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納西(Varanasi)——這座恒河邊上的古城,在印度教,佛教,耆那教中都占有聖城的地位。古名“迦屍“意為光明之城,它是傳說中濕婆神在凡間的禦所,得到濕婆神的鍾愛和永遠的庇護。印度教徒相信在這裏死去,死神閻摩將無法接近死者,濕婆會將亡者報在膝上,在耳邊誦出超越生死的超度咒,死者搭上船就可以度過解脫的彼岸,超越生死輪回的厄運,進入永恒的天堂。而在聖城的恒河畔沐浴,亦可洗滌身上的罪惡,它每天吸引著數十萬印度各地來的朝聖大軍。走近馬克土溫筆下那“比曆史還老,比傳統還老,甚至比古老的傳說還老”的聖城,窄小的街道,各種噪聲,人,牛,狗,車輛渾渾噩噩的充斥著每一個可能的空間。然而瓦拉納西就是在這生生不息的躁動中從古走到今。12/31日下午俺們飛抵了聖城,安頓好旅館出來,已經是快傍晚了,D領了俺們向河邊走去,一路上很多阿察,不知是不是因為除夕夜才這樣嚴備:
瓦拉納西出蠶絲,當地的絲巾很有名,路上很多店鋪都是賣這個的,圖中是快到恒河邊主街上的店子。等看完夜祭回來時,俺們跟D告假脫隊自己耍,其實側裏的小街上,各種絲巾,圍巾,才真是便宜的叫人乍舌呢。而且看的出側街上的很多鋪子是穆斯林兄弟開的,而主街上的大部分鋪子是印度人開的,不知可是印度教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每晚7:00的夜祭還早,Dashashwamedh河階上還不甚擁擠。也許是因為新年,相較於網上的照片/遊記,人一直不是很多,貌似俺們陽曆的新年在印度教裏排不上檔次啊:
岸上到處都是賣河燈的:
先上船遊恒河:
往火葬台飄去。D說不能照相,不然激起民憤就不妙了,但現在天晚了,有夜色掩護,你們要偷照我也不攔著,但別自己招打用閃光燈就行。俺們以前去尼泊爾時,看過這了,那邊隨便照,老爺當時還跑到人家的火葬台子跟前細觀。這次來印度,瓦拉納西是老爺的必選,還給人家取個新名——冥城。俺其實對看燒這個沒啥特別的興趣,隨便拍了兩張印象派。畢竟是人家的喪葬,當獵奇似的追了看,總覺得對那些往生的人實有不恭。:
印度人對死亡的認知是非常的坦然,不象俺們大唐對提這個挺忌諱的。要是和老人提了,那就是大不孝。於他們信仰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很尋常的人等到生命差不多時,常會很平和的自行了斷。我的一個印度好友的爺爺,當他很老時,召集家人說“他很開心,一生無憾,該有該體驗的都有了,人生足以。”於是他自己不吃不喝,子女也都尊重他的選擇,最後就這樣無疾而終。一如他們那句名言“burning is learning”。
河祭快開始了,掉頭回行,華燈初上:
燃起河燈:
今夜是除夕夜,就這樣在這個生死相交的冥城,安安靜靜 的在恒河畔辭舊迎新,唯有黑暗中那星星點點的河燈載著你我緩緩渡向彼岸。沒有五彩的煙花,沒有美酒佳肴,甚至不記得那天晚上在哪裏用的餐。一切原有的世風舊俗在瓦拉納西都蒼白的幾近多餘,我們居然沒有為新年守歲,從我有記憶起,這大概是頭一遭吧,而它竟是那麽自然的就發生了,我們甚至沒有為之憧憬,沒有意識到那本該是個特別的夜晚。一如日頭落了,有再升的時候;潮退了,有再漲的時候,人去了,有再來的時候。而聰明的你,不必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麽一去不複返呢?“。
