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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安慰的孤獨
在論壇裏讀到網友分享的加繆的《西西弗神話》,也許因為翻譯的緣故或者大師本身語言的艱澀,似懂非懂,歪打正著合了“意會”的要旨。加繆恰好說出我在寫《一條大河》時的模糊感受:人生因其荒誕而顯出悲壯,因其痛苦而顯出充實。“西西弗沉默的喜悅全在於此,他的命運是屬於他的,岩石是他的東西。。。這些行動變成了他的命運,由他自己創造。。。攀登山頂的拚搏本身足以充實一顆人心。應當想象西西弗是幸福的。”
雖然以前讀過加繆的《局外人》,但這篇《西西弗神話》才讓我真正開始喜歡加繆,讀加繆。哦,實際上是“聽”,用“喜馬拉雅聽”。後來我才發現我打開的應該是《加繆文集》,開篇都在說“荒誕”。一邊做家務一邊聽加繆的哲學,不是托大而是無知。我以為加繆隻是個小說家。饒是如此這般雲山霧罩雲裏霧裏雲在青山水在瓶,感動竟然直叩內心深處悠然振蕩。一種從未有過的難以言說的感動。大概說來仿佛是,行走在一顆遙遠的星球上忽然聽聞鄉音在耳邊響起,於是知道自己並非這裏唯一的異鄉人。加繆用“碩大無比”來形容孤獨。在遇見加繆的那一刻,那種孤獨感似乎被卸去了大半力道。
借用版主的話,加繆隻是本文的appetizer。主菜是而今眼目下奇貴無比的二師兄。
“這些時刻,讓我們得到了忍耐寒冷和孤獨的回報,理解了青春逝去的意義,懂得了美是無處不在的,是一種發現也是一種創造,於是,我們也準備好我們的小行李箱,可以平靜地,一個人走完自己的路了。——《肖斯塔科維奇的優美》”當我在二師兄的博文《今天》(題目和諧數字)裏讀到這一段時,心中不由升起自己的感覺被生生剽竊的憤憤然。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將它們原封不動地搬來,轉贈加繆。
二師兄果然是二師兄。文字比耳朵的味道更加悠長。。。
***關於思辨
當我了解到自己不可能“聽”懂加繆的時候,就改為讀書。真有讀到“水窮處”的困頓之感。我一邊讀一邊去查“二律背反”“存在哲學”“超驗”之類的解釋。甚至很久都沒有讀懂加繆到底是站在“理性”還是“非理性”那邊。直到我終於讀到這樣的話,“人生又能怎麽樣呢?如果為了擺脫這個惶恐的問題,就得像驢子(注:此驢非彼驢)那樣用幻想的玫瑰花填飽肚子的話,那麽荒誕精神則不然。它不肯滿足於虛幻,毫不顫抖地寧願接受克爾愷郭爾的回答:絕望。經過全麵考慮,一顆堅定不移的靈魂,總能闖出一條出路。”
我回想自己走過的路,的確一直都在試圖“用幻想的玫瑰花填飽肚子”。我想要“跳空”(加繆語)一些過程,跨過自己的疑惑和障礙飛抵終點,恰恰因為我不敢麵對因為我將那些疑惑和障礙看得如此真實如此可畏。加繆是一個非常勇敢的真實的人。當然也還是本段的appetizer。
我用心地讀了石兄的每一篇“辣椒文”。石兄看起來相當思辨相當較勁。我想要為他(也許是為我自己暗中的想法)辯護又無從辯護。而後發現上述加繆的話和石兄的話重合在一起。石兄說,“俺要明白的就是要徹底明白。不是明白了別人說什麽,權威說什麽,約定俗成說什麽,經典說什麽。而是自,己,真,的,明,白,事,情,是,什,麽。”
如果無法徹底相信什麽不如一直探問下去。我覺得,這是一種求真的精神。
(順以本文參加茶壇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