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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長篇連載小說:落葉 (現在的女人,讓人哈哈哈) 八

(2008-10-23 18:42:05) 下一個

八、B

 

在上海的那段日子輕鬆而無聊,工作內容對我來說沒有什麽難度,也不占用很多時間。而我也懶得出去逛,這裏除了大樓就是馬路,除了車輛就是行人,而且正好趕上梅雨季節,整天下雨,真是沒意思透了。

 

有一次坐公共汽車,半路上來一個老大爺,出於禮貌我給他讓了座。老大爺行動緩慢,還沒等他落座,旁邊一個瘦小的上海小男人一下子就坐上了。於是我請他起來,跟他講這是我讓給老大爺的座位。本以為我解釋了,那小男人會知趣地起來,誰知他居然跟我辯論起來。

 

“這是阿拉自己坐的位子,憑什麽讓出來啊?位子上沒有寫那是儂的啊。”小男人說道。

 

“你剛才站我邊上,我給大爺讓座,你是看到了的。”我回答道。

 

“阿拉哪裏有看到啊?阿拉不曉得儂搞什麽名堂的啊。”

 

“那你現在知道了不是?起來吧。”對話到這裏我有點不高興了。

 

“儂有點拎不清吧?這是阿拉桑海,儂不可以命令我的。”小男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丫是個桑海寧就挺了不起似的。

 

“我讓你起來。”我在強壓怒火。

 

“哼,儂是誰呀,讓阿拉起來就起來?儂是拎不清吧。”小男人撇了嘴,目光隻看車窗外:“鄉巴佬。”

 

聽完小男人最後三個字,我禁不住火冒三丈,再也不勸告了,直接伸手抓起丫的衣領把丫從座位拎了起來,媽的,你說老子拎不清,老子就親手拎一拎看看能不能拎得清。

 

小男人被我拎起一米多高,兩腿亂蹬,然後又丟到地上,又請老大爺坐下。反身看看小男人,他盯著我,卻一言不發。

 

車子走了兩站,小男人下車了。透過車窗我看到他下車後沒走,而是站在車站對我怒目而視。我見丫這樣,也就以眼還眼。就這麽互相怒視了幾十秒,車子啟動了,小男人突然爆發了,在下邊指著車子又跳又罵的,罵什麽,我也聽不懂,也聽不清,但肯定是罵人的。

 

於是我的火一下子也上來了,衝到前門司機那裏要司機停車。不過,司機說不能停的。外邊的小男人一看我到門口了,撒開腳丫子就跑,轉眼就不見了。我一看,隻得作罷。

 

在上海那段期間,我也試圖找到歐公子。因為對上海地塊不熟,我總是拉著老馬跟我一起找。之所以拉上老馬而不是別人,是因為這幫同學裏,隻有老馬還對歐公子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同情,大概是同命相憐吧。其他人,要麽比較忙,要麽在這座缺乏人情味的城市裏生活久了,人情漸漸地淡了。

 

老馬離婚後,孩子跟了他,因為他上班照顧不過來,就從家鄉把父母接來一起照顧孩子,所以老馬還有些時間陪我。在同老馬一起尋找歐公子的過程中,他跟我透露了一些這幾個上海同學的生活情況。

 

班花是個賢妻良母,她先生人還可以,兩人過得比較順。麻杆雖然事業有成,但婚姻其實很不幸福,他老婆也是個悍婦,集貪嗔嬌惰於一身,麻杆對她早就不滿意,但礙於有了孩子,而且考慮到離婚成本很高,也就那麽湊合著過。當然,麻杆有錢,在外邊找了情人,除了找情人外還玩小姐,玩一夜情。別看麻杆現在胖的跟彌勒佛似的,但有錢啊,身邊總是不缺漂亮女人。劉皇叔找的老婆是個文化比較低的,對他一直很崇拜,兩人過的還不錯,但文化差異很大,要談共同語言,也說不上。而小上海,至今還沒結婚。

 

“啊?小上海還沒結婚?”我聽到這裏又吃了一驚,然後開玩笑說:“怪不得他看著顯年輕,嗬嗬,原來還是個童男子呢。”

