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a
寧靜淡泊，人生如茶
Chrissie記得身上的衣服變得越來越沉把她朝下拉，記得渾身被冰水裹住後冷休克的那種恐怖感，還記得Arene慘白的臉色拚命地喊她，趴在冰麵上把她拽到岸上，然後她就一下子暈了。
實話說，事後Chrissie覺得自己不是被凍暈的，而是嚇暈的。冷休克其實也就是幾分鍾，Arene已經把她拖上來了。主要還是心理上的恐懼感，在那片荒野裏就他們倆，ice road 還不能開汽車，救援繞遠路過來需要1-2小時，什麽都來不及了。突然被凍得一下子不能呼吸的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會死。
再等她悠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木屋裏的火爐前，Arene趴在她身上，似乎在用書上教過的方法嚐試用自己的體溫來捂暖她。他緊緊閉著眼睛，臉上還掛著淚珠。
Chrissie輕輕地動了動，問他：“幹嘛哭啊？”
Arene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手撐著地毯一手摸著她的臉驚喜地說：“你醒了？嚇死我了！怎麽樣，還冷嗎？”
這會兒，屋子裏很暖和，她也感覺自己身上很暖和，便搖頭：“不冷。”
“你確定不冷？”他伸手到毯子裏觸摸一下她的身體，說：“好像還不夠暖。”
Chrissie感覺到他的手直接碰到了皮膚，頓時瞪大眼睛問：“你把我的衣服全脫了？”
“對啊，等我開你到這裏的時候衣服都結冰了，不脫你就失溫了。”Arene歪頭看她，說：“我嚇得腦子都炸了，沒顧得上有心情要對你幹些什麽，別擔心了。”
這會兒她徹底清醒過來了，Arene赤裸的上身正貼在她的胸口，讓她瞬間不知所措，推了推他，說：“你讓我起來。”
“要不，你先穿我的衣服吧。”Arene爬起來，去衣櫃裏拿了一套備用的薄絨衫褲給她。
Chrissie在毯子裏穿上了衣褲後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剛才躺在一張完整的北極熊皮上。熊頭做過填充處理，眼神栩栩如生還張大著嘴，怪嚇人的。Arene拍了拍熊皮，說：“我祖父送給我的，說是幾代人傳下來很珍貴，平時都不舍得拿出來。”
“這個跟Northern Heritage center裏麵的那張一模一樣！”Chrissie湊過仔細看了看，說：“這能算是我們黃刀鎮的第六張完整的北極熊皮吧？你看連爪子上的指甲都有。”
Arene點點頭。
“那可別弄髒了。”她剛打算換到沙發上去坐，Arene立刻攔住她，說：“你就坐上麵，暖和。”他很不放心地用毯子再給她裹一層，然後把電話座機拖過來給她，說：“我去給你弄一點兒喝的，你給家裏打一個電話吧，告訴她們你晚上在Kate家裏sleep over。”
“為什麽？”Chrissie看了看丟在旁邊的濕衣服，又看了一眼掛鍾，說：“現在還不晚，讓它們烤一烤，等下會幹的。”
“今天晚上就在這兒吧，”Arene堅持道：“聽說今晚極光大爆發，旅行社都訂滿了，所有人都忙不過來，我們倆就在這裏看。”
Chrissie看著他走到廚房那邊去忙活，上半身赤裸著底下套著絨褲，鬆鬆地垂在腰上，露出身上的肌肉線條。不一會兒，他拿著一杯飲料過來，說：“喝了它，你會覺得更暖和。”
“這是什麽東西？”Chrissie嗅了嗅，說：“好像有一點兒酒味。”
“白蘭地加熱檸檬蜂蜜水。”
“可我們還沒有到合法年齡，連你都還差一年！”Chrissie瞪大了眼睛：“犯法的。”
“傻瓜，你要報警自首啊？”Arene催促她喝，說：“隻有一點點白蘭地，沒事的，它能讓你身體裏麵暖起來。我爸爸教我的，很多年前在挪威我就喝過了。”
Chrissie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酒味並不重，酸甜適中好味道，她索性一口全喝了。
