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的香港。粵語歌曲《無奈那天》、《借口》開始在香港的青年男女中傳唱。傷感的歌詞伴著傷感的旋律深深打動了這個繁忙都市的青年。短短一年,她的第一張專輯就達到了金唱片的銷量。這個叫王靖雯的女孩兒知道,生活才剛剛開始。
1989年的合肥。千裏之外的高二學生李亞鵬在忙著參與高中學生不時發生的鬥毆遊戲。
亞鵬同學是個誠實的人。他並不諱言自己90年去考中央戲劇學院純粹是臨時轉念,純粹是為了想要和自己的女朋友"進入同一個學校"。說入學不到十天就想轉學了。這不是亞鵬同學清高,這是事實。他坦言自己十一二歲的時候看過四大名著,“但一個字兒沒能弄明白。”他考中戲,是完全犧牲了“自己對航模和無線電的熱愛”,進而有些矯情的說,大概是新疆的氣溫“太高”,老師不能適應的緣故,“把我這個沒有任何藝術特長的人錄取到了中央戲劇學院”。
錯位,就這樣的悄悄展開了。
藝術和體育-------誰能說體育不也是一門“藝術”呢?這兩類人才的成長軌跡,完全有別於所有的其他專業,這就是獨特的個人稟賦,異乎尋常的感覺還有優異的身體條件。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無法阻擋的熱愛。陳道明走出了方鴻漸的圍城,卻沒有淡漠批判方鴻漸的熱情,在往後的生活與作品中他那濃鬱的人文情懷被人們所關注。李幼斌說,見到戰士就恨不得自己倒回30年再下連隊。一部大明王朝1566,黃誌忠出片廠一個月後仍念念不忘海瑞,居然瘦了20斤。
驍勇無比的郭靖,情深暖人的令狐衝留下了九陽真經,留下了曠世傳奇,也把亞鵬同學留在了那些遙遠的時代。即便唱著《將愛情進行到底》,作別周迅,謝過瞿穎,淡淡的忘掉文慧與若彤,這時候台上台下的傳聞就不是那麽質樸與堅韌了,楊錚悄悄的又回到了亞鵬。藝術沒有感動他,他也沒有感動我們。以原形底色一路狂奔,在為了生活而接片的同時,他能告訴我們的是,“第一次拿到片酬去買手機令我無限滿足”,他不能告訴我們的是,無論生活與藝術,他都少了一個好演員該有的思考與激情。
亞鵬同學是個刻苦的人。也知道感恩。當他就要放棄藝術的時候,他自責“這太對不起招我進中戲的兩位老師。我不能這樣下去。”隻是藝術感覺一如“思想”般慘酷--------既不能租賃也無法購買,情商與思想也絕不是靠模仿就能夠得來的。李亞鵬多次坦言,自己在藝術表演的路上走得很難,但他又不忘嗔怪中戲的老師對新疆的考生情有獨鍾。他也許忘了,中戲老師對新疆考生情有獨鍾必定有他們充分的理由:這裏走出了馬精武,許還山,走出了陳建斌,段奕宏,王學兵等一大批優秀演員。在激情表演的同時,他們無一不讓我們看到了在藝術創作中過人的才氣。
1994年,將王靖雯改回原名的王菲,首次在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行個人演唱會,十八場演唱會場場爆滿。這一年,她登上了美國《時代》雜誌封麵,成為繼鞏俐之後第二個登上《時代》雜誌封麵的中國藝人。數據告訴我們,1994年之後,王菲的名字似乎是含金量最高的一個國內藝人的名字,這時候,李亞鵬剛出校門,不見經傳。
名人的身邊不缺名人。從竇唯到謝霆鋒,從劉嘉玲到那英,以及張學友,劉德華,陳奕迅,你能想到的大大小小的國內和香港的歌手樂團,是她醒來見到,躺下想起的真實環境。圈子裏可能充滿了各種各樣音樂之外的故事,但圈子裏的音樂浸染,使我們深信她是長期生活在一個強大而又嚴酷的的藝術環境裏,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就難以解釋她何以能自始至終保持亢奮的的創作熱情和高質量的演唱水平。
時間過得很快。十年後的某一天,是李亞鵬去機場接人順帶求婚的一天。他是帶著與周迅,瞿穎交往的傳聞而來?抑或是帶著令狐衝和郭靖武功真經而來?是偶象崇拜的歌迷?是落寞人生的一場算計?是丈夫是仆人?是想借助婚姻來一次人生的變軌和衝刺,還是難忘英雄情懷,悲天憫人的自以為能給天王歌手一個完整的愛。這麽隱秘的東西我們不便探究,也就不必探究的好。
