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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會期間,作為中共總書記、國家主席和中央軍委主席的胡錦濤出入公共場合時,是兩副行頭,公開場合上穿西服,到軍隊小組參加討論則穿軍裝。以前,外國媒體老是以中共政要穿中山裝還是西裝的衣著,來作為是開放還是保守的評判,實在是門外漢之見。鄧小平穿過西服嗎?沒有,可他死去十年了,到如今的頭銜還是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呢!不過,四十五年大慶時,鄧小平穿過軍裝,人民喊出了“小平您好!”,等到五年後他下令開槍、人民喊出了“小平你好狠”的時候,他反倒不穿軍裝了。這與毛澤東建國後十七年不穿軍裝,八次接見紅衛兵的文革期間反倒穿上軍裝的政治含義,如出一轍。
縱觀中共領袖人物,江澤民最愛穿軍裝,一身戎裝,頻頻出境,顯得不怒而威。可老百姓卻不買帳,市井有俚語民謠說:“遠看一身軍裝,不戴帽徽領章,腰間沒有別槍,仔細一看老江。”領兵打過仗的不喜穿軍裝,沒摸過槍的反倒愛穿軍裝,其中的微妙,不難領會。可見,中共的領袖穿軍裝,隻是一個軍事標誌,一個政治表述而已,標誌的是軍隊一把手的絕對領導,表述的是政治上幾十年來一以貫之的“黨指揮槍”的宗旨而已。
史料記載,1945年10月11日,抗戰勝利後的重慶談判,蔣介石來到毛澤東的寓所,國共兩黨的巨頭做了人生中的最後一次長談。其間,蔣介石說道,“共產黨最好不要搞軍隊,如你們專在政治上競爭,那你們就可以被接受。”靠槍杆子起家成就一世豪傑的毛澤東,豈能不知這句話的弦外之音,便說出另一番光明堂皇的大道理:“我們完全讚成軍隊國家化,軍隊應變成為國防軍,隻為國防服務,不為黨派服務,黨則全力辦政治。解放區的努力應該承認,應該幫助。”蔣介石知道自己對手的厲害,十分悲觀地回應:“我看這些問題這次沒有解決好。”
由此看來,毛澤東未必不了解軍隊在現代社會和現代國家所起的作用,那就是“軍隊國家化”,不能為個人或黨派所指揮所左右。但毛澤東一輩子從曆代興衰的曆史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沒有槍杆子作保障,一切都是空談,也隻能挨打受氣,所以有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我們的原則是黨指揮槍,而決不是槍指揮黨!”,照民間一句話說,也就是 “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便是草頭王!” 所以一直到今天,一提“軍隊國家化”,就是“資產階級自由化”,這個話題是個不準觸摸的話題。
關鍵問題是,誰是黨,又由誰來指揮槍?林彪說過一句“偉大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是偉大領袖毛主席親手締造的。”生性多疑的毛澤東生氣了,反駁說:“難道說締造者就不能指揮了?”弦外之音,這軍隊隻能由我來指揮,別人不能插手。八九年“六四”時,誰是黨?照理說應該是總書記趙紫陽吧?可是,鄧小平卻演出了一出“槍指揮黨”的大戲,給出的解釋是“總書記分裂黨”,真可謂是驚世駭俗的海外奇談。
其實,如果能順應世界潮流,仿照現代國家憲政模式,真走到了“軍隊國家化”這一步,穿不穿軍裝,都是無關緊要甚至是多此一穿的。君不見,號令三軍打罷阿富汗又打伊拉克的小布什、布萊爾穿過軍裝嗎?實際上是俄羅斯總司令、掌握著核按鈕的普京穿過軍裝嗎?包括台灣三軍的實際統帥陳水扁,盡管色厲內荏,一天到晚大喊大叫的,也沒見他穿過軍裝呀!
所以,假如中國真能到了實現憲政民主和“軍隊國家化”的一天,僅僅作為符號和標誌的這一身軍裝,又穿他作甚!到那時候,不穿軍裝的號令,比今天穿軍裝的號令恐還要威猛森嚴、更具法律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