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穆清剛剛走進茶莊,一輛出租車停在茶莊門前,陳曉敏和燕青一邊辯論著什麽,一邊下了出租車。
茶煙笑吟吟地迎了出來,靜靜地說:“曉敏姐姐,燕青姐姐,你們兩位又在掐架嗎?”
陳曉敏和燕青看了看彼此,不約而同地笑了笑,異口同聲地說:“看看,又讓茶煙笑話了不是?”
茶煙收起笑容,認真地說:“沒有了,我沒有笑話姐姐們。我是羨慕你們嘛!我從來都沒有可以掐架的好朋友。有時候,想一想這事兒我都感到特別孤單。”
陳曉敏拉住茶煙的手,溫柔地安慰道:“茶煙,我一向覺得你的性格偏於內向,可你又非常懂事,凡事都遷就他人。要我說呢,你可以偶爾任性一下,發發小脾氣。我告訴你啊,隻要不是獅子吼,你發脾氣的時候肯定特別好看,特別惹人心疼。”
“可不是嘛!曉敏說得對!”燕青跟上一步,認真地說,“茶煙,偶爾發發小脾氣,你的朋友會更加喜歡你。你看看你,明明有著薛寶釵的容顏,卻總是一副林黛玉的樣子。我估計,你的朋友因為弄不懂你,所以不敢輕易靠近你,更不要說和你掐架了。”
燕青向前一步,擋在茶莊的門前,繼續說道:“茶煙,不瞞你說,想當年我就是一個特別自閉的家夥。我莫名其妙地自卑,不敢在人前說任何話,總覺得和任何人爭辯任何事都是毫無意義的。那時候,我也好想有個好朋友,和她說說悄悄話。可別人總是回避我,好像生怕不小心說錯了話會傷害到我一樣。”
茶煙燦爛地笑,感激地說:“謝謝兩位姐姐!其實,我沒事。我習慣了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我說我感到孤獨,不過是在姐姐們麵前矯情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陳曉敏拉了燕青的胳膊一下,拉開茶莊的門,向裏麵迎著燕青和茶煙,笑著說,:“今天我來為你們服務。茶煙,燕青,裏麵請。”
“這怎麽可以呢?我來,我來。”茶煙抓住門把手,著急地說,“姐姐們請進,歡迎光臨。”
看到燕青和陳曉敏走進茶莊,譚欣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正在一心一意品茶的田笑光,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迎了過來。
“燕青,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譚欣站在燕青的麵前,大大方方地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認識我不?”說罷,譚欣向陳曉敏點了點頭,問了聲好。
燕青愣愣地看著譚欣,表情從疑惑到驚喜再到情不自禁。她一把抱住譚欣,驚喜地用她那嬌滴滴的聲音大呼道:“譚欣,怎麽是你啊!你一直在佳城嗎?我以為你早就嫁到遠方了呢!”
聽到她們的對話,田笑光猛地站起身,幾步就來到了她們的麵前,爽朗地笑著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燕青嗎?快來讓我拜見一下。”
“譚欣,這是你的先生嗎?好高大,好英俊啊!”燕青放開譚欣,仰著頭打量田笑光,再一次驚呼起來。
陳曉敏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悄悄地抻了抻燕青的衣襟。
“燕青姐姐,您來得少,和大家不熟,我來幫您介紹一下。”見此情形,淡茶連忙起身迎向大家,清脆地說,“這位是田先生,是我們茶莊的會員。田先生是譚欣姐姐的好朋友兼保護神。”
“淡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是一個溫暖的人。謝謝你!”譚欣輕輕地拍了拍淡茶的肩膀,溫柔地說,“沒事,燕青是我小時候的同學,她從小就這樣對我的。”
譚欣轉向燕青,拉住她的手,笑著說:“燕青,你還是當年那個要麽不說話,一說話必驚人的又內向又嬌氣的樣子啊。”
“我?我隻記得自己有些內向。我有一鳴驚人的本事嗎?”燕青一本正經地問。
“可不是嘛!你就是有一鳴必驚人的本事。”譚欣一邊拉著燕青向裏走,一邊聲情並茂地說,“我記得有一次公開課時,老師問她講的題大家都聽懂了沒有。大家都如老師事先叮囑的那樣異口同聲地說,‘聽懂了’。大家的聲音剛落,你蔫蔫地說,‘我沒聽懂’。”
“哎呀,你還記得這事哪!”燕青驚叫道,“你咋就不記得人家的好事呢!”
“我記得啊,我記得啊。”譚欣都快笑出眼淚了,一邊抹著眼睛一邊說,“那時,學校提倡做好人好事,我們都愁得不知道做點什麽好事好。你大義凜然地對我說,‘譚欣啊,我就給你一個為我做好事的機會好不好?’我就問你了,我能幫你做什麽叫呢?你一本正經地說,‘幫我寫幾天的作業吧’。我這個開心啊,幫你寫了幾天的作業。結果,周末班會時,我們兩個一起被老師批。”
燕青笑得直不起腰,抱著肚子說:“不行了,不行了。譚欣,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我的開心果啊。為什麽你一說什麽,我就覺得特別好笑,特別開心。啊?你說說,為什麽啊?”
“因為我原本就是開心果唄!”說到這裏,譚欣徒然一驚,登時就冷靜下來。
燕青也霍地一愣,隨即冷靜下來。
田笑光連忙利用自己磁場強大的優勢,笑著說:“這兩個丫頭,別傻笑了。快快落座,一起品品純料老普的韻味。”
陳曉敏最先緩過神來。她大氣地一揮手,指揮大家道:“快快落座,快落座。我要品茶,我要品茶。”
淡茶也輕快地說:“是啊,請大家落座,品品這泡好茶。“
“在品什麽好茶啊?”剛剛坐定的陳曉敏迫不及待地問。
“這泡是閑雲姐姐私藏的古樹純料老普”,淡茶靜靜地說,“這泡茶剛剛喝了兩道,待我們把它品完後,我再給大家重新泡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