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盛不衰的《達芬奇密碼》
作者:墨菲
最近這一年多,在美國和加拿大的暢銷書榜上最引人注目的恐怕要數《達芬奇密碼》(The Da Vinci Code)。這部推理小說創下了令暢銷書作家眼紅的記錄: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榜達87周,占據加拿大《環球郵報》排行榜86周,《多倫多星報》排行榜85周。至今為止這部書已經在美國售出920萬冊,在全世界售出1700萬冊。
通常的暢銷書在精裝本出版一年後會出平裝本,但是《達芬奇密碼》上市一年半有餘,不但沒有出平裝本,反而出了更加昂貴的版本:插圖精裝本。插圖本趕在今年聖誕節前上市,眼下正擺在各大書店的顯眼位置。雖然插圖本的價格比精裝本貴出十多元,但書商們還是一致看好它的銷量。製片商也不甘落後,據報Sony已經花六百萬美元買下電影版權,影片將由Ron Howard執導,Akiva Goldsman編劇。如果讀者對這兩個名字感到陌生,那麽對他們的成名作品應該比較熟悉,他們的作品A Beautiful Mind獲得2001年奧斯卡最佳劇本改編獎。最近又風聞《達芬奇密碼》的男主角Robert Longdon將由好萊塢名角Tom Hank出演。
《達芬奇密碼》是一部懸念小說,由發生在巴黎盧浮宮博物館的謀殺案開始,隨後步步推進,轉而開始了一場解謎尋寶的過程。而書中所要尋找的寶貝也是非同小可,乃是耶穌基督在最後的晚餐中所用的聖杯(Holy Grail)。這部書以聖經記載和基督教曆史為背景,但是對基督教的傳統教義進行了大膽顛覆。書中男主角Robert Longdon是哈佛大學教授,專門研究符號學,精通古代的天文、地理、曆史、宗教等方方麵麵。按照這位Longdon教授的說法,人們苦苦追尋的基督聖杯其實並不是一隻酒杯,而是一個人。是誰呢?就是大名鼎鼎的抹大拉(Mary Magdalene)。不信?請看達芬奇的那幅名畫《最後的晚餐》,坐在基督右手邊的那一位分明是個女子。
小說中的哈佛教授告訴女主角,說抹大拉實為耶穌的妻子,他們不但結了婚,而且育有後代。但是後來教會為了神話耶穌,就把他結婚生子的事情隱瞞了下來。耶穌是猶太人的王,他的後代也算有了王族血統,因為害怕受到教會迫害,因此逃到法國隱居,並繼續結婚生育,將耶穌的血脈代代相傳,直到今日。這個驚天大秘密隻有“錫安會”(Priory of Sion)的兄弟們知道。這個錫安會也是代代相傳的,其職責就是保護基督的血脈,並將秘密傳給後世。錫安會的會員都是些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達芬奇就是其中一個,他把秘密藏在畫裏,也算是盡了責任。還要一位錫安會員是發現了萬有引力的牛頓爵士。
如此生猛的內容,小說暢銷也就不足為怪了。因為這部小說對傳統否定得太厲害,結果引起宗教界和學術界的一直反擊。不用說,這些反擊又進一步提高了小說的知名度。宗教界對《達芬奇密碼》的反感自然是不在話下,三分之一人口是基督徒的黎巴嫩甚至將此書列為禁書。但是嚴肅的學者們也紛紛反駁這部小說的很多說法。比如達芬奇的那幅畫中,坐在基督右手邊上的如果不是抹大拉,究竟是誰呢?學者們傾向於認為那是十二門徒之一的約翰。約翰在畫中經常以俊美無須的相貌出現。這部小說出版後,緊跟著出版了好幾種“解讀密碼”的小冊子,對小說中的許多提法逐條批判。
其實《達芬奇密碼》中對宗教典故的另類敘述並非作者Dan Brown的獨創,而是早有野史傳聞。歐洲民間關於聖杯和保護聖杯的騎士的傳說幾乎和中國的順治出家、雍正遇刺一樣生動。關於這些野史也有不少專著問世。難怪《達芬奇密碼》出名之後,好幾位作者要找Dan Brown打官司,告他抄襲。
《達芬奇密碼》除了懸念迭起情節緊湊之外,一個主要的賣點就是文化內涵十分豐富。書中提到的地名、人物、名勝古跡、宗教組織等,都確有其事。這部書與金庸小說可以一比。金庸的《書劍恩仇錄》和《鹿鼎記》都是借用了滿清皇帝的真名真性,重要曆史事件也基本符合實情,偏偏在關鍵處演繹編造。嚴肅學者對金庸也是頗有非議的,但是做為小說家,金庸的成就又豈可輕易抹煞?《達芬奇密碼》在人物塑造上遠遠不及金庸小說,但是故事的時間跨度和對曆史典故的借用比金庸尤有過之。因為此書的暢銷,不但出版商眉開眼笑,也樂壞了法國和英國的旅遊部門。書中所提到的史跡引起很多人的興趣,旅遊部門幹脆組織導遊專門講解。
這部小說拿《聖經》中的異女子抹大拉來做文章,也是出奇製勝的一招。抹大拉在曆史上是一位很能引人遐想的人物,與聖母瑪利亞恰好構成道德的兩極。雖然《聖經》原文並無明確記載,但抹大拉一向被認為是個妓女。但是她對耶穌非常虔誠,用自己的頭發給耶穌洗腳,耶穌就喜愛她,治好了她的病。抹大拉是耶穌在十字架上受難時為數不多的幾個守候在他身邊的追隨者。更為特殊的是,抹大拉是第一個見到複活後的耶穌的人。在女權意識高漲的二十一世紀,抹大拉這個形象已經有了新意義。《達芬奇密碼》這部小說把抹大拉塑造成一個王後,賦予她高貴的血統,這一點無疑吸引了很多女性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