 

“他這是葉公好龍。”老馬不屑地說:“這家夥,成天誇上海女人這好那好,問題是他自己這麽多年了,不知道談了多少女朋友,可就是不結婚。”

 

“哈哈,他這是餓漢不知飽漢苦。”我笑道。

 

遺憾的是,盡管我和老馬想了不少辦法,跑了不少路,但找歐公子的事情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見實在沒轍了,我甚至準備上報紙發尋人啟事。跟老馬一商量,老馬說:“守傑,你算了吧,別白費勁了。歐公子不跟我們聯係,那是他不想跟我們聯係。你就是發了尋人啟事,他能來嗎?”

 

我一想,老馬說得確實也挺有道理,隻得長歎一聲,放棄了努力。

 

為了打發時間,我有事沒事就上QQ聊天。那時正跟A女一刀兩斷,我也本著“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的主席教導,開始留心能不能遇到個美女,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這次遇到的是B女。B女是在驢友QQ群裏聊天認識的。本來在QQ群裏邊群聊,我跟驢友們聊了自己在上海的不良感受,沒過多久,一個女驢友跟我私聊開了。

 

“你在上海嗎?”她問。

 

“是啊。”我回答道。

 

“你覺得上海不好啊?”她問。

 

“是啊。”我回答道。

 

“我挺喜歡上海的,我媽是上海人,一到上海我皮膚就會變好。北京太幹燥,風沙也太大了,你不覺得嗎?”

 

“是啊。”聊到這裏我知道了,她是具有一半上海血統的北京女人。

 

話題就此展開。通過無數次聊天,我漸漸搞清楚了她的情況:自稱29歲,政府公務員,也是一個離婚女,跟徐霞客一樣狂愛旅遊,能歌善舞;多才多藝,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才貌雙全,琴棋書畫行行都懂。雙方一換照片,哇塞,果真又是一個大美女。想通過視頻核實一下,對方說沒有安裝那玩意;恰好,我也沒帶視頻設備過來,本著平等原則那就不強求別人了。不過有照片為證嘛,跟真人差不到哪裏去。

 

隻是這一次,因為我已經有了A女的經驗,所以不準備跟有子女的女人浪費時間與感情了。於是一開始,我就開門見山地問她有沒孩子。她說有,但是給了前夫。我一聽,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也行,起碼不在一起生活,關係比較好處。

 

B女聊天一個多月,B女源源不斷地提供給我不少照片,看上去倒也有些氣質。其中有幾張開會時跟市裏領導們的合影,證明她公務員的身份是所言不虛,而且從她辦公室的的陳設來看,沒準還是個基層小領導什麽的。還有幾張照片,是她在上海照的,背景是我每天看膩了的東方明珠塔和金茂大廈,這證明她一半上海血統也是真的。聊天之後的初步感覺B女有些傲氣,這也難怪,女人麽,有幾分姿色就有幾分傲氣,俗女都是如此。

 

恰好這時我的差事結束,我也回到了北京。這一個月的神聊讓我有些巴不得想見見她了。因為人家傲氣,這次是我首先提出見麵的要求。經過與A女相處的磨練,咱現在也成了曆史不清白人士了,李守貞變成李不貞了,所以也主動開了。B女呢,傲氣的矜持了半分鍾,說了解太少之類的,但半推半就一番,也就答應了。

 

好容易熬到了見麵那天,本來約好晚上一起吃飯。誰知到下午的時候B女突然打來個電話,問能不能把我們吃飯安排在明天?本怪傑向來不喜歡勉為其難,人家要推遲那就推遲,立刻表示同意,順口問了句為什麽。她回答說,有個廣州來的大老板也是她的眾多膜拜者之一,最近出差去上海,特地拐到北京來拜見她,晚上七點鍾飛機到,隻留一晚,明天又要飛上海。因此呢,她覺得最好先照顧一下遠方的客人,本地客人那就順延一下吧,很對不起本怪傑了喔。

 

我一聽,頓時一身不爽,兩眼鄙視。媽的,這幫離婚老女人怎麽就不能玩個新鮮套路啊?又拿童話故事中的大老板來忽悠人,抬高自己的身價,太惡心了。狗屁的大老板,你大爺我才是大老板。去你媽的,你就跟你子虛烏有的大老板約會吧。即便真的有大老板遠道而來,也他媽的該講個先來後到吧?你大爺我有約在先,憑什麽要給大老板讓路?就因為大老板比本大爺有錢?

