這泉裏的水所含有的物質，正是生命所需要的養分。”
“那又怎麽樣呢？”我強忍內心的焦灼，溫和地問。
“硬土層上，應該有一些小孔，我的能量和泉水中的養分就是通過這些小孔彼此傳遞，一起孕養生命的精髓。好像，老祖說過，不論什麽時候，一定不要讓雜土堵塞了小孔，否則能量的傳輸被間斷……”盤古頓了一下，苦著臉說，“我以為孕養生命的精髓，就是孕養我的血液呢。”
“沒關係，沒關係。就算這些雜土堵塞了小孔，也是剛剛發生的事，不會出問題的。”盤古的話讓我更加緊張了，但是我微微地笑著，一邊清理著雜土，一邊盡量舒緩地說，“沒事，不會有事兒的。”我是在安慰盤古，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盤古見我不慌不忙的樣子，憨厚地笑了笑，釋然地說：“女媧說沒事，肯定沒事。來，我來清理吧。”
我屏住呼吸，看著盤古一點一點地把雜土清理幹淨，又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硬土層，最後將十個手指全部插進了土裏，雙臂一較力，大呼了一聲：“起”。
盤古的話音剛落，那塊硬土層已經被他整塊地掀了起來。當硬土層下麵，盤古所說的那個“水塘”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時候，我和盤古雙雙呆住了。因為，那所謂的水塘裏，已經沒有一滴水，隻不過水塘裏和水塘附近的土都比較濕潤而已。
“怎麽辦？”盤古呆呆地問。
我急得差點哭出來，卻故作鎮定地對他說，“盤古，事情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我們先不要管那麽多，你趕快把水塘裏的土挖出來，我們帶一些到冰河邊去捏泥人。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滿懷希望地努力到最後。”
盤古撇了撇嘴，像個小孩子一樣，抹了一把眼睛，開始默默地用雙手挖水塘裏的土。
我抓了一把濕潤的土，用手指撚了一下，逗盤古說：“盤古，多虧這土還濕潤著，我們可以把它弄成一個大土塊兒。如果這土是幹的，恐怕你就得光著身子去冰河了。”
盤古回過頭看了看我，感激地笑了笑，又假裝倔強地說：“我才不怕呢，光著就光著唄。等完成了任務，祖師爺自然會給我一件新衣服穿。”
“麵皮真黑，羞也看不出來。”盤古這樣一說，我反倒有點不自在了，連忙打了個岔，換了個話題道，“盤古，冰河距這裏非常遙遠，我拚命地跑了整整三天才到達這裏。你開山之前，一直呼喚我，讓我快一點，可把我累壞了。”
“哦？我呼喊你了嗎？開山之前，我不是一直在睡大覺嗎？”盤古愣頭愣腦地說，“不是你太想念我了，產生錯覺了吧？”
“快幹活吧你。冰河那邊有好多生命的種子呢。要是因為你怠工耽擱了造人，看你擔待得起不。”我瞪著他，氣鼓鼓地說著，心裏卻喜滋滋的。
“我是說，你想早點見到我，早點開始造人的大業。你是不是理會錯了呀？”盤古一邊用力地攢著挖出來的濕土，一邊笑嗬嗬地說。
看著盤古的指尖滲出了絲絲的鮮血，我的心隱隱地疼了起來。不禁莊嚴地說：“盤古，我堅信，即便造人的過程極為艱苦，最終我們總會勝利地完成任務。”
“是啊，我也堅信。一想到通過我們的努力，人類將會擁有嶄新的、健康的、完美的身體，我的心中就高興得像那滿山的小花兒一樣。”盤古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綻開了燦爛的笑臉，笨拙地說。
我捂著嘴巴，含著淚珠兒，輕輕地說：“還小花兒呢，老樹還差不多。”
我抿著嘴笑，不理他，開始用心地搜尋生命的種子。
“水兒，你說呀，你的臉怎麽紅了？”盤古不知趣，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猛地轉過頭去，瞪著眼睛看他，氣呼呼地說：“不是說好了，叫我女媧嗎？你怎麽還叫我水兒啊？我是被你氣紅了臉，行不行呀？”
“行，行。”盤古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足地哈哈大笑。
“別動。千萬別動。”就在盤古傻笑的時候，我發現，他屁股旁邊的土是濕潤的。
盤古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一邊用手抓著土，一邊笑著說：“這是泉水，不是，不是……”
我又瞪了他一眼，跪著挪到了盤古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些濕潤的土。
“女媧，你還真想找到種子啊？這造人可不是種莊稼。鴻鈞老祖對我說過，當把石山化成土山之後，用冰河裏的水把泉眼邊的土和成泥，把泥捏成泥人，然後注入我們的精髓，再把泥人放在尚未完全幹涸的泉眼旁，讓他們接受陽光的撫育、月光的洗禮，還有泉水的滋養。這個過程中，隻要好好看護，不讓他們遭受破壞，那麽經過九九八十一天之後，泥人就可以成活，並慢慢長大了。”說到這裏，盤古似乎想起了什麽，忽地一轉身，跪在地上，雙手撫著剛剛坐過的地方，呆呆地看著我。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頓時緊張起來，脫口問道：“盤古，你不是忘記了什麽關鍵的事情吧？”
盤古也不說話，晃了晃腦袋，又點了點頭。
“哎呀，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呀。”這下我可急了，猛地跳了起來。
