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感歎

 

在周末打撲克牌或許是很多在美國的大陸華人工作之餘最喜愛的活動之一。我妻子就是一個周末撲克俱樂部的骨幹成員，我也不時參與其中。他們這個周末撲克集會已經風雨無阻地進行了近五年。妻子說周末撲克集會是她一周裏最高興的時間之一，一邊打撲克一邊閑聊孩子、家庭或工作上的事情，再加上幾個幽默風趣的骨幹成員不時逗樂講笑話，感覺很開心。要是哪個周末打不成便會覺得少了點什麽，成癮了。我曾被他們這種打撲克的敬業精神所感動而作了一首順口溜：“周末打牌桌上瘋，男女齊上意興濃。山呼海叫爭牌運，嘻笑聲裏得輕鬆。”

上個周末打牌時我提到近來突然感覺有點眼花且發展很快，幾個年近五十的牌友也都有同感。核心牌友老曹更是大發年近五十之感歎，說這幾年怎麽過得這麽快，另外還會講一些年近五十時身體變化的笑話，令人捧腹。的確，這幾年時光過的真快，好幾位牌友的孩子都已上了大學，撲克也已打了快五年，在這種如流水般的忙碌中，我們也已變得發白眼花，真是人生易老，時不我待啊！哎又豈止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有此感歎，詩人李白說：“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聖人孔子則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時間難道真是個獨立於我們意誌之外的，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永遠前進的東西嗎？古往今來多少人都為時間而迷茫。古人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那麽今人呢，在今天我們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精確到用原子鍾計時的時代又是如何理解時間呢？時間可分為心理時間和用鍾表計量的物理時間。至少心理時間是相對的，一個年紀很大的人可以童心依舊而不覺老，快樂或投入可使很長的時間感覺很短而痛苦或折磨可令短時變得漫長。那物理時間是絕對的嗎？也不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說，對以接近光的速度行進的物體或人來說時間將會明顯縮短，在完全達到光速時時間就會完全停止。在微觀的電子中子質子光子等等的亞原子量子世界，量子力學也告訴我們時間不存在，過去現在未來沒有區別。各種宗教的聖者，不管是猶太教基督教的神祕教派，或是伊斯蘭教的蘇菲教派，或是佛教道教印度教，或是印地安人印度尼西亞人的宗教等等，當他們進入忘記自我天人合一的境界時，都能真切體認到時間不存在。他們說，在靈性世界，萬古千秋，無前後際，隻有一時，隻有現在，隻有當下。

因此，上到形而上的隻有極少數人才能感知的靈性世界，大到形而下的高速高重力的宏觀宇宙世界，小到微觀的亞原子的量子世界，時間都是相對的或不存在，隻是在中間這個我們可以用五官感知的普通日常世界裏才覺得時間象河水一樣地向前流，象箭一樣向前飛，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這些都提示我們所熟悉習慣的普通日常世界，很可能隻是一種因我們大腦感知能力的局限而造成的特殊情形。如果宗教哲學科學都揭示時間是相對的，是人的大腦認識表達世界時所形成的幻覺，那為什麽我們的直覺卻告訴我們時間是如此真切，一切生物都要經曆從生到死的老化過程？這個問題至深至奧，就連愛因斯坦這樣明智的人都承認沒有搞清楚。他在《我的人生觀》中說：“What an extraordinary situation is that of us mortals!Each of us is here for a brief sojourn; for what purpose he knows not, though he sometimes thinks he feels it.我們這些凡人的命運是多麽奇特呀！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隻作一個短暫的逗留；目的何在，卻無所知，盡管有時自以為對此若有所感。)

說到這裏，忽然覺得自己一時忘忽所以，扯的太遠了。趕緊換個輕鬆有趣的話題。對了，新的一年又快到了，好多新年賀詞吉祥話是很有趣逗樂的。其中有一串從一數到十，再加上百千萬，句句都是好聽的話：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羊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萬事如意。

看到這裏你可能覺得中國人把好話都說絕了，先不要這麽急著下結論嘛，近來看到一段美國人的吉祥祝福話，和中國人的相比那可是毫不遜色：

May the road rise up to meet you, (祝你吉路千條，左右逢源，）

may the wind be always at your back,　（祝你永遠順風，）

the sunshine warm upon your face,　（祝你的生活充滿陽光，　）

and may God hold you in the palm of his hand。（祝神將你捧在他的手掌心。）

要過年了，當然要恭喜新年發財。這年頭發財似乎比什麽都重要。另外還得有雪才更吉祥完美，正所謂中國人的“瑞雪兆豐年”和美國人的“White Christmas"。說到雪呀，來聖地亞哥十多年，從未見過下雪。當然周圍的高山裏是會下雪的，但我們看不到。過聖誕節的時候大家都唱“White Christmas",我們這裏的太陽加短衣可就顯的很滑稽了。孩子們都快六歲了才第一次在猶他州玩了一次殘雪，還高興的不得了。想到小時候掃雪玩雪真是很有意思。記得有一年除夕夜下大雪（十多歲時），我和夥伴們不顧父母阻攔，挑著燈籠在街上玩，雖然凍的夠嗆卻玩得很痛快。

興之所至要詩興大發才顯得文雅帶勁，但詩詞是不會寫的，這輩子怕也學不會了，為了不掃興，就用兩首順口溜湊合吧：

《迎新年》：“南加四季少變換，陽光燦燦雪難見。三十年前除夕夜，雪裏挑燈迎新年。”

《憶過年》：“過年好，最好是兒時。除夕團圓飽佳肴，初一熱鬧試新衣。能不心歡喜。”

 

當年窮鄉僻嶺的孩子們盼著過年，能吃頓好飯，穿件新衣，就已經心滿意足，歡喜無限了。

年年歲歲慶新年，歲歲年年人不同。

在新的一年裏，祝幸運之神將你捧在他或她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