 

想到這裏,連明天的約會都不願意去了。

 

B女還不知道我早已經從A女那裏領教過類似的套路,不那麽CJ了,還在繼續繪聲繪色地編造著她的大老板神話。沒等我開口問,就跟犯人爭取坦白從寬一樣,來個竹筒倒豆子,那大老板是幹什麽牛B生意的,開的什麽牛B車子,在廣州有什麽樣的牛B洋房別墅,有多少間牛B公司,統統地都告訴我了。

 

哄小孩哪?我微笑著聽完她編造的童話故事,說:“好吧,我祝你馬到成功!”說完掛了電話。

 

誰知過了一會兒,B女又來電話了,問我她該穿什麽衣服過去。一聽這話,我心裏想:你有病啊,我見都沒見過你,我哪知道你該穿什麽衣服,興許不穿衣服效果更好。當然,嘴上還是很客氣,就說:“平時穿什麽就穿什麽嘛,見個麵,別搞那麽緊張。”

 

B女又問:“我想去先做個美容,你覺得怎樣?”

 

靠,我覺得你有病,我心想。當然,衝著那幾張漂亮風騷的照片,以及對文武雙全的才貌女的膜拜,我忍了忍,說:“那就去做唄。”

 

B女又虛情假意地問:“誒,你看我今晚去跟別人會麵,你不會介意吧?如果你感到不高興,我就跟那個老板說一聲,取消約會,今晚還是跟你一起吃飯。”

 

我一聽,她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老板也抬出來了,身價也提上去了,再來試探我的態度。如果我介意了,正好跟我見麵,還顯得我這人挺稀罕她的。想的美,老子就不給你台階,給你梯子,讓你順著往上繼續爬吧。

 

於是,我也虛情假意地安慰她:“那哪能呢,人家大老遠飛過來一趟也不容易,何況明個兒就得飛走。再說了,你都跟別人約了,人家來都來了,又不見,那多傷人家的心啊。雖然沒見過麵,但人家也是對你一片癡情才這麽大老遠趕來的,換了我,我才不會費這個勁呢。所以,緣分難求,別把人家給涼著了。我嘛,土人一個,想見麵哪天不能見呢,這點氣度,咱還是有。”

 

B女聽我這麽說,知道台階下不來了,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往梯子上爬,嘴裏卻表示感激:“我覺得你這人真不錯,挺寬厚的。”

 

我心想,媽的,老子寬厚個屁,你丫不知道老子心裏多鄙視你,隻是跟你逢場作戲罷了。你以為你是誰呀,我見都沒見過你,犯得著在你麵前當小人,吃這壇子幹醋嗎?於是,又客套了幾句,我掛了電話。

 

既然晚上不吃飯了,我下班就徑直開車回家。自己下了碗炸醬麵,吃完後看了一會碟子,忽然手機又響了。一接,原來是B女。電話裏B女說她已經結束跟廣州大老板的約會了,想跟我見麵。我一看表,才八點剛過幾分,更加確認她是和空氣約會去了。七點飛機才落地,八點約會就結束了,也太他媽神速了吧,簡直比好萊塢影片The Fast and the Furious裏那幫牛B烘烘的車手還神速。

 

於是我揶揄道:“哇,怎麽這麽快啊,這頓飯吃的可有點倉促喔。”

 

B女連忙自圓其說,解釋道:“哎呀,你別提那人多惡心了,長得跟個豬頭一樣,腰恨不得比毛爺爺還粗,而且一見麵就動手動腳的,還想讓我跟他開房間……”

 

其實我早料到是這個結果,因為我才是唯一的大老板!所以,無論是廣州大老板,上海大老板,巴黎大老板還是紐約大老板,無論是馬雲還是張朝陽,也無論是巴菲特還是比爾蓋茨,最終肯定是會以各種理由出局的。感謝A女,教會了我如何識別離婚老女人的謊言。

 

B女在電話裏繼續說道;“今晚咱們能否再見個麵呢?”