河祭已經開始了,儀式在祭神音樂中進行,伴著聖歌,四個帥哥祭司赤腳站在供桌上,四周布滿鮮花,表情嚴肅,不斷用神器和燈火祭神拜天。俺的小傻瓜沒法zoom上去照特寫,可惜這帥哥隻能無圖無據啦。
河岸上還有一些小的祭壇:
冥想的大師:
第二天是新年,一大早5點半,瓦拉納西的街道還披著街燈的橘光,人們就開始紛紛從聖城的各個角落湧向恒河岸邊的河階了。路邊聚集了不知是乞丐還是化緣的行者,有時這兩者很難區分:
做生意的大媽:
冬天的晨總是霧蒙蒙的:
但卻當不住遊人的好興致:
一個個河階劃下去,晨就從這裏開始:
恒河的水汙染不輕,但信仰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人們在這裏洗漱絲毫不以為意:
好一對可愛的小夫妻:
這段河岸貌似很華麗。其實這些臨河最好的位子,都是當年土王的行宮,王族們也是到這裏度過最後的日子直到火化,拋入恒河。
這個河階上有很多青年旅館,日本背包客喜歡集聚於此,還有手癢練瑜伽的:
河階上的祭拜:
洗衣場:
這可是體力活,都是男人在洗:
看這一片五顏六色:
南印廟宇(Kedar ghats),明顯比北印的廟宇明豔許多:
虔誠的一家子:
俺們由此上岸,廟外供著男性生殖崇拜Linga置於象徵女性生殖器的 Yoni之上。
這裏也有個火葬台子,隱約可以看見升的老高的日頭懸在陰鬱的半空中:
人去樓空,滿地黃花敗絮,一群野狗黑甜香,人走了亦不過如此:
俺們跟了D一路穿街走巷,瓦拉納西迷宮樣的小街裏到處是各種大大小小的廟堂,最出名的廟要數濕婆金廟(Vishwanath Temple)它是瓦拉納西的靈魂中心,聖徒們心中的聖地,但也是宗教衝突高發的是非之地,戒備森嚴且非教徒不能入內,俺們隻是遙看了一下。拐去看猴子廟(Durga Kund Temple),路遇停屍房,剛到的往生者,被白布裹了橫在牆根的翠竹擔架上,白燦燦的布很紮眼和周遭黑灰低矮的房舍很不搭,快步掠過以免打擾了那個靈魂。刷的渾身血紅的廟很刺激的色彩:
裏麵不能照相,可以入中庭觀禮,但非印度教徒不能進到最裏麵的殿室,市民們手捧鮮花,甜品魚貫而入,在跨過門檻的一刹隨手蕩一下懸在門楣上的銅鈴,悠揚的鍾聲緩緩散開,美妙的期盼。老爺進去時搞怪,把鈴墜子使勁一蕩,一聲刺耳的脆響,在俺的瞋目下,老爺擠擠眼“不敲響點,那麽多人,神哪知道你來啦!”:
Ashoka樹在印度被尊為聖物,很多廟宇的梁下都掛了它的葉子祈福:
印度之母廟(Bharat Mata Tample)外,遇到了真猴子。這裏雖然供奉印度之母,但卻不曾有她的塑像,廟內有一幅用大理石雕刻的全印度地勢圖,足有一個籃球場大,以體現甘地所提倡的人人平等,任何人都可以入廟祈福。沒有片子,俺越到後麵越懶得照了。:
覺得猴子夫婦很可憐的樣子,給了它點零嘴錢過年:
下午去看鹿野苑(Sanarth),它是釋迦牟尼成佛後第一次講道(初轉法輪)的地方。自阿育王時代起,鹿野苑就備受景仰崇拜。八世紀初,俺們大唐高僧玄奘曆盡千辛萬苦西遊到此,這便是西遊記裏的西方極樂世界,並在《大唐西域記》描繪了當時的盛況:層軒重閣,連垣周堵,垣中有高二百尺之精舍,其西南有阿育王所建高七十餘尺之石柱,石含玉潤,鑒照映徹,僧徒千餘眾。公元十三世紀左右,由於受到回教徒的入侵與印度教徒的摧毀,此地遂成廢墟。如今這裏既是佛教徒至尊的朝聖地,也是當地人的休閑公園。
