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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接手以後，Lori給了我她帶來的離婚前後的所有資料，盡管過了七年多近八年時間，但是她仍然保存得相當完整。
我回去以後跟老板過了一遍情況，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出庭。”
“你不需要這麽做，”我一邊收拾材料一邊說：“基本上沒有贏麵，以前遇到這種類型的案子，事務所不會出兩個人過去的。你放心，我自己可以。”
“我的想法剛好相反，”我老板起身準備離開，伸手敲了敲我的桌子，微笑著道：“I don’t want you。。。argue in a losing position with no backup. ”
我看著他邁開大步走了出去，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
臨近下班，Matt短信問我要不要先吃飯再回家。我看著Lori箱子裏的材料，回複他：去我家吧，我下廚做飯。
這是Matt第一次來我的公寓，我準備晚餐他則拿著一瓶啤酒悠閑地四處走動打量，說：“你的陽台能看見雪山。”
“隻有一點點而已，”我在廚房裏低頭切菜，有些不滿地說：“也能硬湊上所謂的景觀unit，提高收費。”
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幾句，我把準備好的東西塞入烤箱，設定時間之後也拿了一瓶啤酒過去跟Matt一起擠在沙發上看新聞。他展開一條胳膊攬住我的肩頭，我把啤酒瓶伸過去跟他的碰了一下，仰頭咕咚咕咚一口氣吹了半瓶，閉著眼睛感受那股冰涼從喉嚨蔓延到胸口。
“嘿，慢一點兒。”Matt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我勾著他的脖子，嘴唇貼住他的用力親了一口，鬆開他道：“我需要你。”
Matt忍不住再次笑出來，說：“Okay.”
“別想歪了，”我衝他齜牙，說：“是我剛接到的一個case。”
我起身去從箱子裏取了一張紙過來給他看，說：“今天過材料的時候發現了你的名字，這份東西是你做的。”
Matt伸手接了，看了一眼，說：“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我做的。Riggs，Lori and Andrew Riggs，名字挺熟悉的。不過——”他頓了頓，接著道：“時間太長，我記不清楚了，而且，有些東西我也不能告訴你。”
“當然，這個我很清楚，不是想要你透露什麽隱私信息。”我趕緊解釋道：“我隻是想問一問，你對Andrew Riggs這個人的看法。如果你能想得起來的話，他大約是個什麽樣性格的人，給你留下的印象如何。”
盡管Lori已經對我說過她的看法，她再怎麽說自己保持中立和公正，她的前妻身份和這些材料都讓我無法隻聽她的一麵之詞。Matt接受過Andrew的委托，把Lori的財產狀況摸得清清楚楚之後他才簽字同意離婚協議，我覺得Matt的第三方看法和感受應該沒有太多偏向性。
Matt拿著他自己做的材料仔細看了一遍，琢磨著問我：“有沒有照片？”
“我手機裏有。”我拿來手機，打開Lori給我傳的近照給他看，Matt瞟了一眼，就說：“噢，是他。”
“你記得？”我問。
“有印象，”Matt告訴我：“那時候我們公司新來的一個助理弄錯一份材料，他過來跟我老板抱怨過。怎麽說呢，態度比較盛氣淩人，自我自負得很。經過那件事之後沒多久，那個姑娘就辭職了。”
“Hmmm，”我頗為意外地看著他，隨後問：“那個新助理，跟你約會過吧？”
Matt嘿嘿一笑，點頭：“Yes.”
“Cody那時候剛出生？”我算了算日子，問他。
“對，沒多久。”Matt不以為意地說：“你知道的，我和他媽媽沒有在一起。那段時間我覺得壓力挺大的，新生嬰兒的各種事情，我和那個助理有短暫的幾次約會，後來她辭職不幹了我們也就沒有再聯係過。我對Andrew的印象談不上強烈的好壞感，但是，他挺精明的，記得他前妻是律師，也不好對付。”
Matt看了看我，疑惑地說：“他們離婚很多年了，怎麽，又有什麽新情況？”
“是個挺奇怪的情況，”我聳肩，喝了一口啤酒道：“這個case我基本上會輸掉，到時候你來旁聽吧？”
“你知道會輸，還特意請我去旁聽？”
“免得你下次又到處告訴別人什麽我總是贏。”
我起身去廚房看烤箱裏的情況，Matt跟著我進來，靠在水台旁邊仔細打量了我一陣，突然開口道：“我怎麽感覺。。。你不認為自己會輸。”
我飛快地掃了他一眼，問：“你這樣覺得？”
“對。”Matt說：“也許我錯了，但是，我確實能感覺出一點不同的味道。”
我走過去伸出胳膊，用一種懶洋洋的柔軟圈住他嗎，低聲道：“你說得很對，我認為我有機會。所以，想讓你來看。”
“那我一定去。”Matt摟著我的腰，說：“贏了就慶祝，輸了麽，剛好給我機會安撫你的情緒。”
我靠在他胸口仰起脖子看他，手指伸進他頭發裏隨意地撥弄幾下。他的淺栗色發絲在射燈的照耀下顯得金黃，帶著毛茸茸的朦朧。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小時候特別喜愛的景色，那就是夏日的黃昏，在村子邊的小山腳下，好多好多蠓蟲懸浮在落日餘暉之中。如果剛好有人經過，闖入樹籬，它們會頓時慌亂地飛舞起來，帶著點點金黃色的溫暖可人的光芒。。。
“嗨，Zoe，”Matt拍拍我的臀部，問：“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此時此刻你給我的感覺。”我坦誠地說：“家裏多了你，不過是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
Matt的淺栗色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我，我接著道：“但這會兒我覺得。。。一加一遠遠大於二。”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