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魁北克

魁北克人是加拿大人中的異數,近半數公民讚成獨立,年輕人尤甚。每年6月24日的”國慶節” ,隻要你到亞伯拉旱平原,便立刻能感受到他們要求獨立的狂熱氣氛,”魁北克萬歲!”的口號一呼百應。魁北克人還有高非婚同居率,高分居率以及公開的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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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大花園國立公園群峰

(2008-09-07 06:04:44) 下一個

今日是勞動節,全國放假,夫人組織周家、熊家到大花園國立公園登山,這是我提議的目的地。我們先到熊家去接他們,發現一個月未來,綠化大有改觀:新鋪的草皮翠綠,花壇內向日葵笑迎朝陽。我們帶足午餐和飲料,一路輕車熟路而去。在 381 號公路上,我們見到一個背了大包的中年男人獨自行走,他剛回身招手,便發現我車停在了他麵前。我們於是改用法語交談,原來他要到前麵的 St. Urbain 村去登山,我們頓生敬意,因為他是孤獨的登山者。

我們很快到達公園入口:一邊是孤峰絕壁,一邊是緩坡山林。這裏曾是1991年過火林,立枯木和倒木比比皆是,天然更新的楊樹和樺樹比四年前我來時更密了,間有花楸的紅果。本公園是研究山火對植被影響的理想場所,因為公園內有不同年代的山火跡地。我們今天登山走的是短道,單程約 2.5 公裏,垂直高差約 400-500 米,頂峰海拔 1,100 米,屬於典型的加拿大地遁區。加拿大國立公園的山道都是自然路,隻是在危險處修有木道。兩小兒在前麵‘探路’,偶爾可以吃到野果。兩男士背了全家的中餐走在中間,兩女士在後麵一邊慢行,一邊聊天。我們不禁回憶起當年爬南京紫金山、江西廬山、山東泰山、四川峨眉等的經曆。

山間湖清澈見底,大家夥兒在此小憩,照相。我拐到河邊僻處,見一尾虹鱒正逆水遊到一進水溝內。我急喊大家來看,它卻溜了。他們趕過來時,隻看到一隻青蛙,卻發現自己的鞋進水了,原來這裏是泥炭沼澤!後來從山頂回望,還可以看到水麵漂浮的絲絲黑三棱,猶如風吹的痕跡。這以後便進入了針葉林,冷杉小而且老,分枝上掛滿了鬆蘿,陰森森的有些怕人。

當小熊累得實在不想走時,我向回程的遊人詢問山頂還有多遠。他們快樂地回答: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了。那裏風景絕對好!我們於是鼓足勇氣,繼續攀登。當我們越過樹線時,眼前頓時開闊。我不禁想起在熊本阿蘇山、島根三瓶山、北海道大雪山和靜岡、山梨、神奈川三縣交界的富士山跋涉的情景。我不見它們,已經六年了!

山高風寒,植物呈鋪墊狀生長。藍莓的藍色漿果和杜鵑花科 Vaccinium 屬越橘的紅色漿果分外誘人,這些漿果也是熊的美味。挺立在裸岩縫中的是冷杉的脫了皮的白骨,尖尖的分枝直指青天。那些活著的鬆杉等,要麽縮成一團,要麽被風吹成了旗樹。更多的是白花花的地衣和斑斑點點的地錢。這個公園,有的是駝鹿。原先也有北美馴鹿的,後來絕滅了。幾年前開始了“重引進”項目,想必當初的起始種群現在已經兒孫滿堂了,——這裏沒有狼。

小熊一馬當先,趁眾人忍不住眼前美景、紛紛攝影之際,率先登上山頂。六年前我首登此山時的那尊巨大的由石塊堆壘的印第安人圖騰已經沒了,女兒和小熊又堆了個迷你圖騰。山風呼嘯,我們汗濕的背脊冷得哆嗦。於是我們找到一個避風的岩石窩,六口人擠在一起吃中餐:貴州涼麵和日本飯團,還有茶葉蛋和意大利香腸,感覺隻有倆字:冷香!

正在吃飯時,魁北克的一個老朋友打來手機,約我們爬山。我們立即後悔今天沒有叫上他們!不久,我們又見到一群中國人麵孔出現在山頂。這倒是稀罕之景。看來現在熱衷登山的國人是越來越多了。

飯後,孩子們去山頂台地瘋鬧,我們在岩縫裏打盹,北國晚夏午後的太陽的熱量剛好彌補被岩石阻擋的山風的力量。我把眼光從遙遠的聖勞倫斯河收回,仔細收索對麵饅頭狀的山包,希望發現黑熊或者別的什麽動物,因為我的法語老師登此山時見到過。結果什麽也沒看到。正在失望之際,老熊坐起身來,說:“我得了一句詩,請接下句。

‘登大花園國立公園群峰

‘藍天展畫稿,丹青潑峰巒。’”( By 熊修生)

我立即興奮起來,可惜搜腸刮肚,也沒好句。續詩便成了我一下午的功課。

大家在山頂留影時,頭發紛亂如豪豬。大家受不了呼呼的山風,趕緊下山不提。當大人們紛紛表示不虛此行的時候,小熊老成地說:“我這一輩子再也不要爬山了。”

我們今天還有‘任務’,即參觀該公園的平野區,這裏才是本公園的主體。開車一進平野去,便是土路,揚起陣陣黃塵。這裏有更大一片山火林,遠遠看去山體好像長了一層白毛,又像披了一層薄霧,要不是林下還有些綠色,我們要懷疑到了世界的末日了。也有如鏡的湖水和墨綠的杉林,和其它國立公園無異。但更絕的是林下黃白相間的分枝地衣,這些北極凍原的典型植被在這裏卻有分布!從空中俯瞰,便像是杉島鑲嵌在白色的海洋裏。這便是馴鹿可以在此生存的秘密。

我們橫穿公園,直到‘ 60 公裏’公路在 Jack 湖出水口的公路橋斷裂處。湖水拍岸,九隻加拿大雁在出水口對岸休息,頭雁伸長脖子,警惕地看著我們先是玩水,後采藍莓,最後還撿了兩根奇形怪狀的樹根流木和一根駝鹿股骨回去當紀念。郭太說:“不錯,這很符合我們的職業習慣:即使你生意不成,也得抓把砂回去”。我們今天是既做了生意,又抓了砂子。

五點了,蚊蠅漸多,我們回返,一車人昏昏欲睡。剛拐彎,我和同在前排的老熊突然看到一隻小黑熊穿過馬路鑽進了樹林,全過程不過一兩秒鍾。這才是今日的高潮!那些打瞌睡的,便有了遺憾的資本了。當我車從 19 度的高坡俯衝時,我便有了以下的詩句:

“高低人生路,攀登不須還!”( By 靜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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