 

我又看了看表,說:“算了,都八點多了,還是按計劃明天再說吧。我這人不喜歡隨意改變計劃,說好明天就明天。”

 

B女聽出了我的口氣似乎不是很在乎這件事,連忙說:“唉,你這人思想怎麽這麽僵化,計劃趕不上變化你懂不懂?何況現在才八點多,晚什麽呀。我反正特別想見你了,以前跟你交往沒什麽感覺,但和那個惡心的豬頭一比,我覺得你這個人特實在,特寬厚。”

 

說實話,我當時對這個神神叨叨的女人已經沒有興趣了,就隨口扯了一個謊,說我在家裏寫程序,不能出去。誰知B女竟說:“那幹脆我去找你吧?”

 

我靠,還真是粘上我了!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有這麽個文武雙全的美女深更半夜送貨上門,本王老五幹嗎要推出去呢?再說,跟A女分手之後,我也有一段時間沒過性生活了,小弟弟也確實需要滋潤一下,嚐嚐鮮。即使已經對她做出了人品否定,隻要足夠漂亮,玩個一夜情什麽的也行啊。唉,經過A女的調教,現在的我確實已經不老實了。

 

於是我答應了她,說:“也行,那你來吧。”說完通報了地址。

 

既來之,則安之麽,既然她要登門獻身,我還客氣什麽,主隨客便唄。於是我進書房打開電腦,裝模作樣地打開一個文檔。為了辦事方便,把保險套都準備在轉角沙發邊上的箱子裏了。然後,我靠在沙發上美滋滋地幻想著,待會美女把俺按倒在沙發上該會是什麽情景。

 

過了約麽半小時,有人按單元門門鈴,一接聽,正是B女,立刻放行。我站在門廳裏興奮地等待著那激動人心的一刻,連小弟弟都提前進入狀態了,在褲襠裏探頭探腦的,仿佛也想看看傳說中的美女究竟長啥樣。過了兩分鍾,又傳來了門鈴聲。哦耶!美女來了吔!我心裏一陣歡呼,興衝衝地打開了門。

 

當防盜門打開的一刹那,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難道眼前這個醜八怪就是照片上那美女嗎?我日,恨死這些拍藝術照的影樓了,完全能把稻草拍成金條,野雞拍成鳳凰,這不是坑人麽?

 

隻見眼前這“美女”,目光凶惡,滿臉橫肉,豐乳肥臀,腰粗如桶;臉上雖然擦滿了厚厚的遮蓋霜,但還是蓋不住布滿眼簾下方的、顯示歲月痕跡的一大片脂肪球;而發型,恰好弄了個我特別惡心的日本式。

 

更讓人恐懼的是,她的胸部出奇的大,大的就像揣著兩個十幾二十斤的大西瓜,人還沒進門奶子先進來了,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讓我膽戰心驚,生怕那玩意會承受不住重量掉下來摔成碎片,弄髒我的檀木地板。本人雖然已經不再CJ了,但審美情趣還屬於正常範疇,像這種波霸奶霸之類的,心理實在是無法接受。

 

見對方這副模樣,我頓時一點興致也沒了,看來這保險套是白準備了。當然,也不好意思直接趕人家走,隻得客氣地請她坐下,禮貌地倒了一杯水,然後正襟危坐,表情莊嚴肅穆,擺出一副參加葬禮緬懷革命先烈的派頭。一邊裝作專注的樣子,側耳傾聽這個老女人的講話,一邊盤算著怎麽能盡快把她打發走。

 

看來老女人還沒從大老板的魔幻故事中解脫,一坐下來就口若懸河地狂罵那個幻想出來的“廣州大老板”,我隻得隨聲附和,心裏卻想:操,還沒準真有廣州大老板來會丫呢,但估計是一看到丫這副尊容,嚇得連飛機都不敢下,直接包機連夜逃回廣州去了。

 

接著,老女人又起身,不請自來地到我家各個房間巡視了一圈,邊走還邊嘮叨:

 

“房子挺寬敞的嘛!”奶霸說。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就你一個人住嗎?”奶霸問。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有貸款嗎?”奶霸問。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那還起來吃力嗎?”奶霸又問。

 

“是啊是啊。”我回答道。

 

突然,奶霸來了個探戈式猛回頭,眼中露出一束寒光,問道:“你對我感覺怎麽樣?”

