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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第一章(五十三)(五十四)

(2016-04-07 21:21:28) 下一個

(五十三)

有一種愛,叫做“害怕失去”。人一旦整天提心吊膽地害怕失去,就容易毫不自知地“惹是生非”,搞得大家不得安寧,也就容易真正失去。有一種愛,叫做“逼 婚”。有些大齡青年的父母,為了讓孩子早日完婚,想方設法地為他們安排相親,想方設法地對他們進行威逼利誘。有一種愛,叫做“耐心等待”。有些人,隻要沒 有遇到對的人,堅決不肯談情說愛,非得耐心地等到那個對的人出現。

譚欣和洪亮婚姻的完結就是因為兩個人都“害怕失去”,並因為害怕失去而不知不覺地以愛的名譽彼此傷害。或許,分開是他們兩個人最好的結局。

假若分開能夠解除彼此間的矛盾,這自然是好。可是,有些人,不論他們怎麽不知不覺地傷害你,你都無法和他們分開。換句話說,就算你的人和他們分開了,心也還是被他們牢牢地牽掛著。他們就是父母,是你無法真正分開的人,也是永遠最愛你的人。

陳曉敏和燕青相識於網絡,是多年的異地好友,她對燕青經曆過的事情和正在經曆的事情早有所知。當燕青一不留神陷入壞情緒的時候,她就鼓勵燕青,生活壓力再 大也要保持一份好心情,要對未來充滿希望。偶爾,當燕青持續陷入壞情緒的時候,她就劈頭蓋臉地訓她一通,使她清醒過來。陳曉敏就是這樣一個態度鮮明、說話 直接、不怕得罪人的人。說白了,她就是一個高智商、低情商的家夥。

從小到大,陳曉敏一直是學霸。學業上一路綠燈,貌似輕輕鬆鬆地拿到了博士學位,輕輕鬆鬆地成了業內的知名學者。隻是,因為她情商低下,根本不懂運營人際關 係,不但個人問題沒有解決,就是職稱和職位也都低得令人驚歎。當初入職的時候,他們全院也就三兩個博士。一眨眼十來年過去了,院裏年輕的博士如雨後春筍一 般,好多“後生”成了她的領導,她依然在第一線擔當著重任卻不被關注。

或許正是情商低下的原因,陳曉敏的內心非常強大,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她隻為自己而活,這使得她活得輕鬆而又自在。在她的心目中,職稱、職務方麵的停滯不 前根本就不是問題。她覺得,她上了那麽多年的學,學了那麽多年的專業知識,並且現在還在不斷地學習,她就應該好好鑽研業務。如果,升了官,遠離了專業,那 才叫浪費資源、浪費生命。

陳曉敏能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和說法,卻無法不在意父母的看法和說法。隨著年齡一年年地長大,她的婚姻問題成了父母心中最大的結。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疼兒女的?很多父母越是疼兒女,越容易做出“逼婚”的“暴行”。

陳曉敏的父母是逼婚父母隊列中,較為強勢的一對組合。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口婆心,威逼利誘,用盡了他們能夠想到的所有的辦法,直把開朗豁達的陳曉 敏逼得鬱悶了。萬般無奈之下,她先是搬到單位宿舍居住,繼而申請到地方分局支援工作。正是這樣,締結了她和佳城的緣,締結了她和夏閑雲茶莊的緣,也加深了 她和燕青之間的感情。

在陳曉敏為父母逼婚而鬱悶的時候,燕青對她倍加嗬護,有時烙好家鄉獨有的大餅,有時做好手擀打鹵麵,請她美餐一頓;有時專門和她抬杠,和她頂牛,和她爭吵 得不可開交。有趣的是,燕青和陳曉敏爭吵啊抬杠啊什麽的,從來沒有贏過。陳曉敏也不客氣,從來不會手下留情。隻要兩個人掐起來,必須以狠對狠,鬥個高低。