“你打電話，我去煮魚湯，做漢堡給你吃。”Arene起身來拍拍她的膝蓋，說：“對了，我已經跟Kate說好了，你媽媽如果去問，她知道怎麽說。”
“你等一等。”Chrissie喊住他，想了一會兒，問：“為什麽一定要今天？”
Arene抿緊了嘴唇看著她，她再次問：“我說不想來，可你一再堅持要今天，提前準備了吃的喝的，連Kate都串通好了，你告訴我，為什麽非得是今天？”
Arene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轉身去了廚房。
Chrissie起身來丟下毯子，再把過長的褲腳卷到腳踝上，光腳跟著他過去從身後擁抱了他，說：“說嘛，幹嘛不回答我？”
Arene張開手臂一手摟著她一手往鍋裏扔各種材料，任由Chrissie吊著他的脖子。等他弄好了蓋上蓋子調小火候開始燉，才轉身扶住她的腰輕輕一提，把她放到旁邊空著的桌台上坐著。
Arene的雙手撐在她的膝蓋上微微弓著背，Chrissie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他胸口的毛發，順著中間一路下去，經過強健的腹肌最後消失在絨褲的邊緣，她突然感覺自己胸口有些發緊，下意識地挺了下胸。
Arene高中畢業後選擇在本地的大學就學，反正他對學習從來都不在乎，以後的道路不外乎就是繼承他們家裏的旅行社還有他祖父在原住民社區裏的席位。大學生活鬆散，他有更多時間玩足球，參加隊伍訓練狗拉雪橇賽，荒野裏狩獵，閑下來帶著她玩陪她看書。。。時間過得真快，Chrissie眼看著他越來越強壯，越來越有男人的味道。
她收回視線來飛快地瞟了他一眼，很顯然，Arene也隨著她的視線走了一回，那雙藍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咬了咬牙，說：“過些日子你18歲生日那天，我剛好有雪橇賽要出去比，不能給你過。而且，今天是我認識你三周年。三年前的今天，你請我吃了煎餃。所以，我想，我們可以在今天。。。我給你做頓飯。。。還買了小蛋糕。”
“但是，我太不小心了，差一點就讓你出事。”Arene垂下了腦袋，說：“靠僥幸，總算沒有大事，不然。。。”
“Hey，”Chrissie伸手撫上他的臉，迫使他抬頭看自己，說：“跟著你的snowmobile這麽多次，我最清楚你是一個非常好的driver。今天是個意外，以後我們倆都更加小心一些就好了，沒有必要過度去自責。既然咱們來慶祝，你就高興一點，不然就沒意思了，是不是？”
Chrissie興致勃勃地伸頭看了看廚房，問他：“有鮮魚湯，有牛肉漢堡，有蛋糕，你還計劃了什麽？”
“I want to have sex with you. ”Arene脫口而出道：“Today.”
Chrissie沒想到他這麽直白，一下子愣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手還抓著他的領子沒鬆開，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怦怦地跳。
“I love you，Chrissie Lin，”Arene順著她的腿摸到腳丫，脫了自己的羊毛襪一隻接一隻給她套上，重複道：“I really really really want to have sex with you.”說著，他抬起頭來看她：“what do you say？”
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酒精的作用，Chrissie覺得臉上很熱很熱，身體裏也很熱很熱，手心都有點兒出汗了。Arene的臉也跟她的一樣紅，目光牢牢地咬住她的表情不肯鬆開，接著道：“我等了好久了，你知道的。What do you say？”
Chrissie低頭咬著嘴唇不肯回答。
Arene伸手撈了她的一縷頭發把玩，換了一個問題問道：“那，你電話還打嗎？”
Chrissie“嗯”了一聲，趕緊從廚房台麵上跳下來往客廳走。Arene立刻拉住她的手腕，笑著說：“So。。。I’ll take that as a yes.”
