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雄風

有所思,有所感,從曆史的時空中來,再回到曆史的時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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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對喬家才指責的答辯

(2013-01-26 18:34:36) 下一個


不是答辯
 
隻作說明

沈醉

感謝喬家才罵我

   
從去冬以來,台灣來京的親友,不少人以愛護的口吻告訴我,說台灣有人寫文章不斷罵我,而且收入了他的選集中,他們希望我千萬不要為此事而生氣。我聽後總是大笑一陣,然後坦然地說:有人寫文章罵,說明我還有罵的價值,而能收入其選集中,我不但不會生氣,還要表示感謝。一個人在一生中,能有幾個夠條件被別人寫到書上去罵?不管怎樣,名留書上的時間,總會比我活在世上的時間要長得多,這不是壞事而是好事,所以我絕不會因為被罵了一通,就那麽沉不住氣,隻希望有機會能拜讀一下全文就滿意了。
   
不少親友很夠交情,幾個月內,我先後收到從美國、日本、香港等處寄來的老同事喬家才先生的大作《浩然集》十九部之多,我除留兩部外,其他均捐贈有關部門和送與幾位有關人士作參考。喬先生的大作共五冊,其中一冊《為曆史作證》中,有一段說沈醉是反複無常的小人,寫得不太長,正如他在該文後麵所說:“…… 怕汙了我的筆墨。這次罵得不太痛快,連我這被罵的也沒有過上癮。幸好喬先生有位朋友從紐約到台灣,寒喧幾句之後就說喬先生罵得還不夠,因拙著《我所知道 的戴笠》一書,在美國(也許在歐洲、亞洲也一樣)到處可以看見,他們認為這絕不是沈醉本人作品,是由共產黨幹部捉刀代筆,利用他的名字而已……”。由於看了拙著之後,認為我誣蔑了蔣委員長和戴笠將軍,醜化了國民政府……”,所以閱後令人發指。真沒有想到,我一本書會使得我一些舊同事(當然是指在軍統局工作過的同事),氣成那個樣子,真是抱歉得很。
   
喬先生經這位紐約來客(此公大名已有人告訴我)一番勸導之後,便又再來一篇洋洋萬餘字的長文大罵一通。我看了倒有點舒適感,它比上篇幾千宇象樣一些了。不過喬先生在《再為戴笠辯誣》中用的小標題是共幹捉刀沈醉署名。但提出的問題那麽不著邊際,我不想加以答辯,隻想說明幾點,因為將來或有見麵之時,何必破口大罵呢?

共產黨國民黨共產黨?

   
喬先生為了說明我是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而給我列了一個公式:共產黨國民黨共產黨。為了要說明這個公式是有根有據,他不惜在文章裏寫下這麽一段:沈醉原來跟著中共中委顧順章跑腿,所以學會不少鬼名堂。顧順章投降國民黨後,沈醉搖尾乞憐,投靠在戴笠名下,做一名打手,搖身一變,由共產黨變成國民黨,能說不是共產黨的叛徒嗎?現在又搖身一變,變成共產黨,能把過去背叛共產黨的罪名抵消了嗎?不會,總有一天會被清算鬥爭的。
   
喬先生在執筆時,不知真忘記還是假忘記,我參加軍統(特務處)時才十八歲,顧順章早就被國民黨調查室(中統前身)抓去,我連顧都沒見過。如果我是跟過顧順章的話,就會跟顧一樣投入中統,絕不可能是在軍統。如果我真的是中共叛徒,戴笠絕不會那樣信任我。我在軍統不但當了幾年總務處長,而且長期擔任過總值日官,這點喬先生當不會記不得吧?喬先生認為我又搖身一變,變成共產黨,我太蒙抬舉了,竟一而再成了共產黨。看在老同事愛搜集情報的關係上,我不妨提供一個十分準確的材料:沈醉現在是一個無黨無派的普通人

所謂共幹捉刀沈醉署名

   
據說,喬先生又有位朋友告訴他這樣一個消息:沈醉人格太低,良心太壞,居心叵測,早巳遭受天譴,禍延子女。他的子女,不是瞎子,就是拐子。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可惜老天爺並不是那樣不公正。我的幾個孩子(包括孫子、外孫),不但個個健康,而且都是遊泳健將,女兒中還有一個被選上健美媽媽。但和喬先生相比,我就大有遜色了。喬先生的大公子在大陸上早已成了光榮的中國共產黨黨員,而女公子最近申請加入民革(即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也得到批準。而我在國內唯一的女兒,雖已當上了編輯,但還不夠加入共產黨的條件。她的履曆表上,在黨派一欄中,仍然隻能填上群眾。這一點,喬先生很值得安慰,也很值得驕傲吧!
   
至於在喬先生筆下,一再提到我寫的東西是共幹捉刀沈醉署名。可能喬先生還是用四十年前的眼光來度我。當時我隻會在公文上批幾個字。我估計,最近台灣李敖先生寫的關於《蔣家父子……》一文中提到沈醉以前是蔣手下……寫了幾本回憶錄,台灣的地下出版商已經出版了四本。喬先生如果想再找材料罵我,這四本書大可翻一翻。在拙著《我這三十年》(國內發行一百五十萬冊,還有英文和日文版本。香港版《大陸生活三十年》由香港鏡報出版,已連續發行了四版)。香港版上冊第四十頁中我寫道:有人說我是人民的罪人,我怎麽也想不通……所謂罪者,隻是由於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緣故罷了。……戴笠過去一直培養我,我對戴笠一直有著深厚的感情,你要說戴笠如何……我卻認為戴笠是個智勇雙全的奇男子。同書下冊第三頁中我又寫道:我站在戴笠的墓前,不由得思緒萬千,…… 自己過去追隨戴笠幹下的罪行,早已深惡痛絕,但對戴笠個人的私情,卻總是有些難以忘懷。想到共產黨人如此不念舊惡的寬大胸懷,想到戴笠依舊安靜地長眠地下,我激動異常。試想,以上這些用白紙黑字印在書上的話,如果不是出自我的手筆,別人會有這樣的感觸嗎?我八一年在香港撰寫《戰犯改造所見聞》時,不少記者看我連底稿都不打,在稿紙上一氣嗬成,很感驚異。很多人認為我在北京寫東西揭露國民黨過去的罪行,不是自己本意,而是騙取信任。可是我到了香港,並沒有投奔自由世界去充當反共義士,領取大筆獎賞,出賣自己的靈魂。我本來有一年的假期,但不到一個月我便回到北京。我認為這是在十億中國人民麵前,保持了自己的氣節。捫心自問,我是站在全國人民一邊,無愧於做一個站起來的中國人。閣下的筆再罵得凶一些,也無損於我的為人!

(香港《鏡報月刊》,一九八八年六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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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cj20878 回複 悄悄話 Great! We can see your OPEN mind and OPEN heart!
It is not matter of Communist Party or National Party... It is a matter of Chinese and China! - You did the BEST for China at that moment and still did the best for China at this mo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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