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a
寧靜淡泊，人生如茶
在這一瞬間，仿佛是昨日重現，一幕幕鏡頭閃過，讓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我和江勝藍之間的一切，其實就是從“讓我看一看”開始的。
我記得很清楚是一個初冬的夜晚，我剛搬去七姨家不久。因為對路不是很熟悉，天又黑得越來越早，所以每天放學的時候都是江勝藍騎車順路來接我。但是，那一天他去醫院看牙，於是我不得不自己走回去。
也許是巧合，也許就是刻意的，偏偏就是那天出事了。
我沿著平時我們回家的路，經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被人在身後拽住了書包。我回頭一看，是兩個大約16、7歲的男孩子，開口就說：“江藍晨，你把我們的兄弟捅了，以為躲到這兒來我們就找不到你了？！”
我立刻尖叫起來，他們中的一個一把捂住我的嘴，嚇唬我道：“你說，我們要是在你的小臉蛋上也捅一下，會怎麽樣？”
我被徹底嚇懵了，簌簌發抖。
另一個男孩子卸下了我的書包，蹲下來用手電筒照著翻弄，低聲說：“你傻啊？捅她對我們有什麽好處？你忘了麽，他們家特有錢！”
聽到他這麽說，捂住我嘴巴的男生鬆開手，問我：“錢呢？”
我沒有說話，視線落在書包上。他立刻蹲下去跟著那個人一起翻，把我的書本和鉛筆盒丟了一地，然後找到我的錢包。其實，我身上沒有帶多少現金，他們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我開口道：“你們要多少？我可以明天給你們。”
“你以為我們是白癡？”一個男生很凶地問，伸手把我按在牆上，開始掏我的口袋，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我：“身上有錢嗎？！”說著，發現了我的手表和K金小項鏈，便都取走了。
“這手表是名牌，”一個男生拿給另一個男生看，得意地說：“值錢貨！”
我趁著他們談話興致頗高，趕緊收拾書包，然後轉身就想跑。可是，還沒有跑幾步，又被他們追上。高個子一點的男生伸手摸我的臉，笑眯眯地說：“你別跑啊，我們不捅你的臉，還挺漂亮的。告訴我，你多大了？”
我非常害怕，腦子一抽就刻意把年齡往大了說：“16歲。”
“怎麽可能？！”他哈哈大笑起來：“你撐死了頂多14歲！”
說著，他就把手伸進我衣服裏麵，開始捏我的腰。捏了兩下，突然拉開我最貼身的小背心，掌心碰到了我的皮膚。
我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奮力推開他抱著膝蓋把身體縮成一團，“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有人含糊不清地喊我的名字。從遠到近，然後我就看到江勝藍騎著車衝了過來。
對我來說，那個時刻，江勝藍是神一樣的人物。
他很快就趕走了那兩個小混混，撿起我的書包，檢查了周圍沒有漏掉的書本，伸手拉我起來。他把書包夾在後座上，一手把住車頭，另一手牽著我的手慢慢地往家走。
一路上，他都非常非常沉默，一言不發。他的身上仿佛透出一股涼意，從手心沁入我的皮膚，讓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到家後，江勝藍讓我在沙發裏坐好，給我一杯熱水。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說：“哥哥，我想喝檸檬可樂。”
“沒有檸檬，”他很快地說：“我給你切生薑煮可樂。”
他煮完給我們兩個每人倒了一杯，我抱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悄悄地瞟他兩眼，他端坐在沙發裏不知道想些什麽。我忍不住問：“哥哥，你為什麽不喝？”
江勝藍轉頭來看我，目光直愣愣的，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可是，我仔細看看，他又似乎麵無表情。
過了很久，他伸手拿走我的杯子，溫柔地把我摟進懷裏，問：“我趕到之前，他們對你做什麽了？”
我老實地告訴他，他們翻了我的書包，衣服口袋，還摸我的臉。
他的嘴角抽了抽，接著問：“除了摸臉，他們還摸哪裏了？”
我咬著嘴皮子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地說：“還摸了身上。”
江勝藍一下子就暴怒了，抄起我的空杯子往牆上摔過去，罵道：“不要臉的混蛋！”
我嚇得驚跳起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洶湧而出。江勝藍趕緊一把抱住我，哄我：“不是罵你，別怕，別怕，我不是在罵你。”說著，他用手指梳理了我的頭發，拇指在我的臉蛋上輕輕撫摸，問：“你讓我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有種出於本能的抗拒。倒不是覺得江勝藍不能信任，在我心裏他比兩個親哥哥還親。隻是我到了這個發育的年紀，身體有了變化，知道不能給男孩子隨便看隨便摸，哪怕是自己的親人。我拽住衣服，低聲說：“沒有受傷。”