Chrissie早就想過有這麽一天，除了Arene還能有誰呢。事實上，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人。隻不過，她不好意思像他這麽直白地說出口，便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就跑了。
她給餐廳打了電話，等了好久Nova才過來接，聽到她說在Kate家裏sleep over，便問她：“那你回來吃飯嗎？”
“不回了，我在外麵吃。”Chrissie心裏有些緊張，以為Nova會要求Kate跟她說話，沒想到Nova很快地說：“好吧，你去吧。”說完，她又追問一句：“那明天早上你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周六，不上課，”Chrissie說：“可以略微晚一點嗎？”
“那你回來之前，一定給我打一個電話，可以嗎？”
“可以。”Chrissie不太理解為什麽一定要打電話，但是還是答應了：“我肯定打。”
晚餐Arene燉了鮮魚湯，做了四個雙層牛肉小漢堡包，拌了一盒蔬菜沙拉。他一邊擺桌子一邊對Chrissie說：“來吧，嚐嚐我做的魚湯。”
他們在窗邊的餐桌旁坐下，Arene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但是外麵天色已暗，除了湖對岸的些許微弱燈光和他們自己的倒影，其他什麽都看不見。折騰了這麽一下午，Arene已經挺餓了，拿起漢堡差不多幾口就吞了一個。他皺眉看著她，問：“你就不能大口一點嗎？頓頓都吃得這麽慢。”
“我爸說過，小口吃飯味道好，還健康。”Chrissie不理睬他，依舊慢慢的喝一勺魚湯，掰一點漢堡塞進嘴裏，說：“你做的魚湯真好喝。”
“好喝你喝這麽慢，”Arene不滿意地說：“等下都涼了。”
Chrissie很自在地把一條腿踩在椅子上抱著膝蓋，悠悠地喝了一口湯，得意地說：“喝得再慢你也得等我。”
Arene知道她就是故意的，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起身去收拾廚房洗碗燒熱水。這裏沒有通汙水管道，隻有村民們自己打造的簡易處理渠道。Chrissie很快就跟過來幫忙，清理幹淨後用開水再衝洗一遍。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胳膊，說：“我也想擦一擦，掉進湖裏後還沒有洗過。”
“沒問題，”Arene指了指爐子上的開水，說：“水盆在架子上，你拿去儲藏室後麵的那塊空地用吧。我平時需要住這裏的時候，也這麽弄。”
條件有限，Chrissie隻能簡單地用熱水洗漱擦身，Arene就著她用剩的熱水也洗了洗，然後再燒了一壺檸檬蜂蜜茶。
“Come，”Chrissie朝他使勁招手，指著落地窗外：“It’s pink！”
“Really？”Arene快步過去看，果然，大奴湖的上空的雲層後麵出現一整片粉色的天空，像小孩子吃的棉花糖。他從身後摟住Chrissie的腰，一邊親她的脖子一邊說：“一會兒雲散了，應該會更漂亮。”
說著，他的雙手撩起衣服下擺伸了進去，捧著她的胸揉捏。Chrissie隔著衣服想按住他，Arene喘息道：“我等不了了。”話音未落，Chrissie已經被他攔腰抱起來，大踏步走到火爐邊，放倒在熊皮上。
時隔多年，Chrissie對那一天的記憶既清晰又模糊。
她記得Arene在她身上到處親吻，抓著她的手腕不讓她反抗；她記得他在她腿間吸吮，無論她怎麽扭動身體都甩不開，最後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從那裏爆發蔓延到全身；她記得自己癱軟在毯子裏，急促地喘息，Arene的那雙獨特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一動不動的就像石化了一樣；她記得他像一頭獵豹那樣突然跳到她身上，隨後傳來的尖銳疼痛非常清晰，但是又好像不知道具體是哪裏在痛；她記得他性感沙啞的呻吟在耳邊；她記得他肌肉緊繃著顫抖。。。
Arene趴在她身上不停地親吻她，好久以後才緩緩退出去。Chrissie咬著嘴唇皺眉，對他說：“好疼的。”“Sorry.”Arene啄了她一口，翻身下去把她摟進懷裏抱著，輕輕地撫摸她。