盤古咧了咧嘴，傻乎乎地問：“水兒，你說，生命的精髓，應該是血液還是種子啊？”
“是血液也好，是種子也好，你都沒有必要這麽緊張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恨不得咬他幾口。
“問題是，如果是血液還好辦，我多得是。”盤古一副頹敗的樣子，弱弱地說，“如果是種子，我可犯了大錯了。”
他這樣一說，我又緊張起來，連滾帶爬地到了他的身邊，抓著他粗壯的胳膊，焦急地問：“你犯了什麽錯？毀了種子嗎？”
盤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難為地說：“我也不知道。”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長大了好幾號。但是，我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緩和了語氣對盤古說：“盤古，你應該知道，我們此行，責任重大。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和你一起來解決問題。現在，你不要急，慢慢地告訴我，到底什麽事讓你如此驚慌。”
盤古感激地看了看我，轉向那片濕潤的土地，慢慢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層土下麵應該有一個硬土層，硬土層下麵有個小小的水塘。如果生命的精髓是你所說的種子，那麽，從我身上分離出來的種子，應該匯聚到了小水塘裏。我記得當年，老祖說，之所以要選擇這座石山來孕育生命，就是因為這座山裏有一眼暗泉。老祖還說，這泉裏的水所含有的物質，正是生命所需要的養分。”
“那又怎麽樣呢？”我強忍內心的焦灼，溫和地問。
“硬土層上，應該有一些小孔，我的能量和泉水中的養分就是通過這些小孔彼此傳遞，一起孕養生命的精髓。好像，老祖說過，不論什麽時候，一定不要讓雜土堵塞了小孔，否則能量的傳輸被間斷……”盤古頓了一下，苦著臉說，“我以為孕養生命的精髓，就是孕養我的血液呢。”
“沒關係，沒關係。就算這些雜土堵塞了小孔，也是剛剛發生的事，不會出問題的。”盤古的話讓我更加緊張了，但是我微微地笑著，一邊清理著雜土，一邊盡量舒緩地說，“沒事，不會有事兒的。”我是在安慰盤古，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盤古見我不慌不忙的樣子，憨厚地笑了笑，釋然地說：“女媧說沒事，肯定沒事。來，我來清理吧。”
我屏住呼吸，看著盤古一點一點地把雜土清理幹淨，又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硬土層，最後將十個手指全部插進了土裏，雙臂一較力，大呼了一聲：“起”。
盤古的話音剛落，那塊硬土層已經被他整塊地掀了起來。當硬土層下麵，盤古所說的那個“水塘”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時候，我和盤古雙雙呆住了。因為，那所謂的水塘裏，已經沒有一滴水，隻不過水塘裏和水塘附近的土都比較濕潤而已。
“怎麽辦？”盤古呆呆地問。
我急得差點哭出來，卻故作鎮定地對他說，“盤古，事情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我們先不要管那麽多，你趕快把水塘裏的土挖出來，我們帶一些到冰河邊去捏泥人。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滿懷希望地努力到最後。”
盤古撇了撇嘴，像個小孩子一樣，抹了一把眼睛，開始默默地用雙手挖水塘裏的土。
我抓了一把濕潤的土，用手指撚了一下，逗盤古說：“盤古，多虧這土還濕潤著，我們可以把它弄成一個大土塊兒。如果這土是幹的，恐怕你就得光著身子去冰河了。”
盤古回過頭看了看我，感激地笑了笑，又假裝倔強地說：“我才不怕呢，光著就光著唄。等完成了任務，祖師爺自然會給我一件新衣服穿。”
“麵皮真黑，羞也看不出來。”盤古這樣一說，我反倒有點不自在了，連忙打了個岔，換了個話題道，“盤古，冰河距這裏非常遙遠，我拚命地跑了整整三天才到達這裏。你開山之前，一直呼喚我，讓我快一點，可把我累壞了。”
“哦？我呼喊你了嗎？開山之前，我不是一直在睡大覺嗎？”盤古愣頭愣腦地說，“不是你太想念我了，產生錯覺了吧？”
“快幹活吧你。冰河那邊有好多生命的種子呢。要是因為你怠工耽擱了造人，看你擔待得起不。”我瞪著他，氣鼓鼓地說著，心裏卻喜滋滋的。
“我是說，你想早點見到我，早點開始造人的大業。你是不是理會錯了呀？”盤古一邊用力地攢著挖出來的濕土，一邊笑嗬嗬地說。
看著盤古的指尖滲出了絲絲的鮮血，我的心隱隱地疼了起來。不禁莊嚴地說：“盤古，我堅信，即便造人的過程極為艱苦，最終我們總會勝利地完成任務。”
“是啊，我也堅信。一想到通過我們的努力，人類將會擁有嶄新的、健康的、完美的身體，我的心中就高興得像那滿山的小花兒一樣。”盤古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綻開了燦爛的笑臉，笨拙地說。
我捂著嘴巴，含著淚珠兒，輕輕地說：“還小花兒呢，老樹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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