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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懂 所以犯忌

(2014-02-12 07:02:01) 下一個
凡事講究技巧,處理中美關係這麽大的事情,更不能直截了當、一廂情願、想當然。毛主席當年:把對世界的希望寄托在中國和美國人民身上。訪問美國未果都沒有計較,冷戰高潮、想方設法請來美國總統,打破了中美僵局。世界局勢能有今天,中美關係從完全敵對、逐漸正常到“戰略夥伴”,是基礎之一。這樣的關係,建立在恩恩怨怨、變數多多基礎上的。小心嗬護、錦上添花才符合兩國的根本利益。就像大病初愈的人,要的是加強營養、積極複健,若是驅趕他去勞作、甚至給他引入感染源,豈不南轅北轍?
 
病後調理是一門學問:飲食有宜有忌、運動慢慢增加;後遺症也得分步驟治療,副作用大的藥掂量著用。別像《紅樓夢》裏“胡太醫亂投虎狼藥”,耳聾沒好倒給治成了瞎子。應該做的事不等於能夠做的事,需要選擇時機。中美兩國,是一對歡喜冤家:事情是該做的,我想讓你這樣做,你說那種方式才是我的習慣;熬過了“七年之癢”,又經曆“風雨十年”。三天吵一架,五天一翻臉;狠話全說過,家暴未曾免。但是誰也離不開誰,還得搭幫過日子。
 
既然兩國關係那麽重要,雙方性格又那麽不同,信奉“實用主義”哲學的美國應該很清楚:說話做事講究效果、避免“觸黴頭”;與其磕磕絆絆、修修補補,不如把時間精力放在提高交涉成功率上。利益交換,看似達成協議的不二法門;除非能直搗對方“死穴”,挑起政治爭端,很難博取中方的讓步。因為,政治問題牽連信仰,信仰是一種感情,不在擺事實講道理之列。比如西藏問題,如果是比較單純的政治、民主、人權議題也就罷了;西藏問題,政治與民族交織,文化和利益一體,貿然觸動,得罪的不僅是中共,中國民眾也要起警惕的。因為政治之外直接關聯著國土、資源、曆史、文化等等。以外國人的立場身份,介入中國民族利益問題,本身已經令人反感,怎麽婉轉表達和低調安排都是“動機可疑”。
 
“疏不間親”,在中國是常識,歐美的洋人卻不在乎,也許是“民主”概念的外延吧?而且他們常常分不清“中共”與“中國”。有時為了反共,把中國人一並得罪了。比如他們邀請、庇護的形形色色人士;資助、鼓勵的各種各樣運動,其中不少是中國大眾毫無興趣或者並不讚同的。這類人士和運動的一個共同點,是外國勢力背景、外國力量介入。也許他們是好心,但是很難讓中國人領情。中國文化對“外”極端警戒,把幾千年的外敵爭鬥史,總結成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凡與外人政治合作,都不敢公開進行。遠的不說,就連共產黨自己,至今諱言建黨、奪權過程中的“蘇聯作用”。民間極端的例子,則從古代“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餓死首陽山”到“日寇占領北平,陳三立絕食而死”,代不絕書。
 
靠支持依附或者利用外國之力的中國政治人物和團體,給中共施壓,迄今不僅看不到大的效果,而且使自己與中國民眾對立了起來。誠然,中國的政治環境已經發生了重大改變,但那不是外國人的功勞,而是中國內部的要求、是中國人民自己的努力。中國與美國和世界各國,政治交鋒則關係疏遠,經濟合作、文化交流則互利互信。這些眾所周知的事實,歐美政治家、學者看不到嗎?看到了,但是沒看懂。文明文化的隔閡所造成的誤解和偏見,很多源於自卑或優越感。
 
從文獻上看,文藝複興之前,歐洲盛傳中國強大、遍地黃金;馬可孛羅前後,歐洲人知道一點中國的實情了,所記傳聞還是錯的離譜;明朝來了利瑪竇,不僅懂中文、還在華長住,應該對中國有深刻的認識。可他寫回意大利的書信,對中國的描述仍然膚淺得令人無法卒讀。但其優越感已經畢現無疑。因為,他是唯一真理“上帝”的代表,以憐憫之心俯視中國的芸芸眾生。從那時開始(走馬觀花者不算),《親曆晚清四十五年》的李提摩太、其他在華一住幾十年的歐美傳教士、外交官,富有學養者不在少數。偏遠至喀什、內蒙;鄉土到山東、河北農村。但無一例外地居高臨下看中國。所以,他們關於中國的著作,社會學意義和史料價值都不足觀。就連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賽珍珠,一部《大地》,看得下去的中國人能有幾位?
 
然而,他們就是提供原始資料的中國問題專家了;歐美的學者教授憑借這樣的“第一手資料”,研究、評介中國;政治家再根據那些隔膜、粗淺的“中國學”製訂對華政策、選擇交往人物,難怪“開口動手便錯”。在這個過程中,惟一的受益者,是那些利用洋老板的無知,為自己謀取經費、知名度和擴大活動空間的人們。當他們被白宮、國會奉為上賓的時候,心裏會暗暗嘲笑那些被愚弄的民主人權捍衛者吧?
 
其實,對於中國的事情真正有所了解的西方人士也是有的。比如,《在華五十年》的司徒雷登。在駐華大使任上回到美國之後,地位有、著作也有。卻正逢“麥卡錫主義”,成了“紅色嫌疑”,美國國務院給他下達了三個不許:不許演講,不許談美中關係,不許接受記者采訪。即便他有心傳播一點中國的實情,亦屬不能。另一位如李敦白(Sidney Rittenberg),抗戰末期到中國,從美共轉為中共,延安時在新華社工作,解放後是廣播事業局專家;多次與毛澤東、周恩來等交往;文革中帶領紅衛兵造反;還坐過兩次、共十幾年的中共大牢。1980年回到美國之後寫了《我在毛澤東身邊的一萬個日子》,不料,因對中國與中共的述說,與一般洋人此前的閱讀內容不符,而不被接受,傳播有限。
 
沒有傳播幹擾、不違反西文讀者印象觀念的美國頭號中國問題專家是費正清。據傳,在哈佛大學為他舉辦的榮休會上,他說:我把研究中國四十年的全部所得,都寫在了一本書裏。現在,我把這部書獻給哈佛。隨即捧出了一部裝幀好的大書交到校長手上。校長翻開一看:從頭到尾,未著一字------把實話當笑話說,是美式幽默的一種哦。
 
言歸正傳。生活方式、行為方式的改變,使中國社會的主流人群對政治號召興趣闕如;加上資訊封鎖,海外各界針對中國的政治活動,知情麵很小。海外煞費苦心組織話題、安排會談所起的作用,看似:打著“為了別人國家民主人權”的旗號,迎合本國的意識傾向,展現自己的理念、為自己造勢;付代價的是國家關係、民族感情,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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