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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無情也動人(53)—— 愛上人渣

(2015-03-09 17:39:00) 下一個



我和藍虞兒沒有在派對上停留很久就回去了,我給李九一打了個電話,問他:“小正怎麽樣了?”

“掛水呢,沒事。”他不願意跟我多說,草率地把我打發了。

我在出租車上給沈吟久打了個電話,他說葛昆正準備走,我讓他再留她一會兒,等我過去打個招呼。

藍虞兒問我:“怎麽肯拐彎了?”

我不理她。

其實無論怎麽樣,我覺得還是跟葛昆見一下麵比較好。有時候,女人都容易自欺欺人,看不見摸不著就當不存在。我必須在她麵前刷出點存在感來,別不把我當回事兒。

我趕到沈吟久的實驗室,他正在跟人家工作人員弄機器,葛昆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他們忙活,百無聊賴的樣子。她是個圓臉姑娘,特別特別圓的那種圓臉,還紅撲撲的,看著很本分善良招人喜歡的模樣。隻是她跟很多姑娘一樣,隨大流紋了眼線,紋得不太好,看著特別明顯,還顯得假假的。

見我進來,她馬上就站起來了,對我笑:“葉曈。”

“真不好意思,讓你等我。”我快步過去跟她握手,說:“隧道裏那段有點堵。”

“沒事沒事,”她特別爽快地說:“我晚上又沒有事,旅館就在對麵。”

沈吟久過來拉我,問:“晚飯吃得怎麽樣?”

“一般,”我說:“東西都做得很好看,可太西式了,我吃不來。”

“我給你留了個白煮蛋,是家裏帶過來的,你去桌上拿。”他看了看手表,說:“機器今天估計是裝不完了,明天再繼續。”

我看到地上擺了好多個袋子,忍不住問葛昆:“你一個人帶這麽多東西來?”

“吟久告訴家裏你大病了一場,他想給你弄幾隻珍珠雞過來補一補身體。”葛昆走過來打開袋子給我看,說:“本來說是讓人帶上長途汽車他去拿,現在既然我過來,就直接殺好了洗幹淨拿過來,省得你們不好收拾。”

葛昆指給我看她收拾好的雞,已經斬塊,仔細地裹在塑料袋裏。沈吟久說:“我們附近找個小飯店,給錢讓人家幫忙燉個湯,實在不行我自己用電磁爐給你燉。”

我忍不住說:“太麻煩了。”

“不麻煩,”沈吟久已經去拿了雞蛋給我剝殼,說:“隔壁宿舍就有電磁爐,借用一下不就好了。”

“我又沒說麻煩你!”沈吟久再怎麽為我做事我也心安理得,我給他摘掉衣服上的一個毛球,說:“我是說麻煩小葛姐,收拾得這麽幹淨,又那麽遠的路拎過來,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葛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以前我帶過更多的東西,這點算什麽啊!”

說真的,我覺得她一點都不做作,特別坦蕩蕩的一種態度,我挺樂意親近她的。我說:“小葛姐,明天我帶你出去轉轉吧?他還要接著裝機器,我替他盡盡地主之誼。”

她想了想,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早上十點之前想到徐家匯的港匯廣場。”

沈吟久插了一句,說:“剛才說這麽半天了,你還是要去?”

“去!我當然要去!”葛昆看他一眼,說:“你就別再說了。”

“好像商場十點才開門呢,不用這麽早。”我說:“我覺得我們十一點到那裏,逛一陣子剛好吃午飯。”

“不行,我十點之前得到那兒,有要緊事。”葛昆說:“葉曈,其實你不用陪我,我知道地鐵能坐到徐家匯,問一下準能找到地方。”

我看她很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小葛姐,你有啥事啊?”

“我想幫我男朋友一把,”葛昆麵無表情地說:“他總是想著要紅要紅,我就幫幫他,包他走紅!”

我聽著不太對勁。

記得那有天打點滴的時候,黃娟趁著休息跟我擠在一起看八卦雜誌,看著那些一夜走紅的網絡人物,她羨慕地說:“啥時候我們也找條捷徑走紅一把,立刻就不用這麽沒白天沒黑夜的幹活兒了!”

李九一進來拿東西,聽到了,說:“有捷徑,你明天拎桶汽油,去人民廣場自焚,立馬包你走紅。”

我很擔心地看了沈吟久一眼,他對我扁扁嘴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就岔開話題,問葛昆:“你住哪裏?我明天九點就去找你,然後陪你去。逛街就是要兩個人才有意思,自己瞎轉悠看上什麽也沒有人可以商量,你說是不是?”

葛昆看了看我,突然說:“葉曈你陪我下去走走,聊幾句吧?”

我立刻就同意了,我想她是有話要說。

果然,葛昆走到電梯裏就對我說:“我男朋友是個人渣。”

我問她:“那你還愛他幹什麽?”

“我愛上他的時候,他不是人渣,是個有理想有抱負,還很寵我的男人。”

葛昆說:“沈吟久從來不給我短信,但他會半夜給我發短信哄我高興;他會告訴我,不必要求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在一天裏做完;他甚至記得我們是哪一天認識的,給我買禮物帶我出去吃飯慶祝。這些,我從來沒有在沈吟久這裏得到過。”

葛昆接著說:“可現在的他,會把我買給他的東西去送人;會出差到了機場才打個電話告訴我;我們吵架之後我再怎麽哭,他就隻顧著打遊戲。”

其實,人渣也不是一天煉成的。

人渣的初始,很可能是個知情識趣溫柔細膩的男孩子。

在浮華的誘惑之下,本心漸漸露出來了。

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她才好,隻能重複了一遍陸澎對張麗萍自殺事件發表的看法,說:“人生路這麽長,難免愛上幾個渣,沒什麽大不了的。”

“最恐怖的是,隻要他對我說聲愛我,我就忍不住特別犯賤地覺得,為他怎麽吃虧都是值得。”葛昆問我:“這是不是鬼上身?”

