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出生在一個夏日炎炎的午後。
何賽早上去超市買了點東西,中午吃了碗麵條,洗碗的時候好好的突然羊水破了。她也沒有恐慌,在門口打了出租車去醫院,躺在病床上之後才給韻舒和鬱曉東發了短信。等他們風風火火地趕來時,Summer已經躺在何賽邊上了。
Scott夾著兒子衝進來,一看到Summer便大喊一聲:“She is so pretty! Jason, look! This is your future wife, say hello to her!”
Jason顯然對這個皺巴巴的future wife不太滿意,哼哼了兩聲,吐了個泡泡別過頭去不想再看。
大人們驚喜地圍著Summer看不夠,她完全地繼承了程顥的眼睛和鼻子,韻舒猶豫了幾次,還是忍住沒有提起程顥的名字。
何賽看著韻舒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好笑:“她長得可像她爸爸,是不是?”
韻舒眼睛一紅,沒有說話,鬱曉東拍了拍何賽的手:“臉型像你,漂亮。”
何賽恢複得很快,產後三個月,她就回去上課了。Scott推薦了他家裏的一個親戚來幫何賽帶Summer,蘇珊阿姨有著典型的英國人那種古怪的脾氣,但是心地卻是極好,對待何賽和Summer都盡心盡力。很多時候,何賽覺得她就像是她的母親,嚴厲又慈愛。
何賽特別愛看著Summer睡覺,她睡著的樣子跟程顥一模一樣,何賽常常久久地凝視著Summer,似乎能從她嬌嫩的眉眼裏能看到另一個人的樣子。她不知道那個人還好不好,會不會在她念著他的時候也剛好在想著她。可她又轉念一想,也許,他沒空想她,他要忙著帶另一個孩子。
鬱曉東對待Summer,幾乎就是視如己出,他越是這樣,何賽就越是揪心。她也想能回到初初認識鬱曉東的那個時刻,可他們就像是相交的兩條直線,過了那個交點之後,便越走越遠,再也回不去了。
很多次,何賽企圖找鬱曉東談一下,她不希望自己拖累他又耽誤他。可是鬱曉東從來都不給她這個機會,他的心思太過伶俐,總是在她要開口的前一刻把她攔截住。
他們真正地分開,是在Summer滿一歲的那天。當時,何賽仰躺在客廳的長毛地毯上,把Summer放在自己胸前推上去,鬆手讓她掉下來再接住著玩。Summer喜歡那短短一刻失重的感覺,咯咯咯地笑。
鬱曉東本來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但看到她們玩得這麽高興,忍不住湊過來看。何賽便有意把Summer拋得高一些,讓鬱曉東接住,然後他鬆手,讓何賽再接住。這麽玩了一陣子,何賽有些累了,臉色漸漸泛紅,額頭上也密密的聚集了一層汗。鬱曉東便把Summer隨手放進了邊上的搖籃裏,然後伸手去拉何賽起來。
何賽拉著鬱曉東的手剛一用力,卻把鬱曉東拉了下來,正壓在她身上。何賽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鬱曉東已經吻住了她的嘴唇。何賽本能地咬緊牙關想側過頭去,但是鬱曉東一手固定了她的頭,另一手在她下巴那裏用力一捏,何賽吃痛,鬆了鬆牙關。隻這一瞬間,鬱曉東就把舌頭探了進去,他一點沒有客氣,在何賽的嘴裏掀起一陣風暴,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何賽悶悶地哼了幾聲,鬱曉東略略地放緩了一下動作,何賽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可她的力氣跟他相比簡直就等於零。鬱曉東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何賽的臉,她的臉色越發的紅,一直紅到耳根,嘴唇上還有著他的一點口水,看起來亮晶晶的,格外吸引人。何賽見到鬱曉東的雙眼裏充滿著情欲,心裏暗暗道不好,立刻掙紮了起來。
鬱曉東牢牢占據著有利的姿勢,加上男人的力氣大,幾乎就是兩下子,把何賽的上衣給脫了下來,然後雙手按住何賽的手臂固定在她身體兩側,低頭就含住了她一邊的胸。
何賽瘋狂地踢著雙腿,可鬱曉東正坐在她胯上,怎麽都踢不到他。何賽隻能哭喊了起來:“曉東,曉東,你別這樣,你停下來!”
在這個時刻,鬱曉東哪裏能聽到她喊,根本就不為所動,隻是不斷啃咬著她的胸部。何賽漸漸地冷靜下來了,她想,如果真的要發生,她阻止不了。更何況,她虧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他如果真的想要,她也願意給。於是,何賽停止了掙紮,靜靜地躺在他的身下。
鬱曉東感覺到了何賽順從,他抬起頭來看她,一直看進她的眼裏。何賽長久地跟他對視著,她能感覺到鬱曉東在研究她的眼神,在企圖讀懂她的思想。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鬱曉東放開她,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他撿起剛才被他扔掉的上衣,輕輕地給她穿上,再把她的長發理順,擁她進了自己的懷裏。
“我想,還不至於到了這個地步,“鬱曉東淡淡地說:”要強迫你來愛我。“
何賽抱緊了他的腰:”沒有,你沒有強迫我。我隻是覺得有些突然,沒準備好。“
鬱曉東輕笑了一聲:”騙子,連你自己你都騙不了,還想來騙我。“
一周後,鬱曉東搬了出去。
何賽緊趕慢趕,終於在Summer兩歲的時候完成了所有的學業,回家,終於不再是個念想。
原本是準備收拾好東西再回去的,可突然接到何寬的電話,說是心髒病突發住院了,嚇得何賽丟下所有的東西帶著Summer就趕了回去。
何賽是哭著跑進家門,推開門卻看見何寬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她頓時愣在了門口。
何寬看到何賽抱著Summer進來,愣住了半天後,哭了起來。
“死丫頭,你是不是不等到我要死,你也不會回來?!”何寬擦擦眼淚,指著Summer說:“這個是誰?!”
