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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我們都將獨自站在上帝麵前,麵對祂的審判。
查理忽然紅了。紅得慘烈,血色的妖豔。
滿街都是有關查理的故事,讓我這樣一個孤陋寡聞、不問政治的人,也稍許知道了它的前世今生,甚至開始喜歡上這個天使與魔鬼見仁見智的畫刊。因為它鮮明的、特立獨行的、桀驁不馴的個性。
那一天,一百多萬人走上巴黎街頭,宣稱“我是查理”。事實上,我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是查理,而恰恰和查理截然不同,我們並非想要挑戰什麽,而是需要依附什麽。查理事件給我們帶來深深的驚恐,讓我們意識到世界正在變小,以國境高牆築就的和平安定脆弱不堪。所以我們走上街頭表達我們的意願,期待更多的輿論震懾和政府作為。給我們帶來實質性寬慰的,不是對言論自由和精神自由的迫切和憧憬,而是那些走在遊行隊伍前列的國家領袖們。那意味著關鍵時刻可以落在實處的國家機器。
那天在城頭的一篇文章裏,讀到村上春樹的“高牆和雞蛋”(致謝pnr203bnc_的博客)。村上說,在體製的高牆麵前,個體不過是雞蛋而已。
我們生活在叢林社會,每一個個體都如此弱小,所以我們需要聯合。以各種名義,集結在種族、國家、政權、宗教甚至道義、口號的旗幟之下。成千上萬的雞蛋為了共同的利益、目的、信念,以組織的形式匯聚在一起,就不再是脆弱的雞蛋,而是銅牆鐵壁。而嵌在牆壁上的代價是,雞蛋的麵目從此模糊不清,雞蛋存在的價值也附庸於牆壁的整體價值。
而查理卻固執地以雞蛋的形式存在著,它的信念似乎就是四麵樹敵,不惜代價地挑戰一堵堵堅固的、傳統的、不可被挑戰的高牆。在查理劫後餘生的漫畫裏,依然體現著傲然不屈、決不妥協,甚至還有對於支持者的毫不領情。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個性的刊物,倔強地堅持著,不認輸不合作。如同在看一場完全不在一個量級的拳擊比賽,較弱的一方一次一次被打到,又一次一次擦幹血跡,頑強地爬起來迎戰,以執著的信念贏得觀眾的心。又是怎樣冷血的對手不曾打到手軟?
我不認為查理是褻瀆的。因為每個人的神都住在自己的心裏,而不是住在白紙黑字的戒律裏,不容置疑的教條裏,甚至屠戮同類的決絕裏。查理所攻擊的不是神(神也不可能被人拉下神壇),而是那些隨心所欲解釋神、代神發號施令的權威們,自詡代表神管理世界的領袖們。那些人為的高高在上的莊嚴神聖,在查理辛辣的嘲諷麵前不堪一擊、轟然倒地,讓始作俑者惱羞成怒,殺意升騰。或許也能讓不夠堅定的追隨者困惑猜疑,讓不願意被洗腦的人換一種思維方式,讓原本為“聖戰”而生的人意識到這世界還有其它選擇。
的確,查理是偏執的,如頑劣的、惡作劇的孩子。它的存在並非為了尋求真理,指示真理,而是以黑色幽默質疑人們以為的真理。查理是飛沙走石的風暴,無所顧忌地席卷、搖撼、摧折,動搖著人因日複一日灌輸而來的僵硬思維。風暴的意義是,在塵埃落定之後,顯露出對個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我們不是查理,也不會有“一個查理倒下去,千萬個查理站起來”的故事發生。這是一個混亂卻偏偏強調秩序的世界,容不下太多查理。如果不是因為恐怖事件,查理遲早麵臨再次被取締的命運。但這個世界永遠都有需要查理的理由,當林立的手高高舉起毫無異議的時候,當億萬頭顱一起俯伏誠惶誠恐的時候,當“太陽圍著地球轉”不容挑戰的時候……即便我們親眼看見皇帝的新衣,請允許有人陰陽怪氣地冷笑:嘿嘿,皇帝什麽都沒有穿。隻為,以防萬一……我們不能確定自己真理在握,更沒有裁決的權利。否則才正是對神的僭越。也許,我們會為此付出感覺被冒犯甚至被侮辱的代價,但那些已經走遠以及還沒有走出記憶的曆史不斷地證明,不容異己會讓人類付出百倍。
村上春樹說:我們都是人類,超越國籍、種族和宗教,我們都隻是一枚麵對體製高牆的脆弱雞蛋。無論怎麽看,我們都毫無勝算。牆實在是太高、太堅硬,也太過冷酷了。戰勝它的唯一可能,隻來自於我們全心相信每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隻來自於我們全心相信靈魂彼此融合,所能產生的溫暖……。體製並未創造我們,是我們創造了體製。
那體製原本是人類為了自我保護而設立的,漸漸挾持了我們的思維,異化了我們存在的意義,甚至拿去我們柔軟的心,讓人類畫地為牢、以鄰為壑、兄弟相殘。期待著有一天,我們不再和高牆連在一起,而是作為一枚枚個體的雞蛋,脆弱卻擁有高貴的、獨立的靈魂……
謝謝姐姐的光臨,我是你的粉絲。每一次讀你的文章,我都不得不很不情願地承認,不說經曆和體驗,光是文字水平,自己就遠遠不如。
我向來是個懶人,寫下東西隻是為了生活點滴的記錄。加上最近眼睛出了些問題,所以很少上網。我會盡快按石姐姐的指點歸類。
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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