居然還有民眾在遺址內打羽毛球玩(前麵這對美眉):
Ashoka石柱的遺跡,隻剩下一節斷柱啦。精美的獅子柱頭在邊上的博物館裏,是印度雕刻史上最早且最優秀的作品:
該獅像現被作為印度國徽的圖案,並被被印在鈔票(盧比)上,供人們時刻緬懷:
常有這樣的佛教團特特的來這裏祭拜。俺早上在旅館吃早飯時,居然遇到俺們大唐來的佛教團呢,也是身襲袈裟,還臨時客串一下,給為首的師傅當翻譯(師傅把房卡鎖房間了,當時他們的導遊還沒來)。真是覺得很意外呢,事後趕快向老爺報告新聞,老爺給來個“別是少林寺的酒肉和尚吧!”:):
很多信徒把金箔貼在佛像上以示供奉:
這個台子是佛祖第一次講經的地方,自然是神聖至極,為了保護古跡,隻好明文告示,不準貼金箔,很煞風景哈:
佛祖曾在這裏冥想打坐:
鹿野苑的所有建築都被異族破壞殆盡,唯有答枚克佛塔(Dhamekh Stupa)在廢墟中保存了下來,塔高達39米,直徑達28餘米,屬留存極少的阿育王時期建築。:
鹿野苑外的博物館,很值得一遊,雖然裏麵不能照相,但很多珍品都收藏其中包括那個Ashoka石柱的柱頭。但俺印象最深的是入門左側的牆上有個印度文字(簡單數字/字母/單字)在各個時期的對照表,很有意思,最早期的文字(Sanskrit)非常象希臘文,(比如,α,β, σ等),俺那非常小兒科的希臘文都是來源於數學公式哈,但後期的文字就漸變漸遠了,難怪Sanskrit 和古希臘,古拉丁文是同源的,還真是很貌似哈。回來路上,日落西沉,佛光普照:
晚上非常豐盛的告別宴,精致美味,是一道道的盡你吃:
團友們忙了建email 群以便分享美照,相約日後同耍。每一次旅行不僅是風土的博覽,更是友情的收獲。
這個左邊的印度特產冰激淩((Kulfi),非常好吃。俺吃了三根哈:
初二晨,最後再做一次印度的大巴,再看一次印度街上的雜技。就這樣在聖城給俺們的天竺行 畫上了句號。
行前俺的印度朋友告知去過瓦拉納西後,需要留下/放棄一樣你心愛的東西,那是對神的承諾。她的奶奶當年去過瓦拉納西後,一生再也沒有吃過她心愛的酸奶。 我拿什麽奉獻給你,我的瓦拉納西?我彷徨,我思索:在這個肮髒窄小的城市裏神聖和世俗共存,生活和生命以最自然的狀態呈現在你麵前,就象有人說的那樣:“能夠像豬一樣,在泥漿中打個滾,是多麽暇意的事情啊!” 世俗的我無法放下打個滾,但我依然愜意, 也願把美好的瞬間呈現給讀者。整個印度行中我沒有拍一張肮髒齷齪的照片,以至很多朋友看了,“都說印度挺幹淨的嗎,沒有傳說的那門遭。“。不是我眼神不好沒看見,或運氣太好他們都特特打掃幹淨了迎接我, 千裏迢迢到印度如果隻是為了驗證它的不堪,那就沒有必要去了。如果讓我幫印度旅遊想一句口號的話我會說:“朋友來吧,來印度打個愜意的滾兒!”
謝謝這位妹妹欣賞,我比較懶,這樣寫長篇的一般要比較空又好久沒動筆時才坐的下來寫。以後農閑時一定勤快點,多碼些。
太謝謝你惦記多多了,多多有弟弟了,倆人打架忙呢,但老爺不喜歡俺把娃的事這樣得瑟,說不尊重人家。覺得也有理,要是放真娃或自己肯定不能這麽寫,再加上以前每次一上多多的文,她總出點岔子的什麽的,也許她也不喜歡,本來已經寫了幾篇多多和弟弟,也就沒上。
謝謝鼓勵!不敢當智慧,娛樂一下,大家一起開心樂樂。。。
希望再多寫點別的什麽,比如你家的寶貝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