何賽趕緊放下Summer,推她往何寬那裏走,說:“叫姥爺!”
Summer很爽快地就叫了:“Grandpa,姥爺!”
由於Summer一直是蘇珊阿姨在帶著的,她的中文一直都很差,何賽在回來之前狠狠給她惡補過一陣子,都是一句英語一句中文地教。現在Summer對於中文的理解就是英文單詞的翻譯,非要先把英語說出來後才加上一句中文。
“爸爸,你怎麽出來了?”何賽有些著急:“醫生同意你出來了?”
“我沒病!“何寬一臉的不高興:”我不說生病,你能回來麽?“
何賽徹底地無語了。
“這是程顥的女兒吧,一看就像他,叫什麽?”何寬問。
“Summer “
“為什麽要叫她燒賣?”
“爸,不是燒賣,是Summer 。“
“聽起來不就是燒賣?”何寬揮揮手:“來,燒賣,到姥爺這兒來!”
躺到自己床上後的第一件事,何賽就在考慮怎麽帶著Summer去看程顥。
經過了那麽多事後,她覺得,她能鼓起這個勇氣來去見他。Summer是他的女兒,他應該要知道,也應該要見到。當初是她的年少輕狂,做了很多錯事,如今沉下心來,她要為女兒也是為她自己,好好地生活下去。
第二天,由於Summer的時差還沒有倒過來,早早地就吵著要起來,何賽隻能帶著她去小區的兒童樂園玩滑梯。她坐在長椅上看著Summer爬上爬下,心裏一直在想是不是等一下就帶她去程顥的公司找他。
正想著心事,突然間耳邊傳來一聲:“賽賽!”
何賽一驚,轉頭看到程顥的媽媽快步地向她跑來,她趕緊站起來叫:“媽,你怎麽來了?”
程顥的媽媽一把抱住何賽,嗚嗚地哭了起來:“你可算是回來了!要不是你爸今天早上才給我打電話,我昨天夜裏就會趕過來了。孩子呢?孩子呢?”
何賽招手把Summer叫過來,程顥的媽媽一手捂著嘴,看著Summer走到麵前,眼淚不停地在流下來。
何賽抱起Summer說:“叫奶奶。”
“奶~奶~。Grandma, 奶~奶~“Summer一貫喜歡社交,立刻主動伸手出去要求抱抱。
程顥的媽媽受寵若驚地接過來,盯著她的小臉看:”真漂亮,真漂亮!“
“嗯,特別像他,尤其是睡著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何賽笑著說。
Summer隻讓抱了一會兒,便掙紮著下來,繼續去玩她的滑梯。程顥的媽媽拉著何賽的手在凳子上坐下,看著她說:“你辛苦了。”
何賽搖搖頭:“媽,是我錯了,錯得太大了,請你原諒我。程顥,他還好嗎?那個,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賽賽,沒有孩子,我一直讓程顥去找你,他不願意,他跟你強上了。“程顥的媽媽說:”謝意六個多月的時候,突然發現沒有了胎動,程顥把她送進醫院,孩子已經沒有了心跳。醫生說,很多時候,是沒有原因的,除非我們同意解剖了解原因,但是我們不忍心,就說算了。“
“程顥簡直快要奔潰了,謝意引產的時候,他坐在外麵,一直抓著自己的頭發。我們都以為,他是太在意這個孩子,我勸他,他還那麽年輕,以後想要多少孩子都會有的。”她緊緊地握住了何賽的手:”他伏在我的膝蓋上哭了,他說,媽媽,我再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了。“
“賽賽,到了那個時候,我才相信,那個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一直以來,我都誤會他了。因為他跟謝意之前的那段,我就主觀地去認為,他對她還餘情未了,所以才會一時糊塗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來。手術後我去找了謝意,她終於對我說了實話。”
何賽想到程顥哭的那個場景,忍不住趴到他媽媽腿上狠狠地哭了起來。如果他告訴她這些,她早就回來了,不會等了這麽久。
“媽,他把錢轉給我,當初,我們說好了,是他的孩子的話他才轉錢給我。我一直以為,那是他的孩子,才決定在那裏留下來的。他為什麽不說,為什麽要轉錢給我,為什麽呢?!“
“他說,他沒有辦法證明不是他的孩子,他說你不會相信他。他一直在告訴你他沒有做過,但是你還是不信他,堅持要走。我讓他找你,他一直在說著一句,沒有用的,怎麽都沒有用的。”
何賽的心一陣一陣地痙攣,痛到不能呼吸,一如當初那刻。
她恨程顥,一直以來對她無休止地溺愛,無底線的忍讓,無原則地寵溺。是他,讓她變得那麽的不懂事,那麽的自私自利,那麽的錙銖必較。
如果她能懂事一點,她會告訴他,我相信你,我會陪著你等結果;
如果她能明理一點,她會告訴他,我愛你,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要在一起麵對。
何賽哭完,起身擦擦眼睛,說:“我現在就帶Summer去找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