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613)
2007 (556)
2008 (369)
2009 (298)
2011 (232)
2012 (174)
2013 (145)
2014 (89)
2015 (101)
2016 (83)
2017 (53)
2019 (76)
2021 (62)
2022 (116)
2023 (95)
早在三孩政策出台前的2015年7月底,聯合國人口署發布《2015年世界人口展望》,就預測至本世紀末,中國人口數將降至6.13億,即相對於2016年,中國將消失50%以上的人口。
2015年公布的《中國統計年監2016》中對全國1%人口抽樣調查顯示,中國2015年的總和生育率僅為1.05,比世界正常人口更替生育率2.1整整低一倍。
本世紀末中國人口跌至6億已不可逆轉
中國人口在2100年跌至6億,這意味著不到百年時間內,中國人口將減少一半。對於這一判斷,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絕不可能。這種反應是非常正常的,因為人口數量是指數變化的,而人們的直覺往往是線性的。用線性直覺去判斷指數變化的趨勢,自然會高估短期效應,低估長期效應,而且對長期效應的低估會遠勝於對短期效應的高估。
人口變化是一個典型的慢性問題,在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段,幾乎看不到變化,但放在幾十年乃至百年區間來看則是觸目驚心。因此,人口政策最忌隻看眼前,而是要從長計議,至少要前後各看百年以上。中國人口已經接近峰值,而在峰值附近的幾年,人口的上升和下降都會非常緩慢,這個特性更讓人們難以認識到之後是雪崩式崩潰。
如何才能撥開人口總量的迷霧,看到人口未來變化的洶湧暗濤?多名人口學者建議要聚焦於每年出生人口的變化。中國目前每年出生人口不到1700萬,在未來10年,中國處於生育旺盛期23~30歲的女性數量將萎縮40%以上,而中國生育率即便按1.5計算也隻有更替水平2.2的68%。
“這兩個因素疊加意味著在一代人左右的時間裏,中國出生人口會降到700萬以下。再放寬一些也就800萬。即使到時生育率能夠提升到更替水平,出生人口不再下降並且每個人都活80歲,總人口也不過6億人。”
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那就是減少的是年輕人、新出生的人。這意味著,未來人口總量減少的同時,結構並沒有優化,老齡化的挑戰更加嚴峻。這一觀點得到受訪人口學者的一致認同。
據測算,中國20~64歲勞動力與65歲以上老人之比將從2015年的6.5下降到2030年的3.3、2050年的1.7、2100年的1.1,人口結構不斷老化,經濟活力持續下降,而這些反過來可能進一步抑製生育水平。
人口學者姚美雄判斷,中國未來人口將呈現嚴重少子化疊加快速老齡化、適婚人口性別比失衡的結構扭曲狀態,這將導致勞動力供應減少、消費和創新能力減弱、養老壓力加大、經濟發展動力不足等問題。
科學家把跳蚤放在桌上,一拍桌子,跳蚤迅即跳起,高度在其身高100倍以上。然後在跳蚤頭上罩一個玻璃罩,再讓它跳;這一次跳蚤碰到了玻璃罩。連續多次後,跳蚤改變了起跳高度以適應玻璃罩,每次跳躍總保持在罩頂以下高度。接下來逐漸改變玻璃罩的高度,跳蚤都在碰壁後主動改變自己的高度。最後,玻璃罩接近桌麵,這時跳蚤已無法再跳了。科學家於是把玻璃罩打開,再拍桌子,跳蚤仍不會跳,變成“爬蚤”了!
科學家把這種現象叫做“自我設限”,其實從計劃生育到放開二胎,形成的就是這種“爬蚤效應”。
即使放開三胎,乃至四胎,也很難激起人們想生孩子的欲望了,因為房價,因為工作崗位供不應求(尤其以後人工智能的普及,如十年前的公交車售票員被滴卡機取代),因為城市與城市間斷崖式差距,等等很多原因,爬蚤效應的持久性存在說明中國經濟、政治、法律、文化製度以及倫理體係出了問題。
國家安全之憂
國防是領土完整的後盾。當前的生育狀態對支撐國防的人、財、物影響都極為負麵。中國城市長期實行一胎化,農村通常生女孩的家庭才可生二孩,因此執行政策的家庭一般最多一個兒子。中國曾有“獨子不當兵”的傳統,很多國家也對獨子從軍有特別規定,但長期的生育限製政策導致獨子成中國兵員主體。中國軍隊70%士兵來自獨子家庭,在戰鬥部隊中這一比例高達80%,這將影響中國的戰爭潛力和外界對中國戰爭意誌的判斷。
長期低生育率還會惡化財政收支而擠壓國防經費。中國近年國防工業突飛猛進,與發達國家的裝備差距逐步縮小。這得益於完整的工業體係和強大的研發能力,但人口萎縮將削弱這些基礎。維持同等軍力,人口減一半,人均分攤增加至少一倍。
目前的生育狀況也在改變中國邊疆的地緣政治形勢。清末民初內地民眾“闖關東”,確保了中國人在東北的絕對多數,讓東北幾經波折卻未丟失。但目前東北的生育率遠低於周邊的朝鮮甚至俄羅斯,也低於韓國和日本。即便全麵放開生育,東北的出生人數仍會持續萎縮,就算穩定在現有水平,最終也隻能保持當前一半的人口。低生育率下的東北經濟相對低迷,大批年輕人南下尋求機會。
雖然主體民族在中國的地位短時間內難以動搖,但局部地區情況複雜。比如,2010年人口普查顯示,漢族、維族分別占新疆總人口的40.5%、45.8%,分別占0~4歲人口的21.1%、62.9%。新疆建設兵團是維護新疆穩定的重要力量,其漢族人口自1990年代可生二孩,但生育率卻徘徊在1.0左右,使兵團當地漢族每隔一代減少一半,完全有悖於建立兵團的初衷。在華南一些地區,勞動力短缺讓非法移民更容易獲得工作;他們的湧入和高生育率可能改變一些地方的族群構成。
現代國家不乏因人口的民族構成改變而分裂的例子。科索沃曾是塞爾維亞族的發祥地、文化和政治中心,但不斷外遷和遠低於阿爾巴尼亞族的生育率(Parant、Penev,2009)使塞族人口比例在近代持續下降,從1948年的23.6%降至1991年的9.9%(科索沃統計辦公室),最終讓科索沃獨立形勢不可逆轉。前蘇聯在1991年解體時,俄羅斯族僅占前全境人口51.4%,在除俄羅斯聯邦外的所有前加盟共和國中都是少數(Sakwa,1998)。盡管導致分裂的因素不一而足,但長期來看,人口構成的改變無疑是根本性的因素之一。
由於年輕人口急劇萎縮,中國未來可能麵臨年輕勞動力短缺,經濟動力會促使中國成為移民輸入國。實際上,一直支持中國計劃生育的聯合國人口基金會就建議中國引入移民。但由於中國民眾反對,又不是傳統的移民接收國,大量引進外國移民還一直未得實行。
如果真的大規模引入移民,那相當於中國付出巨大的代價不讓本民族孩子出生,最後卻把土地騰給外來移民。與本國出生的人口相比,外來移民在語言、文化和認同感上都不相同,基礎素質上也有顯著差距。對於那些因為限製政策未能如願生育的家庭,這種現實於情於理何堪?然而,道義的說辭無法對抗經濟規律和現實需求,當大量人口老無所依,社會普遍缺乏年輕勞動力時,外來移民將紛至遝來,而且很多人來了將不再離開。如何管理外來移民將是中國未來又一個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