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沂隨筆

會集幾年來在網上或中文雜誌上所發表的文章,主要是一些隨感飄緒和對科學哲學人生的思考感悟,以便與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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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Salk Institute的風流人物

(2010-04-18 01:08:38) 下一個
 

話說當年在美國東部活得好好的,卻因年少衝動和慕這Salk Institute之名,來到人稱是Wild West的加州冒險。金子沒淘到,卻因此受了老婆不少的奚落。你看我怎麽說漏嘴啦,哪壺不開提哪壺。初次在網上見麵,該說些風光點的事情才好。對了,雖未淘到金子,到也見聞了生物醫學界的一些風流人物,或許可以扯虎皮做大旗喧耀一番。

有人說男人四十是精品(一說補品), 九十歲男人為奇品, 一百歲男人是神品,往後的男人為仙品 ,雖英雄所見略有不同,卻也是妙語高論。這Salk Institute便有一位已是奇品的人物。此公名叫Renato Dulbecco, 雖九十多歲,卻腰杆筆直,鶴發童顏, 看來熬成個百歲神品仙品也是易如反掌。Dulbecco在科學上的名氣或許趕不上同所的因DNA雙螺旋成名的FrancisCrick, 但他及他的門生一門出了五個諾貝爾獎獲得者的記錄卻也至今無人能比。此公雖有如此成就,卻也是個仁心厚到之人。一次在會上感慨吐真言:“Biology used to be an art, now it's about money, power and politics.", 一語道破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玄機,卻也露出一個前輩對當今現實的無奈。此公的另一可愛之處就是喜歡在學術報告會前說點帶顏色的笑話。有一次他的得意門生David Baltimore 來Salk Institute做報告,他在介紹報告人的時侯竟然當眾揭人家的短,說當年Baltimore從紐約到Salk Institute做博士後,對當時聖地亞哥文化生活的貧乏深感苦惱,有一次觀看一場畫展,在一幅畫前久久不願離去,Dulbecco趨前一看,那畫上畫的赫然是一個裸體美女,聽眾頓時一陣轟然大笑。這Baltimore在美國科學界也算個風雲人物。得了諾貝爾獎不說,還創建了Whitehead Institute, 當過Rockfeller University 的校長, 如今是加州理工學院的校長,但老師要說他的笑話,卻也無可奈何。不過名人到底是名人,Baltimore上台後先謝過Dulbecco的介紹,隨後便說要澄清兩個事實。一是當時聖地亞哥的文化生活不隻是貧乏,簡直就是真空;二是當時Dulbecco看錯了,那畫上畫的不是一個裸體美女,而是一麵美國國旗,聽眾頓時又是一陣轟然大笑。

無獨有偶,Salk Institute 另有一位喜歡裸體美女的諾貝爾獎得主。此公名叫Robert Holly, 我來Salk 時已經逝世了,無緣得見。據老板講,此公的業餘愛好是畫裸體模特。我們實驗室中有一質地很好但顯沉舊的桌子,上麵堆了各色雜物,老板說此桌具有收藏價值,一是因為它是RobertHolly留下來的,二是因為這桌子是當年模特們擺姿勢的地方。這第一個理由有點牽強,在美國諾貝爾獎得主不稀有,光這小小的Salk Institute現在就有四位,如果在艱深難懂領域得個諾貝爾獎,社會大眾也很難記住他們是何方神聖。我猜想這桌子的真正收藏價值該是模特們令人留戀的餘香倩影吧。

