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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涼風細(88)—— 千帆過盡

(2014-07-29 11:10:41) 下一個



我和小喬肩並肩躺在床上,恍惚間覺得我們又回到從前。

那年的冬天特別地冷,學校的暖氣係統出了問題,正在搶修。我們倆給凍得根本坐不住,就把所有的被子和羽絨服都蓋在身上,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小喬把手伸進我的衣服裏上下其手,說:“冬醒你的皮膚真好啊,摸著真舒服。要是以後我找不到男人愛我,就跟你同性戀。”
 
“想得美!誰跟你同性戀!”我罵她:“別摸了,再摸我就不客氣了!”
 
然後我們倆個就莫名其妙地傻笑。

今晚,我真是累得手都抬不動,可卻一直不能入睡。我轉頭去看看小喬,她的眼睛也是睜開著,望著天花板。

我靠過去擠了擠她,說:“咱們都老大不小的了,能不瞎折騰了嗎?小天還是個毛頭小夥子,衝動起來沒刹車閘的。萬一弄出點事情來,你想過後果嗎?”

小喬沉默了好一會兒,歎氣道:“冬醒,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說:“行了,咱們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你騙誰呢?”

小喬翻身麵對我,有些尷尬地低聲說:“我隻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我沒有吸引力了。”
 
“那,勾得他一衝動把你睡了,就是有吸引力?”
 
小喬沉默不語。

我閉起眼睛來,輕聲說:“汪海經常問我你怎麽樣了。你呢,從來沒有問過他一次。”

“他還能不好嗎?”小喬說:“除了不知道該往哪裏花錢,他沒有別的煩惱。”
 
“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我側身過去看她:“當初看上他的錢的人是你,現在跟他的錢有仇的人也是你。你到底要幹什麽呢?從開始到現在,人家汪海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別這麽沒良心。他選擇留在這裏創業,多多少少也是為了你。”

小喬無奈地說:“你覺得我和他,還能再回到一起嗎?其實,有時候我也很想他,可是一想到他家裏人,我就覺得受不了。之前那段日子把我給過怕了,他媽媽整天想著怎麽把我趕走,你說,這日子怎麽過?”
 
我沒法說話了,小喬的話是在理上的。

我記得以前每年過年跟我爸回老家,奶奶都會領著我們幾個小東西打麻將。大人們就坐在我們身後指點江山。

我特別喜歡做大牌,雜毛小胡牌我是看不上的。我爸一般都支持我,鼓勵我沉得住氣,耐得住性子。有一次我做了清一色的萬字,單吊九萬。我爸讓我拆了換筒子,我死活不肯。都已經成氣候了,我哪裏舍得推倒重來啊!

我爸說:“你也不看看,九萬估計已經被人家暗杠了,你在這裏死等,有什麽用?” 他硬是把我的萬字拆碎了,做了一副小雜毛,最後順利地自摸胡。

我推倒了牌不開心,扁嘴說:“這麽小,有什麽意思啊!”

我爸說:“再小,咱們也是贏了不是?你打牌有野心固然好,可懂得變通更重要。你死撐到最後,除了輸,還能有什麽好結果?一條路已經走到底,發現不通,就要懂拐彎。”

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在我看來,小喬和汪海還能再試著往前走走,可也許在小喬看來已經到底了,所以她要拐彎也是無可厚非。更何況,女人一輩子的幸福,誰都不想賭輸。

小喬幽幽地說:“我越來越覺得,汪海的條件,其實真是比我好太多了。就算我們能再回到一起,我估計也留不住他幾年。我還是應該實際一些,找個條件普通的,能留在這裏好好生活就很好。”

我似乎感覺到她語氣中的一點什麽言外之意,問她:“你是不是有人了?”

小喬說:“也不能算吧,就是上次我賣房子時候,買房那邊的一個中介,聯係過我幾次。想約我吃個飯什麽的,我還在考慮要不要試一試。”

小時候,我們都喜歡做計劃定目標,然後踏踏實實地去奮鬥。可長大後才發現,人生的目標再怎麽製定得完美,真奮鬥起來時卻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找男朋友也是一樣,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標準在不斷地調整,在降低,在切合著自己的實際。我們公司裏的一位未婚的大姐,閑聊的時候總愛對我說:“冬醒啊,趁著年輕,早點定下來吧!別太挑了。我當年,對男人的要求是不能低於1米80,然後1米78,然後1米76,現在我隻希望能找一個別比我1米65還矮的,頭上還能有頭發的,就滿足了。”

我等了一會兒,問小喬:“那你要不要試一試?”
 
