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5)
2022 (2)
2024 (1)
原本應該開始對愛的解構。五年前就準備寫一寫關於愛的思考,其實那時連皮毛也沒摸到。這回再試一試,說不定可以摸到皮毛了。這個話題如此之廣闊,想起來就會心生畏懼,難度係數相當於以米粒之珠反照日月光華。還是先寫個前奏吧。
寫,是麥肯納的方法。讀了麥肯納的書以後就興致勃勃地打算一試。一定是像麥肯納所說的那樣寫,盡力向深處挖掘,達到你目前的極限。而這樣寫的效果出乎我的預料。寫上一篇時,準確的說是在寫的間隙思維遊走之際,有很深的感動,似乎看見了《流浪者之歌》裏描述的那條生命之河。我放任自己沉浸在感動之中盡情哭泣,知道它是那樣可遇不可求。生命本就應該是一場雄壯的交響樂,卻被我們濾掉了大部分的合奏,變成斷斷續續單調乏味的自彈自唱。。。
快樂和喜悅(上)
這也是一個十五年來反複彈跳出來的問題。我曾用這兩個詞分別指代那源頭為“魔鬼”或是“上帝”的歡樂。
那些年我沉迷麻將,痛苦不堪又無力自拔。自從信了基督教頑疾不藥而愈。可能是心性改了,也可能是環境變了。不過因為餘悸猶存不免要常常去琢磨怎樣才能小心避開魔鬼的誘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來自魔鬼的快樂是強烈的催促的難以抗拒的伴隨著急促的行進的鼓點,讓你在亢奮中奮力趨之。而它又十分短暫不可持久,讓你不由自主地渴望著更多,無法停下追趕的腳步。世人大多陷於這個套路,好像一條被拴在樹樁上的狗在不停地奔跑,其實不過是圍著一個原點打轉。而來自上帝的歡樂(為了區別我稱之為“喜悅”)則像冰層下的溪水,安靜的時候你會聽到它汩汩的聲音和你的內心合上節拍。如果你願意耐心地敲開上麵的冰,就可以品嚐到那水的清冽甘甜。
記得當年的頂頭上司極愛美食。我們常常跟著他混吃混喝。那時候北京的好飯館還不太多,吃來吃去不過那幾家。我漸漸發現他最愛的是被漂亮的女經理或者老板娘記住,每次見到湊上來嬌滴滴地玩笑一番。這位上司後來一路官運亨通,我是偶然聽人說起他的張揚和跋扈。如今的我比當年更了解在他極細極密的心機下麵所積鬱的那些自卑陰暗和孤獨。如果還像曾經那麽的“二”,我一定會去見他,告訴他一些他周圍的人不肯對他說的話。而我現在卻隻會為他歎息幾聲。一塊順著山坡滾下的石頭,不碰到巨大的障礙物是停不下來的。出國以後,我快速從基本不進廚房變身為朋友們口中“做菜味道最好的大廚”,實在要歸功於這條訓練有素的舌頭。實際上,我一直恪守的烹調原則反而是“不能做得太好吃”。我想,人對美味的追求是不會滿足的。吃完好吃的還會想要更好吃的,漸漸就成了“好吃”的奴仆。再高大上的追求也不過是掙紮著讓套在脖子上的籠頭鬆開一點。
除了美食,還有享樂,還有成就,還有愛情。。。如果你認真地觀察過愛情而不是惑於有關它的美麗傳說,你一定會驚訝於它那不可思議的變臉過程。從起初的兩情相悅到後來的相愛相殺從起初的理解寬容到後來的索求無度從起初的心無旁騖到後來的心不在焉從起初的柔情似水到後來的口舌如箭。。。在愛情萌芽的時候,它是極美極柔的,如初生的嬰兒惹人憐愛。因為它來自大愛的胚芽,還保留著那種忘我無私專注愉悅。但是自我是不甘寂寞的,它總要設法加入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魔獸需要以血肉喂食。愛情漸漸變成了無休止的無法饜足的索取。它擅長披著愛的外衣去依賴占有和控製。在愛情之中也許你多少會有被需要的滿足感,但同時也會莫名地不堪重負。愛情是孤寂和愁苦的解藥,是驕傲和自尊的滋補品,這不折不扣是一種無稽的想象。在自我中結出的果子怎會甘甜可口潤澤你的肺腑?沒有大愛的支撐,所有的誓言不過是隨風的浮萍。唯有靈魂的攜手才稱得上傳奇。但你可知,那需要脫去皮肉褪去形體?
直到最近讀《賽斯書》,我才開始檢視自己的二元思維,慢慢放掉關於“魔鬼”與“上帝”的對峙。這個世界也是上帝的世界,無論快樂或喜悅,沒有一樣東西不在恰好的位置上。如果一切都在上帝的慈愛之中,沒有對錯隻有經曆,那麽,你的內心會怎樣對你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