陳曉敏知道,燕青和她掐架是為了讓她開心;燕青也知道,陳曉敏每次都毫不客氣地“滅”了她,也是為了讓她開心。久而久之,兩個人成了最佳對掐拍檔,誰也不是為了讓誰開心,但不論掐架結局如何,兩個人都會非常開心。

和燕青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了一些日子之後,陳曉敏更加了解了燕青的不易,也就更加了解了燕青的善良和堅忍。

過去,兩個人身在兩地的時候,燕青曾對陳曉敏說,等小吳康複後,她要和他離婚,她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當時,為了穩住燕青的心情,陳曉敏沒有勸她不要離婚。

她委婉地對燕青說:“如果,小吳康複以後,脾氣還像以前那樣暴躁,你當然要離開他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小吳康複後,方方麵麵都在改變,你可就舍不得離開他了。”

“為什麽舍不得?他這輩子可把我給害慘了。我為什麽會舍不得離開他?”燕青追問道。

陳曉敏大大咧咧地唱道:“你對他愛愛愛愛不完,你就天天天天天天不承認。”

“哎呀,討厭你。”燕青嗲嗲地尖叫道,“你真地覺得我還愛他嗎?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愛不愛他了。不過,我想好了,不論他是否能康複,這輩子我都要好好地和他走下去。誰讓他給了我一個那麽漂亮、可愛又懂事的兒子呢。”

待兩個人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一段時間後,陳曉敏了解到,燕青確實是深愛小吳的。從燕青對小吳無微不至的照料,從小吳時常和燕青撒嬌、耍蠻,時常又關愛有加, 陳曉敏更加堅信,要嫁就嫁給彼此相愛的人,如果不能彼此相愛,絕不將就。通過燕青夫妻之間的件件趣事,陳曉敏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要不斷地更新,婚姻需 要不斷地維護和修繕。為此,她不再像過去那樣回避戀愛和婚姻的問題,開始向往那匹正在向她趕來的白馬。

不論陳曉敏還是燕青都沒有發現,在她們掐架式的友誼中,兩個人都在改變。燕青變得越來越開朗,越來越開心;陳曉敏則變得越來越精致,越來越有女人味。

人與人之間,可以成為彼此的良師益友,比如燕青和陳曉敏;也可以成為彼此生命中的歡喜冤家,比如醉和風;還可以成為兩株相互守望的樹,比如醉和周濟民。

有些人,注定要遇上想愛卻不能愛的人;有些人,注定要愛上不能愛卻想愛的人。有些人,一旦相遇,不論愛與不愛,都會成為彼此生命畫卷中重重的一筆。

年紀輕輕醉的經曆了太多的幸與不幸,經曆了太多太多比影視劇情還豐富的事情,不知道該說她是一個幸運的人,還是該說她的一生注定了是“圓滿”而又“殘缺”的一生。

這個上午的回籠覺,醉睡得非常香甜。她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好多金色的大象長出了翅膀,悠哉遊哉地漫天飛舞,還有滿滿一池塘盛放的荷花,美得像仙子一樣。在 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尖上,棲息著一隻漂亮的蜻蜓。醉立在池塘邊賞景。天空碧藍碧藍的,雲朵是雪白雪白的,微微的風向醉傳遞著淡淡的香氣。

“風,寒風凜凜的風,風雲變幻的風,風花雪月的風。”在夢裏,醉喃喃自語,不禁就想起了高峰,想起他額前的那縷長發,想起他深沉的眼睛,想起他孤高清冷的個性。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淚水先是浸濕了醉的睫毛,繼而喚醒了她的那雙睡眼。

醉輕輕地起身,拉開窗簾,望窗外的天空。在那輕盈的飄雪映入眼簾的一刻,她的心情登時大好。已經是早春時節,還有這麽美的雪可賞,這人生已經很完美了,還 要什麽風啊風的幹嗎?醉的心裏如此想著,一抹羞怯的笑浮上嘴角。她無法哄騙自己,風已經吹進了她的心裏。這種感覺,有點隱隱的痛,有點隱隱的歡喜,有點隱 隱的無奈,還有一點隱隱的期待。