小喬翻了個身,摟著枕頭睡了,說:“我還沒想好。”

我也翻過去背對她,想,小喬跟我其實真是一樣一樣的。

我們兩個,都傷在“哀大莫過於心不死”這句話上。

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未完待續,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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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28)
評論
shilin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笑笑藍魚兒2014' 的評論 : 地板也不錯。喜歡你的幽默!
shilin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人的一生有很多無奈和糾結,隻要你給一個美好結局就行。
shilin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tinkering' 的評論 : 我還是喜歡看瓶子過往的大好結局。正因人生不完美,小說裏的某種美好才給人期待。
柴米油鹽咖啡茶 回複 悄悄話 瓶兒這故事也太應景了,純屬虛構,跟現實還是如此雷同。我們對貪官汙吏深惡痛絕,趕盡殺絕隻有拍手稱快,可用小麥和冬醒美好的愛情一同陪葬,終究會有些不忍。不過現實中也不乏父母收監,子女流放海外,異地再世為人的例子,手裏還握著對手的證據相互製約保全性命的。天意手裏有小麥存的貨,看冬醒能否替小麥出頭,冒的風險會極大,天意有家族利益不會出麵,但不會見死不救,從旁暗中協助也許?
tinkering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紫米' 的評論 : 太牛逼了!
tinkering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小麥回不回來,都OK. 其實他回不來,那樣的寫法,更真實,貼近現實,接地氣些?人生就是不完美的?需要的是在不完美的人生中尋求自己的價值和幸福。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遛完狗回來一看,我的故事結局變成自助餐了。還不是一般的自助餐,都是世界名著級別的結局。

你們都太厲害了,我不得不服氣啊!我隻是做了一個小麥回不來的假設,立刻被揪出來無情的批鬥。

對於群眾們震耳欲聾的呼聲,我聽到了,一定會考慮的。
快樂工程隊 回複 悄悄話 冬醒這個救生圈還沒發揮用場呢!
紫米 回複 悄悄話 我也來湊熱鬧想幾個結局。
一是(傲慢與偏見)(理性與感性)結局。稍有波折,最後在一起。小麥的爸爸大伯關鍵時候抗下所有的罪責,小麥得以解脫,從此遠離複雜腐敗的圈子,和冬醒在加拿大過著平凡簡單的日子。以小清新喜劇收場。
二是(簡愛)的結局。簡愛絕望的離開,差點嫁給牧師,可冥冥中聽到Rochester的呼喚,又回到他的身邊。瘋女人死了,房子燒了,Rochester瞎了眼睛,殘了手。經過許多苦難,兩人在一起。冬醒幾度想放下,甚至在知道小麥結婚,或小麥沒結婚卻頂了家裏的罪被判了10-15年,冬醒卻始終放不下。或是發揮了她重要的救生圈的作用,幫助小麥早日出來。或是小麥知道冬醒還在等他,頓時充滿了求生的欲望,想盡辦法早出來。當然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少的。可最終兩人能在一起。
三是分手版的。小麥或是娶了瘋女人無法脫身,或是坐了10年的牢。冬醒不死心的等了小麥5年,終於和別人結婚了,過著平淡幸福的生活。10年後,冬醒再見到小麥,百感交集,故事繼續還是結束?
四大家接著來想象。。。。
瓶兒可以寫幾個結局。我們誰愛看那個看那個。
happychloe 回複 悄悄話 太著急,所以養肥了幾天才看。
小天的衝動是很正常,那樣的心情那樣的場景,一個深愛著的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不這樣才不正常,隻是冬醒對他沒感覺而已。假如換了小麥,就正常不過水到渠成了。所以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張紙。
小喬這樣的女孩,現實生活中挺多的。
我喜歡米卡麻的這句描寫“其實從一開始,我心裏就知道結局,卻忍不住想要不自量力地想靠自己去改寫,真的很幼稚。”,冬醒是個骨子裏有野心的不甘平庸的,愛過了試過了,但小麥那個世界離她能駕馭的能力太遠了,結果會怎樣,看她的命了(看米卡麻怎麽安排),畢竟現實生活不是童話。

欣賞米卡麻麻的寫作靈感!
門前金草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沒有小麥,是感覺受不了,瓶子把他塑造的太有魅力了。還有誰能出場讓小麥黯然失色呢?且等瓶子妙筆生花。。。
5376231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流光溢彩時' 的評論 : 我先來一磚頭, 大家來罵我設計。 小麥為了救老爸, 還是和瘋女人結婚了, 沒有入獄。 但是小麥對瘋女人非常冷漠,沒有sex, 瘋女人終於受不了小麥的冷漠, 離了婚。小麥一分沒留, 去了加拿大和冬醒幸福在一起。
流光溢彩時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啥也不知' 的評論 : 說得太有道理了,我們可以幫瓶構思一下怎麽讓小麥回來,群策群力。
紅巾 回複 悄悄話 喜歡小麥, 但是如同瓶子妹妹說的一樣, 現實中換了男主也不是不可能, 也可以有幸福.

