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與經驗（19）

好像她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找房子，而是跟這位神父談學問的。神父好象對她的論文很感興趣，讓她給他介紹她的論文，而他呢，給她介紹利氏學院，給她講他在中國的日子。他象一位祖父給他喜愛的小孫女講故事一樣，親切幽默，不時地打幾句趣話。不知不覺曉妤竟忘了是跟一位神父在講話，卻感覺像是跟一位老朋友在聊天。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樣在輕鬆地交談中度過了。走出利氏學院，迎著夕陽，看看街上匆匆而過的路上，曉妤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盡管房子還沒有著落，可是，她感覺得到，馬修神父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雖然隻是一麵，可是，她就是這樣信任他，就象當初信任白睿濤一樣。 很快，曉妤收到神父的一封郵件，信中說他有一位朋友有一個房間要出租，叫她跟她聯係。她打了一個電話給房東，並約了看房子。那是在星型廣場附近的一個富人居住區，樓麵豪華。乘了電梯，來到房東家，她被領著穿過房東那間寬敞的大廳，廚房和儲藏室，最後來到一個閣樓，打開緊靠樓梯的房門，是一個9平方米的小屋，一張單人床緊靠著牆，屋頂是傾斜的，她真怕站起來會碰頭。窗下放了一張書桌，在入門的地方，一個臨時搭架的活動浴室。這幾樣已經占據了整個房間的大片地方，再也沒有多餘的立足之地。這便是巴黎學生人人皆知的保姆屋。 “這房間很幹淨。很合適學生住的。房租也不貴，隻有450歐元。你進屋時不用經過我家，你直接可以走外麵的樓梯。你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就走那裏，你可以看一下。” 曉妤突然感到一種淒涼，她想起了她的一位韓國朋友就住在這樣的保姆屋。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寄人籬下的小狗。 “謝謝您。我想我還需要考慮一下。我再跟您聯係好嗎？如果在此期間您還有合適的人選，您自可不用考慮我。” “行。” 順著狹窄陡峭的樓梯下了樓，走出那幢大樓，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再也不想回頭看那房子。在那以後，她給白睿濤寫了一封信：“睿濤，我今天看了神父跟我介紹的房子，我感到很失望。我感覺很累。所以我鼓起勇氣給你寫這封信。如果你覺得合適就好，如果為難，就當是我什麽沒說，你直接將這封信扔到垃圾箱裏。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希望在你回來後我可以繼續在這裏住下。我沒有很多東西，我可以睡沙發，我保證我們雖將同住一室，我絕不幹預你的生活。你可以把我看作你的女兒。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分擔你一部分租金... 希望你能考慮我的提議，謝謝。” 信發出去了，她不知道白睿濤會怎麽想。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做了便做了，她不想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