“姐姐,姐姐。我餓了,我要吃東西。”醉撫著微熱的麵龐,一邊轉身下樓,一邊輕輕地喊道,“我做了一個可美的夢。大象是金色的,有翅膀,飛得可輕盈了。”

直到醉來到一樓也沒有聽到譚欣的回應,不禁又爬到樓上,抓起電話打給譚欣。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譚欣驚得捂住嘴巴說:“我的天啊,我把醉給忘了。”

接起電話,醉一本正經地問:“姐姐,您在忙什麽?現在方便說話嗎?”

譚欣賠著笑說:“方便,方便。我在夏閑雲茶莊喝茶呢。你睡醒了啊?”

“我沒有睡醒啊,我在夢遊呢。”醉嗔怪道,“您這當姐的,心得有多大啊?你家妹妹肚子餓了,都給餓醒了。您可倒好,不管妹妹死活,自己跑去喝茶。”

“壞丫頭,我和幾個朋友喝茶、聊天呢。要不,你也過來吧。我請你吃飯,讓大家夥兒借你的光。”譚欣暗示醉,她不是一個人。

醉立馬兒一本正經地說:“姐姐,您和朋友聊天,我就不打擾了。我自己弄點東西吃好了,您就不用管我了。”

譚欣偷偷地笑,衝在座的朋友做了一個鬼臉,對醉說:“丫頭,你就過來吧,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否則,我丟下你不管這事兒,夠你品一年的。這我可受不了。”

“一年哪夠啊?怎麽也得品上三年。不,五年。”聽譚欣如此說,醉知道,和她一起喝酒的不是生意上的夥伴或對手,便不客氣地說,“好吧。我就行行好,成全了姐姐。”

就在譚欣他們談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王華強已經聽出了燕青和陳曉敏的聲音。他輕輕地對關月和穆清說:“這個世界可真小啊。原本天南地北的,居然就在姐姐的茶莊裏遇見了。”

“怎麽?你是說?”穆清看了看單間的門,輕輕地問。

“是啊。姐姐在北京的時候,那個叫陳曉敏的朋友是姐姐的管家。那時我和老婆去看望姐姐時和她見過麵。”王華強解釋道,“看來,她之所以到佳城支援工作,也是和姐姐回到佳城有關。”

“可是,現在的姐姐四處雲遊,幾乎不在茶莊露麵。就算為姐姐而來,也未必能見到姐姐。”關月漫不經心地說,“或許,來的人都和我們一樣,就是喜歡茶莊的氣 息,就是想來這裏坐坐。很多事,往往就是這麽簡單。比如我吧,哪次來的時候都沒想過,姐姐會不會在店裏。我來了就坐坐,喝喝茶,僅此而已,已經足夠。”

穆清和王華強都頻頻點頭,表示同意關月的說法,可王華強還是忍不住不時地看看單間的門。

“要不然,你出去看一看,和她們打個招呼?”穆清善解人意地說。

“不了。不了。下次吧。今天,那邊人有些多。主要是,其他的人,我也不認識。就這樣跑過去打招呼,未免太冒失了。”說罷,王華強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了下來。

“你可真糾結。”關月麵無表情地說道,“想去打招呼就去打。這樣憋著,會不會出內傷?”

穆清忍不住笑,也附和道:“你們都是閑雲姐姐的朋友。一個來自北京,一個來自遼寧,在這裏不期而遇,應該打個招呼。”

關月和穆清的鼓勵正中王華強的下懷。他站起身,抻了抻衣角,含蘊地笑著說:“你們說得對,你們說得對,就算有些冒失,也應該去打個招呼。我想,茶莊的常客必然不會太小氣,就算我冒失了,他們也會包容我的。”

關月起身,一把拉開房門,大聲說道:“王華強,你這算不算他鄉遇故知啊?”

