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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何昶的臉看，“撲哧”一聲笑出來，說：“每個人聽完故事，都跟你差不多表情。”
“你還能笑？”何昶皺眉道。
我說：“別把我去套公式。”
“什麽意思？”
“大部分人都喜歡把我往公式裏套，覺得經曆了這些事情，我會恐懼黑暗，我會恐懼男人的觸碰。似乎我不表現出這些特性，是一種不正常的現象。”何昶的皮膚實在太好，我忍不住又伸手在他小臂上撫摸起來，慢慢地說：“我確實怕過，好幾個月晚上難以入睡。但是，後來我發現了，再怎麽害怕，天總是會黑，夜晚總會降臨，覺總是要睡的。可能，這件事最大的後遺症，是我比較暴力。不瞞你說，我拿刀捅過江勝藍。他肩膀上的刀傷，是我幹的。”
說完，我抬眼看看何昶，問他：“你怕不怕我？”
何昶白我一眼：“如果你拿刀捅我，我肯定會害怕，還用問嗎？”
“你知道我不是問的這個，”我點破何昶對我裝傻，把頭發抓成中分，微微垂下遮住半張臉，用恐怖電影裏那種很變態的眼神看著他說：“有我這麽一個血腥暴力又情緒不穩定的女朋友，你不怕嗎？”
“被你這麽一說，怕是有點兒怕的，”何昶歪著腦袋想了想，說：“但是也覺得很刺激，很非主流的，死了都要愛的那種。”
我被他說得咯咯笑，抱了他的胳膊貼上去：“事情到了你這裏就都不是事兒了！”
我們沉默地躺了一會兒，燈光實在太明亮，刺激得眼睛很酸脹。我先熬不住，一骨碌爬起來把燈都關了。躺回床上，何昶幫我們蓋好被子，把我的手抓進被窩裏。
這個姿勢有點別扭，何昶索性翻身過去，順帶著把我也擰了過去，讓我從身後抱住他，然後讓我的手貼在他胸口上。我親親他的兩塊肩胛骨中間的部位，低聲說：“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嚇唬你的。”
何昶老半天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悶悶地說：“你爸媽沒有把你大哥腿腳打斷嗎？”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還在想那件事，便說：“差點打死他，是我抱著我哥哥不讓他們打。他是個頭腦非常簡單的人，壓根沒有想過這算綁架。他是想讓爸媽著急，然後胡亂塞錢給他。就在小屋子裏，他怕我受涼，還把他的外套給我披著，把盒飯裏我喜歡吃的菜都挑給我。他心疼我的，隻不過，他。。。”
我想不出來合適的形容詞，便沒再說下去。
何昶的胸口緩慢而有規律地起伏，他的身體溫暖舒適，我貼在他背上很快就昏昏欲睡起來。可是又覺得想對他說話，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其實我大哥上學的時候成績還是很好的，尤其是數學，我上小學前就會做很多數學題，都是他教我的。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好像還出去參加過什麽競賽呢！當然，那是在他吸毒之前的事。江勝藍為了要超過他，沒少下功夫。。。後來就沒得比較了，我的兩個哥哥都是壞榜樣反麵教材。隻有江勝藍，是模範哥哥，專門襯托他們兩個的不成器的。”
“那你為什麽用刀捅他？”何昶的聲線磁性而厚重。
“我生氣，控製不住了，”我打了個哈欠，鼻音濃重：“我還幹過更惡劣的事，不過不能告訴你。不然，你就不喜歡我了。”
“你現在還生他的氣嗎？”何昶捏了一下我的手心，我已經開始入睡，被他捏回來：“我看你們兩個還是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嗯，他不願意給我道歉，我拿他沒有辦法，”我往何昶身上擠了擠，臉埋進他背部的線條裏，說：“我也隻能說說狠話，還能怎麽樣？”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