 

“喔……很好很好!”這句毫無防備的問話把我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隻得言不由衷地說她很好。唉,心理再惡心,嘴裏也得說好,要不人家一怒之下把我按倒在床上奪走俺的貞操可怎麽辦?我隻準備了套套,可沒準備辣椒水電警棍之類的防身器材。

 

聽了我的讚揚,奶霸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柔和了,搔首弄姿地說:“你說詳細點,怎麽好法。”

 

我靠!這可太難了。從這麽惡心的老女人身上找出好的東西,那比在一堆屎裏摳出點金子還難。我絞盡腦汁,昧著良心在詞匯庫裏尋找了幾個好詞交差:“你嘛,氣質特別好,五官長得很歐化,而且看上去很年輕,像二十多歲,還有一種知性美……”

 

靠,我太惡心了,這話說出口我自己都鄙視自己。

 

奶霸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反問了一句:“你真的也感覺我有知性美?”

 

“啊,是啊是啊!”我的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看樣子這句話可是說到人家心坎裏了。

 

“嗬嗬哈哈……”奶霸爆發出一陣會心的大笑,露出了領導對辦事得體的員工才會有的那種表情,讚許地說:“嗯,算你有眼光!很多人都說,迷戀我的原因就是感覺我很有知性美!”

 

忍住了一陣強烈的嘔吐欲之後,我略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關算是過去了。

 

奶霸沉浸在知性美的快感中,意猶未盡,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我抖摟起隱私,說起自己的浪漫生活:丫被足足一個加強排的男人群體膜拜,其中還不乏一群二十幾歲未婚的帥小夥,還有老外。

 

靠,這次我的嘔吐欲更強烈了,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止住。老外追丫我還可以理解,在北京街頭咱見過不少金發碧眼的老外,丫們跟商量好了似的,懷裏清一色摟著各種類別慘不忍睹的恐龍。以至於俺有時懷疑這些老外是不是誌願者什麽的,不遠萬裏跑到中國,專門解決特困女生來了。但要不是誌願者就不好理解了,要是真有誰肯追求這麽個神神叨叨的大媽,那他不是瞎了眼,就是八輩子沒見過個女人。換了俺,白送都不要。

 

不知是不是因為對我的形象不滿意,奶霸突然關心起我的身高來,問道:“你有多高?”

 

“一米七九。”我充滿自信地回答道。

 

“那太矮了,追我的男人裏你是最矮的一個。”奶霸輕飄飄的一句,就徹底擊碎了我與生俱來的那點自信,頓時讓我自慚形穢,恨不得連夜就到積水潭醫院掛急診做增高手術。

 

突然,奶霸又收斂起笑容,變得扭扭膩膩起來,說:“其實,有個情況沒告訴你……我兒子是跟著我的。”

 

“哦,那好那好!孩子跟著媽媽好!”我嘴上一邊應付,心裏卻想:跟我講這些還重要嗎?哈哈。

 

出於禮貌,我隨口問了問她的孩子的年齡。誰知她突然狡黠地一笑,說:“我不告訴你!”

 

我靠,真是有病!見狀我隻好幹咳兩聲,沒話了。

 

奶霸見我開始玩深沉,就跟當初A女一樣查我的戶口了:住房,工作,收入,職位,父母,社會關係,等等,一一詳細問起;和A女唯一不同的,她還特地問了問我的政治麵貌,看樣子她公務員的身份是真的,而且還是搞黨務的公務員。我漫不經心地一一作答,心想:唉,自己真是引狼入室,請神容易,送神可就難嘍,你說這女人怎麽屁股下麵跟生了根一樣就不走呢?