關月的話嚇了王華強一跳,扭頭看了看椅子,一屁股又坐了下來。他看著關月,無可奈何地說:“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關月笑得花枝亂顫,穆清也笑得合不攏嘴,王華強則更加窘迫了。

“王華強,你在這裏嗎?快快出來見我。”不曾想,陳曉敏大叫著出現在門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毫不客氣地說,“我來了!”

穆清起身,幫陳曉敏拉開椅子,關月則笑著說:“他不好意思去打擾你的朋友們,我隻好幫幫他的忙了。”

“謝謝!謝謝!”陳曉敏也不客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大聲說道,“燕青和譚欣是小時候的同學,其他的人也是初次相見。”

“怎麽樣?據說,姐姐要和你合作寫劇本,做好準備了嗎?”陳曉敏對王華強說,“姐姐說過,沒準兒,將來我們都會出現在電視劇裏。你覺得,有這種可能沒有?”

王華強羞怯地笑,羞怯地說:“姐姐說有,那就應該有。姐姐負責選材,我隻是執筆。”

“不對啊。姐姐說,讓你全權負責的,她隻負責寫小說和遊山玩水。”陳曉敏先知先覺地說。

王華強的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我盡力而為,盡力而為。”

就在大家相談甚歡的時候,單間外刷地靜了下來。小茶的聲音響起:“歡迎光臨夏閑雲茶莊,願您在這裏得到一份好心情。”

譚欣站起身,迎了出來,抱歉地說:“醉,姐姐出來時,根本就忘了你在家裏。對不起啊。”

醉淡淡地笑,溫暖地說:“姐姐忘了就對了。要是因為我在那裏而耽擱了您與朋友相聚,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譚欣輕輕地拍了拍醉的臉蛋,疼愛地說:“來,給你介紹幾位朋友,然後咱們去吃飯。”

(五十四)

“丫頭,想吃什麽?隨你點,姐姐請大家的客”,給大家介紹之後,譚欣問罷醉對燕青說,“你的朋友遇到了熟人?今天我請客,你幫我去請一下她的朋友們。”

人與人之間的緣就是這樣,東南西北地匯聚而來,隻因一盞茶的緣,便彼此相識繼而成為了朋友。

“聽大家的吧。我隨意。反正已經餓成這樣了,吃什麽都成啊。”醉笑著說。

“聽你的,聽你的。”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那好吧。我知道一家新開的串串香小火鍋。那裏用的是景泰藍銅鍋,環境很好,菜品也很好,主要是衛生達標。我們這麽多人,吃這個比較適合。”醉靜靜地說。

“好啊,好啊,就去那裏。”田笑光站起身,大笑著說,“今天,就我一位男士,必須我來請客。”

“誰說的!這還有一位男士呢。”陳曉敏等人跟著燕青剛走出單間,她就大聲說道,“我們大家就AA製好了。在北京,我們朋友們聚會,就是這樣的。”

“誰請客也好,AA製也好。醉,你說的是哪一家啊?”譚欣笑著問,“我怎麽不知道?”

“那裏就像一家快餐店,又美味又經濟又實惠。隻是,您怎麽會注意一家小店呢。”醉一本正經地說。

“是啊。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因為自己想吃什麽而找飯店了。”說著,譚欣又有些憂傷了。

田笑光接過譚欣的話,問醉,“醉,你說的是哪裏?咱們這就出發。”

醉禮貌地笑了笑,回答田笑光:“百旺串串香啊。出租車的LGD屏上正在做廣告的。”

“出發,出發。目標,百旺串串香。”說著,譚欣帶頭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對著清茶和小茶笑了笑,抱歉地說,“今天,你們在工作中。下次大家再聚到一起,要定在晚上聚餐。到時,你們一定要參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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