我撲哧一聲笑了,說:“不是吧?不然你看那麽多戀人分分又合合的,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舍不得,不管對方是不是人渣,就是舍不得而已。”

葛昆問我:“你知道沈吟久是怎麽勸我的?”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他怎麽說的?”

“他說,你們曾經是真心相愛的。不管最後怎麽樣,都不是一件壞事。”葛昆深吸了一口氣,說:“女孩子一輩子,應該要認真談一場兩廂情願的戀愛,別計較結果。和愛情曾經存在過的意義比較起來,結果其實微不足道。”

說實話我跟沈吟久的想法不一樣,如果我拚盡全力後得不到結果,肯定會特別不甘心。他卻對任何事都有著一份隻求曾經擁有的從容淡定,從不強求結果。

也許是男女有別,也許是年紀未到。

我是活不到他這樣的明白,這樣的坦然。



(獅子座,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在路上,請給我打一個電話,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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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愛茉莉為餌 回複 悄悄話 愛上人渣的事常見,
各種受傷各種拔不出來。
女生麽,
一旦愛上了,
就什麽都不計較的全心付出了。

其實每個人開始學會愛自己的時候,
就會比較容易把自己拔出來了。
在路上...... 回複 悄悄話 瓶子,我給你發了悄悄話。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Ellen:

喜歡沈哥哥對任何事都有著一份隻求曾經擁有的從容淡定,真心付出卻從不強求結果。可是年輕時的我們和小葉子一樣活不到他這樣的明白,做不到他這樣的坦然!我相信在每個人的青春裏,愛情都曾經來過,可是走著走著就散了,我們總想做把握結果的聰明人,喜歡猜心,也許猜對了別人的心,卻也失去了自己的,害怕給心,因此也未必得到別人的全部真心。一生該有一次認真談一場徹底投入的兩廂情願的戀愛,別計較結果,僅僅是為了那個他而忘了自己,因為這份張揚的情感,往後日子不再有!或許在我們的一生中可以愛很多個人,但隻有一個會讓我們笑的最燦燦,哭的最傷心,即使事隔多年,早已各奔東西,可是這個人還是會留在了我們的生命裏......青春的遺憾往往在於年輕時我們不懂愛情,年輕時我們愛自己勝過愛愛情!為了追求所謂的一輩子的結果,卻輕易放棄了觸手可及的愛情,也許僅僅是那麽幾步之遙,再回首時卻是一生距離!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麽就能那樣簡單
而又是為什麽人年少時
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裏你是否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麽倔強
現在也不那麽遺憾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BabyAndy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嗨,說的也是大實話。路還是靠自己走,別人無法代走。祝你旅途愉快!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我發送得很著急,生怕一進站沒有信號了,我就悲催了!

還好,有的。

VIA的無線網絡很給力!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BabyAndy' 的評論 : Andy我勸你還是別操這份心。

人和人不一樣,某些人就是有點受虐傾向的。她喜歡小虐心,而人渣剛好滿足了她這方麵的需求。我以前有一個朋友,勸開之後重新找,還是一樣的類型一樣的結果。你以為她不知道那個人又多壞嗎?她都知道,但還是喜歡,有什麽辦法呢?

purplebamboo 回複 悄悄話 “曾經是真心相愛的,不管最後怎麽樣,都不是一件壞事。 女孩子一輩子,應該要認真談一場
兩廂情願的戀愛,別計較結果。” 很讚同這個觀點!
不過,如果後來發現是人渣,真心希望能很快走出來,不要和人渣糾纏太久! 有時,不幸運地,
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代價難以承受。
“在火車滑進Union Station的那一刻,我按下發送鍵” -Great timing, 好有成就感:)
BabyAndy 回複 悄悄話 瓶子寫的不錯,寫出了普遍存在的一個現象--愛上人渣後,身不由己。嗨,這章我看得真是很有感觸,又很痛心,因為我身邊的一份朋友正在經曆同樣的事情,別人怎麽勸都不管用,真像是飛蛾撲火,怎麽辦呢?
BSL 回複 悄悄話 有時“愛情曾經存在過的意義”是女孩子成長過程中必經的一課。 讚瓶子的 “在火車滑進Union Station的那一刻” !!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在火車滑進Union Station的那一刻,我按下發送鍵,更新一章!

:)
GYS 回複 悄悄話 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所以即使有男人壞至人渣,女人則愛之彌深。世上事就是這麽任性,這麽不講道理。
百合 回複 悄悄話 太好了,謝謝瓶子!
紅巾 回複 悄悄話 讚!
“和愛情曾經存在過的意義相比較起來,結果其實微不足道。”
wyh63 回複 悄悄話 更新了
七安瓜片 回複 悄悄話 女孩子一輩子,應該要認真談一場兩廂情願的戀愛,別計較結果。和愛情曾經存在過的意義比較起來,結果其實微不足道。” 記下來以後講給我女兒聽!
xiaobaitu88 回複 悄悄話 好看,喜歡沈的淡定
源寶 回複 悄悄話 人生路這麽長,難免愛上幾個渣,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句話反複回味!碰到一個渣有可能毀人一輩子,要堅強的走出來,也不容易!
源寶 回複 悄悄話 Five
purplebamboo 回複 悄悄話 驚喜啊! 謝謝瓶子!
solene 回複 悄悄話 瓶子真勤快,讚一個
GYS 回複 悄悄話 1
BabyAndy 回複 悄悄話 大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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