 

我抬頭看了看掛鍾,都快十點了。頓時心中一陣沮喪,這一晚上真是浪費了,有時間受這個罪還不如看部A片自慰快活呢。於是,我終於痛下決心,對奶霸說:“你得早點回去啊,小孩子沒有媽媽哄,不好睡覺的。”

 

正眉飛色舞自吹自擂到興頭上的奶霸一個沒留神,脫口說道:“他(她)都快上初中了,沒事的!”

 

My God!原來奶霸不僅照片是假的,年齡也是假的!什麽29歲,小孩都快上初中了,起碼也得1213歲吧,那她1617歲就生孩子了?要知道這可不是山高皇帝遠、計劃生育管不著的窮鄉僻壤,這可是天子腳下的北京城啊!

 

想到這裏,又看得出奶霸沒有要走的意思,我隻好鼓起勇氣下了逐客令,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晚上我還要加班呢,要不我們改天再聊?”

 

見我這麽說,奶霸隻好起身了,然後對我說:“你不送送我嗎?這麽晚了,我怕。”

 

靠,你怕?我心想,就你這副尊容,別人不怕你就夠意思了,你怕什麽啊你?誰能強奸你那算是扶貧;要你真的打算守身如玉,那完全可以把丫的腦袋放你兩個大波中間那麽一擠……砰!保準丫腦袋開花!或者,幹脆送他一個閃耀著知性美的秋波,把丫活活嚇死算了。

 

但我還是虛偽地說:“那好,我送你到樓下吧。”

 

“怎麽隻送到樓下啊?你太沒風度了,你既然是跟我約會,就該把我送回家。”奶霸不滿地咕噥道。

 

“那不行,我還得加班呢。”這一次,我態度硬朗起來了,決不再為這個神經病浪費一枚銅板,一滴汽油,一秒時間。

 

我將B女送到樓下,攔了一輛的士,B女坐上車,忽然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似有什麽話說卻欲言又止。我趕緊揮揮手,送走了這個精神病人,直到的士看不見了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生怕丫想不開了又回來惡心我。

 

第二天上班,打開QQ,忽然發現B女給我發了一條離線消息,打開一看,是罵我的:“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虛偽、最無恥的男人!”

 

我靠,我怎麽虛偽了我?我覺得莫名其妙。昨夜我的表現,簡直比紳士還紳士,比柳下惠還柳下惠,沒動你一根毫毛,咋就虛偽無恥了捏?

 

於是我回複說:“我覺得這話莫名其妙!”

 

B女恰好在線,立刻回複說:“你不想想這叫什麽事?你讓人家一個美女深更半夜跑你那裏去,你既不接,也不送,連打車都是我自己掏的錢,連頓飯也不管,你真是既小氣,又齷齪!”

 

雖然我對這個集神經病、恐龍、大媽三位一體的奶霸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我還是拒絕接受這種莫須有的指控。於是又回複說:“首先,昨天來是你自己要求來的,其次,你昨天不是已經和廣州大老板吃了飯了嗎?那我還緊接著再請你吃一頓幹嗎啊?那麽晚了你還能吃得下去?”

 

大媽則回複道:“我昨天看著那廣州大老板樣子挺惡心人的,所以那頓飯我根本就沒吃什麽。”

 

看到這裏,我心裏忽然迸發出一陣壞笑,心想:你哪裏是沒吃什麽啊,你是什麽都沒吃。你這點舊套路,實在太沒有技術含量了,騙騙CJ男可以,對俺這個二手,呃,三手男人已經無效了……

 

這時奶霸忽然又溫和起來,對我發了個搔首弄姿的圖標,然後說:“你考慮一下我吧,我覺得咱倆挺般配的。”

 

我一看這句話,簡直氣的七竅生煙——媽的,哪有這麽糟蹋人的?別說本怪傑這長相這身材在百名男人裏排名還算前五十,就是俺歪瓜裂棗混得找不到個女人日,操充氣娃娃也輪不到你這大媽吧?大媽的年紀,往少說也有三十有五,比本少爺還大一歲,這還是建立在丫23歲就生子的情況下,要是她也是晚婚晚育,起碼那年紀都奔四十了!再說那副長相,實在是讓人看了第一眼絕不忍心再看第二眼,還好意思說跟俺般配?這人怎麽這麽沒有自知之明?