這Salk Institute裏科學與藝術相結合的風氣該是源自它的創建者Jonas Salk. Jonas Salk本身既是個 科學與藝術相結合的典範。他於50年代在匹斯堡大學工作時發明了脊髓灰質炎(嬰兒癱)病毒疫苗,對控製和消滅這可怕的瘟疫做出了曆史性的貢獻。當年哪個父母不害怕他們的孩子患上嬰兒癱呀,猶記當年在國內母校附院實習時骨科老師收的那些嬰兒癱後遺症患者,腿上肌肉萎縮得隻剩皮包骨頭,大都隻好與輪椅終生為伍了。Jonas Salk在1950-1970 年代是美國家譽戶曉的英雄,光時代雜誌封麵就上了好幾次。他有句名言“The greatest reward of success is the opportunity to do more", 這當然是指他後來創建的以他自己命名的Salk Institute了。他當年的宏願是建一個科學與藝術相結合的殿堂,並且這殿堂的藝術性值得大畫家畢加索前來觀賞。他與名建築設計家LouisKahn合作,設計建造了這後來被評為美國二十世紀十大現代建築之一的Salk Institute。當時的Salk Institute搞生物研究和搞藝術哲學的並存。據Dulbecco回憶,當藝術家畫裸體模特的時候,隔壁搞生物學的非常激動,連實驗都不想做了,要過去飽眼福。可惜好景不長,搞藝術哲學的後來都消失,如今的SalkInstitute隻搞生物研究,連名字都改成The Salk Institute for Biological study 了。說Jonas Salk本身是個科學與藝術相結合的典範可不隻是因為上麵的原因,諸位可知Jonas Salk為何要建一值得畢加索前來觀賞的建築?原來Jonas Salk的後來的夫人便是畢加索的遺孀,使得畢加索的畫風最後一變的女性。據說畢加索的畫風一生五變,每次都因為他生命中的一位女性造成。這些女性除了美麗之外,常常本身也是才華橫溢的畫家。Jonas Salk逝世後,這位Salk 夫人偶爾出現在Salk Institute舉行的記念活動上,使得我輩凡夫俗子也有幸一睹這位名畫家的風采。

諸位若覺得聽別人的風流韻事不過癮,俺還可介紹Salk Institute附近一個去處讓有緣來聖地亞哥觀光者實實在在地一飽眼福,不但不需分文,而且男女平等。沿SalkInstitute向西行走不過百米,便是一處叫作Torrey Pines Gliding Port 的懸崖。懸崖上麵是像鳥兒一樣飛翔的各色滑翔翼,懸崖下麵便是浩翰的太平洋啦。藍天碧海,自有一番風景。但如若沿著羊腸小道走到懸崖底部的叫Black'sBeach的海灘上,這裏則更有令初來者目瞪口呆的獨特景色。隻見這海灘上的男男女女,或散步戲水,或曬太陽打排球,大多都是一絲不掛。原來這是一處裸體海灘浴場。拒說歐洲也有類似的海灘,但想觀光者卻也需付出全裸的代價,比不上這聖地亞哥的Black's Beach,遊人來了想脫就脫,不想脫則隻管自由觀賞既可。這Black's Beach上裸男裸女的觀念不是已到化境就是還處於亞當夏娃未吃智慧果之前的狀態,遊人來了不但不會不好意思,還會上前打招呼,有時甚至還會邀請大家加入裸體海灘排球的戰場呢。

有一件事可證明這Black's Beach是聖地亞哥最好看的地方。朋友的朋友攜家來聖地亞哥遊玩,離開前朋友問其不滿十歲的男孩聖地亞哥哪裏最好看,本想這孩子一定會最喜歡海洋世界,那裏邊的殺手鯨魚表演可是蔚巍壯觀,不料這孩子卻語出驚人,說這Black's Beach最好看。俗話說童言無欺,看來是不會假的了。不過俺私下也有點犯嘀咕,在美國長大的孩子是不是早熟,想當我等二十歲了還是傻呼呼的。

記得有首很受歡迎的流行歌曲叫《哭砂》,這Black's Beach上的砂子應該不是哭砂,既使被衝入暗無天日的海底,也總比它處的砂子多一點快樂的回憶吧。



下麵附兩張Salk Institute的照片。

From Sal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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