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el De Paris Monte Carlo, Monte Carlo,Monaco
Formula 1 Monaco Grand Prix weekend
時間剛過了上午10點。
這個周末是一級方程式賽車摩納哥分站的比賽周,在新加坡賽道加入之前,摩納哥分站是一級方程式賽車比賽中唯一僅有的使用街道作為賽車道的一站。沿著海岸線的街道全部封閉,富豪們開著他們的豪華小艇,停泊在岸邊,帶著美女美酒坐在船上就能看到比賽。
街道逼仄,迂回和彎道多,摩納哥站不僅僅考驗賽車的性能,賽車手的技術技巧和膽量,還非常考驗車隊pit stop換胎加油的精妙計算策略。由於比賽格外驚心動魄,又在富豪雲集的賭城蒙特卡洛,這個周末一擲千金賭賽車結果的人比比皆是。
蒙特卡洛大賭場按規定在比賽的周末關閉對遊客開放,大部分客人趕去看比賽周第二天的Qualifying 排位賽,酒店裏變得格外安然恬靜,連露天泳池邊的人都很少。
我在碧藍的泳池裏暢遊,時不時在躺椅裏抿兩口侍者送來的Sangria,怡然自得。半個小時前,我收到喬潭的電話,我們的目標人物陸彥和他的一個朋友在泳池另一邊的小帳篷裏坐下了,點了些飲料和小食。
我瞄著他們的方向,很快,我看到陸彥的朋友脫了浴袍,稍稍熱身後入水了。我招手叫了侍應生過來,先在姑娘的圍裙裏塞上不菲的小費,然後跟她耳語了幾句,她點點頭,會意地走開了。
侍應生進了陸彥的帳篷,很快他就從裏麵走了出來,順著小姑娘手指著的方向朝我看過來。我特意選了一套比較紮眼的Relleciga的Rikini泳裝,性感裏透出一股子女海盜的野性。為了遊泳,長頭發被我紮成了高高的丸子,寬大的墨鏡遮住差不多半張臉。我坐在池邊,一條腿盤著另一條腿伸在水裏晃蕩,兩條胳膊撐在身後,閉著眼仰頭曬日光。
兩分鍾後,感到有人輕輕碰了碰我的肩膀,我保持著姿勢沒動,懶洋洋地問:“What?”
“Miss,”一個男人的聲音:“你說中文的吧?”
我這才把眼鏡朝下拽到鼻尖,扭頭從肩頭看過去,陸彥半跪半蹲在我身邊,帶著一個友好的微笑,一邊打量我一邊說:“她把你的賬單錯送到我這兒來了。”
我摘了眼鏡,用法語問了侍應生姑娘幾句,她抱著托盤,帶著一臉的歉意朝我道歉,然後轉成英語對陸彥說:“對不起,陸先生,我以為你們倆是一起的。”
陸彥眼睛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很客氣地說:“沒關係,就記在我賬上,等一下一塊兒結。”
“陸先生,是嗎?”我故作誇張地上下打量他,他穿著很休閑的亞麻襯衣和短褲,光著腳,頭發和胡子都修剪得很幹淨,身材保養得當,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
“陸彥。能不能有幸認識一下?”他朝我伸手過來,我把眼鏡推回鼻梁上,回到閉著眼睛仰頭望天的傲嬌姿勢,淡淡地拒絕道:“謝謝,不過,不用了。”
他沒有料到我拒絕得這麽幹脆,一時有些尷尬,慢慢站了起來。
我把泡在水裏的腳收回來,朝他伸手示意,他立刻接住我順勢拉我起來。我放下我的長波浪,全部順在一側肩頭,朝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回頭對侍應生說:“把陸先生的賬單記到我房間名下。”
我握了握他的手掌,低聲說:“祝你周末愉快。”
Bar Salle Blanche,Monte Carlo Casino,Monaco
Private Lounge
時間剛過晚上7點。
即便是至尊會員才能進入的場所,白色大廳酒吧的露台上依然人滿為患。暮光裏星光忽明忽暗漸漸清晰,地中海的美景盡收眼底。西裝革履裙裾翩翩的人兒圍著大轉盤下注,歡呼,暢飲。
我握著香檳,專注地看著超大電視屏上一輛輛一級方程式賽車呼嘯而過,等最終結果出現在屏幕中央的時候,我拿起香檳仰頭一飲而盡。
“我下午看到你在那邊下注了。”
我的眼前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手裏細長的香檳酒杯裏,金色的酒冒著晶瑩的氣泡。陸彥微笑著問我:“你買了誰?和哪個車隊?”
我接過酒杯,輕輕地跟他碰了一下,反問:“你先說?”
“我沒有什麽新意,”陸彥笑笑:“法拉利。”
“唔,確實沒有新意。”我喝了一口香檳,問:“你知道摩洛哥站曆史上贏得最多的車手是誰?車隊是哪一家?”
