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李燚把水瓶摔在會議室地上,“*,敢跟我叫板,夏竹安,我就是把青竹鎮的地翻個個兒,也要找到青山!”
和李燚一起看審訊的大楊衝旁邊的小林使個眼色,讓他去找人清理地板。
大楊等李燚情緒稍緩,說,“剛夏竹安在關鍵問題上雖然一再回避,但最後那句話其實已經承認了人是他殺的,隻是…”
“隻是我們不掌握殺人動機,沒有目擊證人證明夏竹安殺人,也很可能找不到青山的屍體。”
“所以夏竹安才那麽猖狂。”
“風過必留聲,水過必留痕,現在這案子可以定性為殺人,我跟局裏報告,能上的技術手段全上,我就不信夏竹安高明到我們都找不到破綻!”
“好,我這就去跟孫局匯報,不早了,你先去吃午飯,吃完飯咱們再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大楊在食堂截住孫局。孫局是副局,50多了,在一線幹了不少年,很明白自己也就在副處這個級別上幹到退休了,在縣裏能做到副處也算不容易,他還得為下一代多打算。聽大楊說完案情,案子結果不必他操心,可這案子牽扯到的方方麵麵得跟大楊交待清楚,他看好大楊將來,現在搭把手幫忙總比將來上趕著求人強,於是叮囑大楊,“案子雖然發生在縣裏,畢竟是市局布置下來的工作,我們這邊一定要做好配合。確認是命案,需要簽字的隨時來找我,大楊,你必須幫著李燚盡快破案,為局裏,也為你自己。”
大楊明白孫局的意思,幫著李燚他當然義不容辭,以李燚的脾氣,肯定不會忘了他出過的力。大楊說,“謝謝孫局,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李燚沒心情吃飯。他讓剛趕回縣裏的小湯跟大家去吃飯,自己在會議室坐下,點了根煙。那個夏竹安除了最後猖狂叫板是真的,就沒說一句實話,這年頭,從天上到地下全部高科技裝備起來的警察竟然被個撿破爛的叫板,別說他自己,就是派出所一個普通戶籍警也不能忍啊!能不能忍不重要,重要的是盡快把案子破了…夏竹安為什麽要殺人?目前的線索就是那些現金,什麽人給夏竹安錢讓他殺人?那人目的是什麽?殺人的理由看起來五花八門,總結出來無非就是財、色、情,當然這三樣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組合…夏竹安藏起來的現金,突然提高酒的質量,顯然就是為了錢…難道指使夏竹安殺人的是無差別殺人?不可能啊,那樣早就會出現其他命案,早就引起注意了…若不能摸到夏竹安殺人動機,很難入手調查,就像大楊想從骨灰盒入手,沒想到線索斷了,進行不下去…夏竹安最後叫板說找不到青山屍體,憑夏竹安的體力和院子裏的助動車沒辦法處理屍體,那麽…青山屍體很可能被那輛曾在門口停過的車拉走了,盡快找到那輛車就能找到答案,可這種無目標的排查難度很大…繞了一圈,又回到起點,夏竹安為什麽要殺人?那個給他錢的人目的究竟是什麽?
“你沒去吃飯啊?”大楊從食堂上來回辦公室,經過會議室,見李燚站在窗邊抽煙,走進來問。
“吃不下。”李燚摁滅了煙,靠著窗戶,跟大楊說。
大楊拿了瓶水遞給李燚,李燚接過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說,“再捋捋線索,看看這夏竹安哪來的底氣跟咱們叫板。”
大楊也拿瓶水,坐下來,說,“好,咱倆先捋捋,等下開會心裏也有數…我覺得事情經過可能是這樣,青山從公路那裏不知怎麽走到夏竹安的院子,夏竹安為了一個什麽目的殺了青山,讓人開車把青山屍體拉走,拉到一個他認為我們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嗯,局裏根據夏竹安院門口和果園裏的輪胎印分析,應該是輛中型車輛,是輛拉著屍體,就算被看見也不會被懷疑的車輛。”
“這麽看,除了急救車就是殯儀館的車。”
“先讓人在縣裏主要排查這兩類車,周六晚上到夏竹安被抓前,所有急救車和殯儀館車輛的運行路線,同時比對這些車輛的輪胎印…大楊,夏竹安應該不知道青山對酒精過敏,他起意是灌醉了青山,他打算灌醉青山做什麽?為什麽要把屍體運走?這樣就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完全可以拋屍,運屍比拋屍費勁,難道殺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屍體?還有啊,你說既然夏竹安一直都在跟我們撒謊,說鞋和錢都是撿的,有沒有可能,骨灰盒不是他撿的。”
“已經確認不是他買的,就算是他撿的甚至偷的,要留著賣錢,好像講得通啊,可丁天洋看到這個骨灰盒時的表情太奇怪了,他說的換骨灰盒肯定撒謊,他為什麽要撒謊,什麽事值得他撒謊?不行,丁天洋這條線我還得繼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