 

想到這裏我更加確定,大媽年紀肯定得有四十往上,這番表現很符合更年期婦女的精神狀態。

 

當然,我還是盡量保持著克製,說話依舊不願直接傷及對方自尊,特別是在對方高度疑似更年期綜合症的情況下。因此,我委婉地說:“我說過我不想考慮帶孩子的女士。”

 

本以為丫這就知趣地把我拉黑算了,誰知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奶霸突然發飆了——“憑什麽不接受帶孩子的?”“帶孩子低人一等嗎?”“你這個男人不僅小氣,而且自私!”“一個沒有愛心的男人算是個男人嗎?”“你讓我感到惡心!”“你是我見過的最齷齪的男人!”……

 

幸虧這是在QQ上,奶霸奈何不得我,要是麵對麵這樣,丫還不把我給撕成碎片?這番連珠炮似的攻勢讓我哭笑不得,我雖然已經不CJ了,但還算老實,對這號神經病也不好意思立即拉黑。因此,我還是耐心解釋說:“帶孩子負擔重,關係難處,這讓我不得不考慮。而且,這個態度我是跟您剛交往時就已經亮明了的,我是有言在先,您現在沒必要再為此表示什麽不滿啦。”

 

奶霸卻依舊不依不饒,繼續暴風驟雨般教訓俺:“你這觀念真是狹隘!想不到都這年代了還有你這麽觀念陳舊的男人!”“中國男人就是這麽沒出息,你看人家外國男人重新組合家庭的,對女方的孩子多好!”“說什麽負擔不起,是自己沒本事,可笑!”“有了愛情,這些問題還算問題嗎?說到底是愛的不夠!”……

 

我的大媽!麵對這位天才的演講家,我對著電腦呆若木雞,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也就不再說了。

 

奶霸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半天見俺沒反應,打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圖標,說:“怎麽樣?無言以對了吧?哈哈!”

 

我承認自己無言以對,跟個神經病對什麽對?我猜,奶霸此時一定很有成就感,八成正陶醉於自己剛才那番精彩絕倫的雄辯。她這個本領絕對應該去台灣組建政黨,要是謝長廷今年請她出馬助選,十個馬英九撂一塊也得被擺平。

 

被罵的落花流水的我正在發傻,奶霸忽然又換了一副表情,說道:“你這個人本質其實還不錯,就是有些小氣,心胸狹隘,以後我會幫助你變成真正的男人。”

 

好大的口氣……我隻好回應了一個流冷汗的圖標。

 

忽然,奶霸又說話了,問道:“你最近手頭寬裕嗎?”伴隨著一個害羞的表情。老女人害羞,跟小姑娘害羞味道可不一樣。

 

幹嗎?我一下子從發傻的狀態裏警覺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錢包,仿佛電腦裏會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手把俺的錢包搶走似的。

 

“我想培養兒子彈鋼琴,但是買琴還差幾千塊錢。”奶霸繼續敲道:“不多,四千足夠了。”

 

談話進行到這裏,我就是涵養再好,也忍不住罵了起來:“神經病!”

 

當然,這是在現實中罵的,不是在QQ裏罵的,惹得外邊大辦公室裏的同事嚇了一跳,紛紛透過我辦公室的門往裏張望。我沒再回複奶霸,直接下黑手把她拉黑了。

 

幾分鍾之後,奶霸又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沒接。此後但凡此女來電一概不接,短信一律不回,連驢友群都退出了,QQ號也換了,一了百了。就這樣一個月堅決不再理睬,奶霸終於確信俺這個狹隘、無能、小氣、虛偽、無恥、自私、齷齪的男人不會再理會她,再不來電話發短信了。

 

擺脫了B女的糾纏,我在嫌惡之餘,也曾思考過B女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是什麽造就了她這樣的自大狂?

