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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除夜詩

(2013-11-24 08:31:13) 下一個
     王安石的七絕《元日》:“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一派歡欣鼓舞,迎接新年的景象,正與人們辭舊迎新的心情相合,所以最為我們熟知。古人在春節前夜——除夕時的心緒是怎樣的呢?
 
    也是宋朝詩人的唐庚在《除夕》詩中道:“患難思年改,龍鍾惜歲徂。”是一種矛盾的心情:正逢世事不靖,希望來年能有轉圜;又因年事已高,慨歎歲月流逝,又過了一年。暗喻對於來日無多的人來說,天下太平了又有多大意義呢?歲末消極幾近極點。
 
    唐朝是個出詩人的時代。戴叔倫有一首《除夜宿石頭驛》:“一年將盡夜,萬裏未歸人。悲顏與衰鬢,明日又逢春。”訴說在合家團聚的日子,卻有人未歸。詩中滿含一位病弱的老者已經等待了一年,不知還要再等多久,以至不願新年來臨的意思。
 
    意思相近的還有著名的邊塞詩人高適的《除夜作》:“故鄉今夜思千裏,霜鬢明朝又一年。”與戴叔倫有不同的是人在外,思念家鄉。與他齊名的岑參也有一首《玉關寄長安李主簿》:“玉關西望腸堪斷,況複明朝是歲除。”想自戍所返回內地而不得的惆悵之情,表露無遺。就連“詩聖”杜甫也未免俗,他在《杜位宅守歲》中有句雲:“四十明朝過,飛騰暮景斜。”可能相當於今天的“人過四十天過午”,不會有多大的作為了。看來,在前景茫茫的年關撫今思昔,確是難以振作。
 
     他們怎麽都如此消沉呢?也許就是錢鍾書先生說的那樣:“那種‘高致’隻是史書上的理想或空想,而‘饑者’、‘勞者’的‘怨恨而歌’才是生活裏的事實。”前麵那幾位都沒有過王安石作宰相的經曆。與他們相反的正好有一個現成的例子:皇帝唐太宗的《除夜》詩,調子就是光明的:“冬盡今宵促,年開明日長。”對於李世民這樣胸中有理想又能實行的人來說,歲月的更疊,正好意味著他事業的發展呢。地位不同,麵對同樣事物感受的差距之大有如此。
 
    純文學的描寫也有。曾鬆的《除夜》詩中道:“一宵猶幾刻,兩歲欲平分。”原來,時間不像某種東西,要兩邊都有了才能從中間分;能分的東西就能存在,時間又是具象的,過去了的那一年並沒有消逝,它體現在我們生活周圍的事物中。
 
        曹鬆的《江外除夜》動感十足:“半夜臘因風卷去,五更春被角吹來。”舊年臘月在夜半的時候隨風而去;下半夜開始計更的時候,春天已經同著角聲到來了。
 
    還有一聯詩,(詩人與年代暫時考證不到)詩意清雅,也很符合今人的品味:“一夜臘寒隨漏盡,十分春色破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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