陸彥搖搖頭。
“巴西車手塞納贏得最多,車隊是麥克拉倫。”我娓娓而談:“今年的杆位在右手邊,而且起步就是一個右拐,很顯然,排位單數在右側的車手有優勢。賽道超車困難,最理想的超車點有兩個,出隧道一個,大回環一個,隻要能追入一秒之內就能打開DRS係統,超車希望遠大於過去沒有DRS的時候。另外,這個賽道對車手不僅要技術更要心態,所以,我當然要買性冷淡風格的拿杆位記錄最高的芬蘭車手,和麥克拉倫車隊。”
“非常佩服。”陸彥對我彎腰,隨後問:“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怎麽樣,現在能給我一個麵子嗎?”
我側頭去看看他的左手,瞟了他一眼,問:“你沒有結婚吧?我沒有興趣對別人的愛恨情仇負責。”
陸彥張開手指給我看,含蓄中透著直白地炫耀和邀請:“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我的房間或者遊艇上看看?”
我挑了挑眉毛,跟他再碰了個杯,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就憑這點兒本事?”
我走到露台邊,放下酒杯,把著寬大的欄杆看星空下的海。
陸彥很快跟上來,移到我身後,胸膛若有若無地觸碰我的肩頭。我沒有躲閃,順勢靠進他的胸窩處,他立刻放下酒杯雙手扶住我的腰,淡淡地說:“其實,在這裏觀星沒有什麽意思,遠不如夏威夷的天文望遠鏡裏看出來震撼。”
我默默地站著看海,不理睬他。
陸彥圈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頭細聲道:“打個賭麽?今天晚上,我一定能讓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看出來了,你喜歡賭博。”我在他懷裏輕鬆轉身麵對他,擰了擰他領帶上飽滿的結,問:“懂下注的女人能讓你興奮?”
“隻有當她有這樣漂亮的長波浪,”陸彥伸手摸我的頭發,溫柔地說:“而且皮膚這麽細膩,身材這麽好的情況下。”
一切按計劃完美地進行著,我幾乎能聽到喬潭的長焦鏡頭相機快門的哢嚓聲。
幾杯香檳之後,我的臉頰泛著粉紅,陸彥在我肩頭輕啄兩下,清清楚楚地說:“走,去我的房間吧。”
我伸手指著露台下方不遠處的海灘,一排棕櫚樹上掛著一個個小彩燈,朦朧隱約三三兩兩有人閑坐:“去那兒,敢麽?”
陸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After you.”
Hotel De Paris Monte Carlo beach
時間剛過晚上9點。
我一邊齜牙咧嘴地撕大腿內側貼著的錄音設備,一邊埋怨喬潭:“你是有多落後?現在淘寶上到處有賣微型錄像筆好嗎?”
“這曾經是FBI的設備。”喬潭也在忙著撕,撕的是繃帶,纏上他的手。
“你就拉倒吧,”我哈哈大笑:“FBI用這個?怎麽樣,手還疼嗎?”
喬潭麵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長出一口氣,說:“萊邇,對不起。”
我套上一件海灘上用的鏤空小裙子,走過去幫他纏手上的繃帶,問:“想通了?”
“沒通,但是,我不應該要你來,”喬潭看著被我扔在地上的東西,說:“雖然是隔著衣服,但是他的手摸在你身上,讓我很惡心。”
我無語。
喬潭和陸彥,曾經是高中和大學裏最好的哥們兒,了解對方的一切喜好,也分享過自己埋藏的秘密。當他一拳一拳暴揍陸彥的時候,作為旁觀者我都能感覺到那種發自心底的深沉的痛。陸彥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因為挨揍而哼哼,隻是咬緊牙關挨過後,脫了襯衣擦了擦血就走了。
我問他陸彥會不會找同夥回來找我們,喬潭說:“在我之後,他根本沒有朋友,老同學都不跟他往來了。剩下的,都是生意人之間的互惠互利,誰會替他出頭?”
包紮好了後,喬潭在我身邊坐下,慢慢地卷起設備那些淩亂的線,說:“不過,喜歡他的女人一直比喜歡我的多,他跟我分道揚鑣後,做得比我成功多了,他處處都比我強。”
我把他扳過來看著我,手指著我自己,問他:“那我呢?”
“你什麽?”喬潭茫然地看著我,莫名其妙:“噢噢,你是說——”
“我覺得你幹的這件事情是愚蠢的最高境界,在蠢人的世界裏,你就是Steve Jobs。但是,我還是陪著你來了。扔下了手裏的工作,扔下了我的家裏人,還得裝成出來賣的女人。而且,我相信,如果你開口,我們事務所裏不止一個人會為你挺身而出。”我攤開手做無奈狀:“我不知道你跟他比什麽方麵?如果是錢,那麽也許他比你有錢多了吧。但是,陸彥能拿得出一個我這樣的朋友麽?明知你賤的無可救藥了,明知可能是火坑,也陪你一起跳?如果你覺得他處處比你強,那你把我放在什麽位置上了?”
(未完待續)
寫到Monaco Grand Prix,我心情很激動,N多年的一級方程式賽車忠粉,還從來沒有在故事裏寫過我最喜歡的賽道之一。雖然因為故事主題限製,不能細寫,但是很享受腦海裏蒙特卡洛街道的每一個拐彎,街邊就是蔚藍大海,還有停滿了豪華遊艇的碼頭。。。
對了,米卡的名字,就是來自芬蘭車手Mika Häkkinen :)
Mika,champion in Monte Car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