“哥哥我餓了，”我看他沒有反應，接著說：“七姨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他們今天晚上可能要半夜以後才能回來，”江勝藍對我說：“冰箱上貼了紙條了。”
“那你做飯吧，”我說：“我肚子餓。”
“不行，你讓我看一看，”江勝藍堅持道：“萬一有傷呢？我怎麽對你爸媽交代？快點兒！不然我生氣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地把外衣脫了，穿著我的短褲和背心。這時候才看到，胳膊上和大腿上都有淤青。
江勝藍去絞了一塊熱毛巾，幫我熱敷在淤青的地方，很輕柔地按揉。我大腿的皮膚非常白皙，而他由於整個夏天都在外麵打球踢球的，手背皮膚黝黑。如此的反差，看起來似乎有些古怪。也許他也感覺到了什麽，看得格外認真，一瞬不瞬的。
他給我熱敷胳膊的時候，突然低聲問：“衣服裏麵呢？還有沒有淤青？”
我掃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他也不好意思，說完話臉都漲紅了，呼吸也有些急促。我下意識地拽緊了背心的下擺，說：“沒有，肯定沒有。”
江勝藍這才抬眼看了看我，丟開了毛巾摟住我的肩膀，輕輕地捏了捏，說：“以後放學，你必須在學校門口等我來接你。不可以一個人走，知不知道？”
我當然願意他來接我，但是又覺得不太現實，畢竟他高中了，功課越來越忙，便問他：“那你補課呢？我怎麽辦？”
“我會溜出來的，”他非常肯定非常坦然地說：“你放心！”
我咧開嘴對他燦爛地笑，覺得他真的對我太好了。他也終於露出一個笑容，拽拽我的頭發說：“今天的事，你別告訴他們了。一來你爸媽會很擔心你，二來他們也會覺得我沒有照顧好你，也許會把你帶走的。你聽話，我給你買你喜歡的那些漫畫書。”
我爸媽從來不肯給我買漫畫，怕耽誤我已經不怎麽樣的成績。聽到他這樣說，我興奮得心跳加速，撲過去抱著他的腰胡亂親了親他的肩膀，對他保證：“我肯定不說！”
江勝藍一手扶著我的肩頭，另一手摸我的臉，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湊過來要親我的額頭。我自然而然地仰起頭，閉著眼睛給他親。沒想到，他的嘴唇並沒有落在我以為的地方，而是落在我的嘴唇上。幹脆利落的一下，幹燥裏又有點濕潤。
等他跑去廚房做飯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可心裏不敢確認，我是不是被他親嘴了？
此時此刻，清清楚楚地想起那一天，我控製不住衝著他尖叫：“我為什麽要給你看？！”
“你最好不要再惹我了，你惹不起我。”江勝藍冷笑一聲，我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上衣就被撕開了，扣子蹦出去滿地打滾。他審視的目光既沒有溫度也沒有情感，粗略地把我的身體瀏覽了一遍，然後起身去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脫掉了被我撕破了襯衣，切開的手指上也裹上了邦迪創可貼，另一隻手拎著我的醫藥箱。
江勝藍把我抱到床上，脫下我的衣服和裙子，隻保留了內衣和內褲。他徐徐動作，有條不紊的樣子讓我感覺無比的挫敗。仿佛渾身被抽了骨頭，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力氣，挪動一下手指都有困難，基本上是軟軟地任他擺布。
他用蘸著碘伏水的棉簽一點一點地擦拭我身上亂七八糟的傷痕，眼神專注而平靜。我知道他心裏已經很憤怒了，每一次他出離憤怒的時候，臉上都會顯得若無其事，但是嘴唇會下意識地抿成一個左高右低的弧度。我覺得他自己並不知道我能看出來這點，亦或許，即便是知道他也控製不了。
每當棉簽碰到我的時候，都會把我刺激得一跳一跳。然後刺痛仿佛一條條細密的線，鑽進我的身體深處。我一直咬著嘴唇盯著他的臉看，突然，我開口低低地喚了他一聲：“哥哥。”
江勝藍停住動作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說話，便又繼續。
我再喊了他一聲：“哥哥。”
“嗯？”他的表情有些鬆動，問我：“幹嘛？”
“你過來一點，”我看著他左側肩膀上的刀疤，說：“我有話對你說。”
江勝藍有些防備地看我，等著我說話。
“你靠過來一點好嗎？”我的語氣帶著撒嬌的意味，說：“我沒力氣大聲說話。”
他順從地彎腰靠近我，我輕輕地問他：“有這麽多女生喜歡你，你為什麽要嫖妓？”
江勝藍一愣，正要起身的時候被我一把摟住脖子，圈緊。
我在他耳邊軟綿綿地說：“你知道麽？我真想咬你一塊肉下來。”
“哪一邊？”江勝藍的語氣淡到沒有一絲情緒，問我：“想咬哪一邊？”
“左邊。”我說。
他很快丟掉手裏的棉簽，趴到我身上來，準確無誤地把左側肩頭放到我嘴唇上。
我張嘴狠狠地咬住，牙齒嵌進皮膚裏。我能感覺到他肌肉一陣抽緊僵硬，對疼痛有本能的反應。
“你咬完了，必須給我道歉，”江勝藍輕描淡寫地說：“我可以當你沒有說過之前那些話。藍晨，我可以原諒你。”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