遺憾的是,有些東西又是顯而易見的。顯而易見的絕不是是輿論中常常提到的所謂財富與聲望的差異。即便一個男人是奔著財富與聲望而去,隻要這個女人認為合乎情理又願意接受,那就不是問題,生活中這類事例屢見不鮮。遺憾的是,王李之間的差異是成長背景的差異是生命目的的差異,是藝術直覺包括情商的差異是個人性格生活圈子的差異。當然,從理論上說,婚姻中任何差異都是可以改善可以彌補的。但這裏有兩個前提,即:“同類”的前提和”能力“的前提。”同類“就有了欣賞和耦合的可能,”能力“就意味著具有提速或容忍的可能。而這些前提的前提,全在於你是否具有自我認知的能力。按百姓的話說,“不是你知道你對象,是你要先知道自己的斤兩“。
去機場的路上,他買了大大的一束玫瑰花。但他始終心神不定。"送嗎?不送吧。還是送吧?"最終他隻是抽出了一枝,又莫名其妙的摘去了這枝花兒所有的綠葉。即便是孤獨的一枝玫瑰,他仍然藏在身後,並沒有郭靖那樣的勇氣大大方方的拿出來獻給他的公主。這時候,當我們拋開王菲這樣一個特定人物,也許可以把亞鵬同學的羞澀理解為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羞澀。但正因為麵對的是王菲,與其說這是羞澀就不如說是怯懦來得更嚴謹些,而卻懦也許正是李亞鵬人格特質的一個真實側麵。
見過場麵的王菲為她解了圍。“裝什麽裝,早都看見了。”有了這暖暖的回答,無論傳說中的王菲有多麽尖苛多麽孤傲,又無論亞鵬同學是懷著怎樣複雜的考慮,刹那間就都煙消雲散了。這樣的場景下,我們好象也沒有更多的理由懷疑他對愛情的真摯就像我們沒有理由懷疑於連剛下馬車,起初走在巴黎光滑的鵝卵石的馬路上,他的未來是高尚的呢還是輕浮的。雖如此,我們也還是完全有理由推測,機場求婚的那一幕也正是悲劇開演的一幕--------完全來自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是懷著對自我,對未來既憧憬又恍忽的眼神走上舞台的。
他也許喜愛天王的歌聲,但不知能否把握天王的性格;他能夠預測天王的未來,但無法預測自己的走向。以他過去的戀愛經驗,他甚至不知道在這個新的家庭中他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角色。這時候的錯位,真的變成了一場吉凶難卜的賭博。
人們有無數理由相信亞鵬同學說的,“自己是一個好丈夫,是一個好爸爸”的真實性。遺憾的是,他的“真實”在孩子眼裏可能是真實的,但在王菲那裏並不真實。這就是生活表象的真實與生命狀態真實的差異。婚姻並不是一個一廂情願的事情,單方麵的所謂真實其實可有可無。兩個坦然的自我,是婚姻中“活的真實”的前提。故事後來的發展告訴我們,他們的社會投影與他們的內心感受很不一致,起碼在婚姻狀態中這兩人“活的都不真實”,這時候亞鵬同學麵對鏡頭常常自詡的“真實”難免就憑添了幾分滑稽,因此也就有了劉嘉玲對李亞鵬婚後的慰問:“不好受吧?”但是我們也可以反問,一個才華橫溢,犀利倔強的女人,麵對一個簡單甚至有些淺薄的男人又如何日夜相守?僅僅因為有了愛情的誓言?
離開王菲,亞鵬要做李董,據說一出手就是五十多億。誰敢說這不是又一次離奇的錯位呢?離開王菲,別說五十個億,就是五個億也是“很玄的事情”。畢竟,再英俊的臉龐也並不構成招商引資的理由。做生意不是演戲,但做生意也要有“很高很高”的情商,何況商場的殘酷能小過娛樂場嗎?那就再送你一卦-------沒戲。
多少自以為是的錯位令到想要的傳奇成了悲劇。還是不要鄙薄“我是誰”,“要去哪兒”這種看似古老又無趣的話題吧。碰壁之後,我們應該常常想著王菲,想著她歌中唱的:
我的天空 為何掛滿濕的淚
我的天空 為何總是灰的臉
漂流在世界的另一邊
任寂寞侵犯 一遍一遍........
2013-12-01
無聊齋
此話甚是,而且王菲允許她的團隊黑兩個前夫,心地不善良。李亞鵬到是看出來,一直很努力,希望他改一下態度,運氣好起來。
你說得對:絕望純屬在自己的二畝地裏轉圈。
很受啟發,謝!
謝謝能喜歡。
世界很大又何以絕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