下麵換不換男主, 瓶子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白哥哥也可以和冬醒打造幸福的. 支持你!!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Aspley30' 的評論 : 莫桑心,抱一下。
啥也不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將在外軍令還有所不授呢。

他們在國外好好過日子,結婚,生娃,隻要過的好,他父母幹嘛呀。他父母對她有意見不就是她花錢太多(我讀文章的理解),認為她不是過日子的人嗎。那他們就好好過唄。
LOL。
Aspley30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俺一直在投小麥一票,你的假設把我打擊的不輕,嗚嗚...
啥也不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回不來就回不來吧,咱也不是不能放下。

不過童話不就是男主和女主幸福在一起嗎。目前為止男主還是小麥吧。難不成到這十幾萬字,要換男主了,千萬別說是白哥哥哈,真心受不住。

但是的但是,這咱說了不算,你說了算。你怎麽寫我們就怎麽看吧。

嗚嗚嗚,我先替小麥哭一下。
祝福冬醒。
Aspley30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 不會吧?瓶子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啥也不知' 的評論 : 也不是完全這麽說。其實小喬的心裏也放不下汪海,畢竟麽,被汪海捧在手心裏這麽久,她已經習慣那種待遇了。而且,她最大的問題還是來自汪海的父母,並不完全是錢的問題。

現在雖然知道要降低標準,但是並不太情願的。她想開始新的生活,又對汪海沒有完全死心,還會抱有那麽一點點幻想。

僅僅在這一點上,她和冬醒有些相似。想從頭來過,又舍不得放下過去。糾結。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月下鳥' 的評論 : 小麥的情況確實很嚴重,所以他很可能就回不來(先假設一下)。但是就算他不能回來,冬醒也可以找到幸福的,也可以不是悲劇,隻不過挺遺憾而已。

我們大多數人,都談過超過一次的戀愛,不成功的原因很多,但是最後我們也都找到幸福了。我就是比較擔心支持小麥的同學們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把我罵死。
月下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羊脂玉淨瓶' 的評論 :從寫故事的角度來說,你的情節不算拖遝。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原則:一不涉黃;二不寫悲劇。成人的愛情童話確實是很多人的喜愛。你這篇的童話涉及官二代和國內現在轟轟烈烈的反腐運動(有人戲稱二次“文革”)。如果你後麵的情節輕輕鬆鬆折回去,比如小麥坐幾年牢又回去和冬醒在一起,那麽這和現在時代背景就會相差太遠,中國的貪官和他們涉案的後代及親朋目前看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把這個故事寫成悲劇似乎順理成章一些,因為前麵你把小麥的處境寫得太嚴峻了。
不過你也說過,就是一個故事。可是你寫得太好,讓我覺得這就是生活裏的事情。期待你的峰回路轉的更新!
啥也不知 回複 悄悄話 小喬和冬醒情況還是差別挺大的。
小喬是可以選擇和她男友在一起的,雖然他家裏人不同意。但如果他們自食其力,在多倫多住下去,結婚,往下發展,家裏人的態度會轉變的。隻要努力,他們完全可以在一起。兩個人都是自由身。如果他們選擇不在一起,那隻能說她當初看上汪海錢的因素重了些,現在失去了經濟支柱,發現她的男人本身無力養家,她自己也撐不起來,想找其他的男人,過的輕鬆一些。她要是自己努力,要是汪海也努力自立,他們感情在那裏,在一起繼續根本不時問題。

冬醒這個比她要難多了,主要是男方都不是自由身,而且動一發牽全家。她一個小女子,真的是想撐,撐不住。那才是欲哭無淚,想使勁才發現自己的力氣是如此的渺小。我個人覺得,她們兩個的痛,完全不同呀。
紅巾 回複 悄悄話 我是不是過時了? 總覺得兩個成年女性睡一起還有皮膚接觸, 感覺怪怪的.
羊脂玉淨瓶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月下鳥' 的評論 : 謝謝你喜歡。

不過,我這情節才曲了一下,都還沒有折呢!個人覺得離曲折得差不多還有點距離。是不是你覺得情節太拖遝了?

月下鳥 回複 悄悄話 很喜歡你文章的故事情節,不過太長的話會影響你整篇的效果,情節曲折得差不多就行了。
笑笑藍魚兒2014 回複 悄悄話 地板
wenhao1 回複 悄悄話 shafa!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