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拉西扯（4）

（4）站在籬笆外

老公種的絲瓜一個個你追我趕地長大，一家人趕不及地吃，還能分送一些給朋友。在這裏有吃不完的絲瓜，幾乎是一件奢侈的事，那微甜綿軟的口感，仿佛鄉愁的滋味。故鄉的記憶已經越走越遠，隻在舌尖上殘存幾許。

絲瓜的藤蔓沿著車庫門的上方攀爬，青碧茂盛。那蔓尖兒細長柔韌彎曲，如卷曲的發絲頑強攀附著開疆辟地。每一根或粗或細的絲瓜，都張揚地頂著一朵黃花，又熱鬧又喜人。車庫的另一邊還有一棵橙子樹，樹上的橙子青中泛黃。或許因為隻有每天早晨，從東邊升起的太陽能光顧不長時間，這樹不像鄰居家的那樣滿樹掛果，不過那果子的味道還是對得起一整年的期待。

每一次看到院子裏長出的瓜果蔬菜鮮花，就會不由自主地驚詫一番。似乎萬物生長依靠的不隻是自然的神力和人的勞作，還須得專業人士施法，遠非凡人力所能及。看到有人能用琴弦拉出吱吱嘎嘎的聲響，用彩筆隨手塗鴉，也會有類似遙遠而欽敬的感覺。這大概是多年閉門讀書，不曉窗外事的後遺症之一吧。如今隻會畫地為牢，焚香淨手，肅然遠觀那本該與生俱來的天然趣味。

所以，那些瓜果菜蔬並非我的勞動成果。院子我是不大去的，免得又因為過於熱心，將西紅柿苗當成野草拔掉。再說大多數時候JUMPY才是那裏的主人。我不想去騷擾他，生怕他的接待規格過高。每次被他躬身在腳上舔來舔去，都有受之有愧的忸怩之感。

那兩隻在葡萄架上搭窩的鳥兒不知去了哪裏。春天的時候站在樓上還能看見他倆在葡萄架上秀恩愛，勾肩搭背地偎依著相互梳理羽毛。恩愛本來也是天然的，隻是經人胡亂往上塗抹些意義，就像羽毛沾了水那般沉重而少趣。

另一隻有靛藍色閃光羽毛的鳥兒常常來偷食。有時在菜園子裏叼些菜籽或許還有蟲子，有時幹脆將目標直接定位於JUMPY的食盆。然後還大張旗鼓地在葡萄架上“咄咄”地將食物搗碎，讓人總是疑惑有人潛上屋頂搞破壞。JUMPY飽食終日兼愛心十足，也不介意誰來分享他的三餐。一個小小的院子在他的無為而治之下，頗有和諧社會之風。

食譜記錄：

早餐  包子2個

老公攻克了發麵難關，我們也因此添了口福。可惜自從“飯水分離”之後，發現稀粥、麵條這樣含水較多的，甚至連包子這樣鬆軟一點的食物，都被我那一向來者不拒的胃口納入不甚歡迎之列。倒是深愛如幹饅頭一般致密的麵包。或許再接再勵七年之後，就可以吃那修仙的離固食——用各種雜糧烤成幹餅頓頓食用。從此仙風道骨，隻須為旁人的三餐折腰。更可期，背囊滿滿裝烤餅，浪跡天涯樂不歸——於網上。謹以勵誌。

午餐   胡蘿卜蘋果汁   紅茶

晚餐   洋蔥炒牛肉   蒜蓉絲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