 

B女年輕時一定很漂亮,而且多才多藝。這點,從她給我的那些照片我就能看得出來。她給我的照片裏,有藝術照,但也有很多普通照片。隻不過,普通照片大概是很多年以前拍的。照片裏的B女雖然談不上傾城傾國,但也算秀色可餐。而且,有一些她跳舞、彈琴的照片,證明她確實多才多藝。

 

可以想象,這樣一個美貌多藝,又具有公務員身份的女人,年輕時身邊必定有不少人追求。但人性是有弱點的。麵對數不清的追求者,女人會禁不住飄飄然起來,覺得自己確實很了不起。很多男人在追求女人時,是不吝惜最賣勁的讚揚的,雖然我這種個性的人從不這麽做,但大多數男人是會主動追求女人並且讚美她們的。

 

被人誇獎多了,或許B女就產生了一種錯覺,真的以為自己像別人誇獎得那麽完美。自身條件比較好的人,多少都會有些自戀,在自戀的基礎上,被人老是誇讚,就容易產生自大。因此,一個自大的女人在婚後,很難做到像個賢妻良母一樣相夫教子。她的前夫,大概追求時很賣勁,願意大包大攬,結了婚開始過日子了,B女卻還是以被追的心態對待他。這時,矛盾就產生了。

 

B女在以前QQ聊天時對前夫是咬牙痛恨的。雖然她離婚也有很多年了,但依舊痛恨不止。當然,她跟我說她隻離婚一年多,可是她還跟我說她才29歲呢,肯定是假的。我猜,她至少也離婚五六年了,否則不會這麽發瘋一樣粘上我。

 

人之所以產生痛恨,無非是心理不平衡。導致這種不平衡的原因有很多種,但在B女這裏,可以想象,是因為她年輕時跟前夫地位並不平等,而她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平等。可有朝一日,這種不平等被打破了,她的前夫造反了。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平等。不管你自身條件多優越,隻要你選擇了對方,那就必須扔掉你的優越感,把他(她)看做跟你平起平坐的另一半。但可惜,很多優越感很強的人做不到這一點,總是試圖把這種優越感帶到婚內。那麽這種不平等的婚姻早晚是要破裂的。

 

歲月易逝,紅顏易老。可B女沒有意識到這種變化,還是懷著一種優越感看待前夫,看待所有的男人。可前夫眼裏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魅力四射的才貌女了,而是一個一臉脂肪球的臃腫老女人。她的脂肪球也跟她的才藝有關,為了演出她常常化妝,傷害了她的皮膚。

 

於是,我猜終於有一天,她的前夫對她忍無可忍,爆發了,然後拂袖而去。而她,依舊沒有從自戀自大中拔出,想著這麽差勁的男人居然還把自己甩了,真是沒天理了。所以,她恨前夫,也恨男人。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即便是有個公務員的工資,日子也還是好過不到哪裏去,一貧如洗談不上,但肯定很缺錢。特別對於那些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跋扈女來說,那個反差會更大。因此她需要男人,沒準在她的容顏徹底衰老之前,也曾有過幾個想玩不掏錢的小姐的男人,甚至那種想嚐嚐熟女滋味的未婚男跟她交往過。當然,這些人一定是來去匆匆,吃完了豆腐把嘴巴一擦就開路伊麻絲了。但這些閱曆,給B女留下了向我吹噓的資本,在她的謊言,或者說她的幻想中,這些拋棄了她的男人都是她的追求者。

 

她渴望男人,因此她在與我約定見麵的那一天顯得神神叨叨、魂不守舍,在我表示不願見麵後幹脆屈尊主動送貨上門。但她也畏懼男人,她怕再遇到吃白食的主。所以,一跟我交往,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錢:不管這男人可靠不可靠,先把錢要到再說;免得被人家打了炮還不付錢,連妓女都不如。人與財,她總想落個一頭。可我在得知她又用大老板的老伎倆來忽悠時,已經對她的人品做了否定,隻是想象著她的容貌可能不錯,還真成了想吃白食的男人了。不過,目睹了她那副尊容以後,我連白食都不想吃,何況她還想騙我掏銀子,嗬嗬。

 

因而,Game over,交易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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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tongyu 回複 悄悄話 老女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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