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茶軒印象

俺喜歡茶軒，因為茶客們的認真。演戲的認真，聽戲的也認真，認真地宣告自己的觀點，認真地讚同，認真地反駁，認真地打嘴仗。沒有無聊的調笑和惡意的攻擊，有的是真正入戲的投入和享受。

台上演戲的人大約最怕台下的觀眾一個個把雙手壓在大腿底下，瞪著眼睛木著臉，似笑非笑地腹誹：“看你怎麽編” ！想來真正的台柱該是認真的觀眾，如梁實秋筆下那個觀棋者，“被人打了一巴掌，還捂著臉大喊‘要抽車，要抽車！’”，至情至性。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茶軒這個虛擬的空間讓俺真實地體驗到這一點。

因此，那天讀到玄野大師“準備將有關政改的想法打包送交領導層”時，不由肅然起敬。這至少表明他的認真。

論及認真的級別，米大師當推首選，讓俺有時疑惑他到這裏是不是帶著某種使命。

昨天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心裏忽然跳出一個問題：“這個睡不著的到底是誰？”然後，在黑暗中“吃吃”地笑。

另一位認真的大師不必為此擔心俺的精神出毛病。混跡茶軒，在增長了俺的學識的同時，也鍛煉了俺的神經，令俺精神更加健全。失眠時常會來與俺作伴，通常克大師的觀察法最有效：不抱怨，不擔憂，隻是靜靜地看“我睡不著”這個事實。米大師的指教如果不是異曲同工，也算是個補充說明吧。

當然對於米大師之說，俺也有不少困惑之處。

一來私下以為大師起點太高，站在山頂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對於還在山腳的人不但有“胡不食肉糜”的遙不可及，不知是否還會產生相反的效應。“陰影是邪惡的存在，與我們人類是積極的存在相仿。我們愈是努力成為善良、優秀而完美的人，陰影就愈加明顯地表現出陰暗、邪惡，破壞性十足的意誌”。這是在村上春樹《1Q84》裏讀到的話，深以為然。以俺自己的感受，人越是想拔高自己的時候，越會感到力不從心，失敗感和抵觸感越強。所以，個人更傾向活出真實的自己，跟從生命的水流（那位“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大師語錄）。

二來俺對人生虛幻的道理也略有所知，但不知太過強調這一虛幻是否會影響到一個人對人生的真實體驗。人生總是有其意義的，如果來一場就為認識到人生的虛幻，令俺有些多此一舉之感。

不過，俺更相信的是每個人、每件事的出現都不是偶然。米大師在這裏說法不是偶然，米大師如果不說法也不是偶然。

所以，俺總是沒有立場的那棵牆頭草。

如果茶軒選主席，牆頭草決定投艾家妹妹一票。

因為“認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