Chrissie被他摸得昏昏欲睡，不一會兒就真睡著了。被叫醒的時候，Arene已經把窗邊的餐桌椅挪開露出完整的窗戶。她一下子瞪大眼睛翻身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大奴湖上籠罩著粉紅色麵紗一樣的帳幔狀極光幔，緩緩舞動搖擺，每一道彎每一道折深淺濃淡都不一樣，把她看呆了。即便是一年中有200多天能看見極光的黃刀鎮，這樣的爆發也是極其罕見可遇不可求的。
Arene在廚房裏做了兩杯白蘭地熱檸蜜，和蛋糕一起拿過來，他們把地毯拖到落地窗邊，並肩坐著邊吃邊喝邊看。
等到午夜時分光舞開始走向巔峰，他們倆開著snowmobile到了大奴湖上最開闊的那部分，整個天空就像一個球幕影院，極光在這個寬闊無邊的舞台上盡情地上演一出光影戲。粉色和紫色不再是主體部分，金色和鮮豔的紅色占據了大部分的光幔，隻有在一條條射線狀的光芒尾端，才有一點點粉色的邊緣。
湖麵上突然來了風，Arene回頭問她：“You okay back there？”
Chrissie仰頭望著萬花筒一般的天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Aurora village裏的日本老板特別迷信極光，他們相信極光能給所有的愛人們帶來好運。她抱緊了Arene的腰，貼在他寬厚的背上，衷心希望這是一個好兆頭，預示他們倆以後會永遠幸福。
他們倆在湖麵上轉了一大圈，太冷了不得不逃回了小木屋。保溫杯裏剩下的檸蜜不多，Arene說：“你喝吧，等下讓我舔舔你的嘴就行。”
Chrissie抱著杯子哈哈地笑，伸手摸他的臉，說：“I love you，I love you so much，you know that？”
“I know.”Arene把她慢慢按倒在熊皮上，含住她的嘴唇說：“I know.”
“你知道，”Chrissie任由他撫摸自己，慢慢地順著他的力氣張開腿圈住他的腰，慢慢地說：“咱們黃刀的那五張熊皮可是被大家保護得特別好，很珍惜，可你把這張。。。”
“So？”Arene笑著看她，說：“我可隻打算給你一個人躺，有什麽問題？”
“沒有問題。”Chrissie嘿嘿地笑：“完全沒有問題。”
他們在粉紫色的天空下再次纏綿，Chrissie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程度相互的付出和滿足帶來的奇妙感受，就像窗外的Northern light一樣，沒有人能用言語準確描述。它不可捕捉，瞬間出現瞬間消失，但卻能震撼到她所有的感官。Chrissie想起書上說的“首因效應”，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給了Arene。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的感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撫摸，第一次做愛。。。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起來，Chrissie還覺得自己沉浸在這一夜幾乎完美的繾綣裏。於是，她徹底地忘記了要給Nova打電話這件事，習慣性地從後門閃了進去，想溜進自己的房間。
就是這一天，Chrissie在Nova房門外聽到奇怪的聲音，她悄悄地靠近仔細聽了一會兒，整個人都懵在了那裏。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跑出去的了，但是她飛快地跑了出去，站在後院的停車場大口大口地喘氣，然後打了一個電話叫Arene掉頭回來接她。
“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Arene吃驚地看著她，Chrissie猛地拉上車門，臉色蒼白地坐著，一言不發。
“沒事。”Chrissie好一會兒後才平複了呼吸，說：“我說了晚一點才回去的，差點就忘了。你開吧，我們再轉一圈，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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