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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粵人赴澳留學檔案匯編《開平卷》(10)——謝瑞嵁、謝瑞明兄弟

(2025-12-02 05:09:32) 下一個

民國粵人赴澳留學檔案匯編《開平卷》(10)——謝瑞嵁、謝瑞明兄弟

開平潭邊村

謝瑞嵁(Suey James Fong)生於一九○九年七月十日，謝瑞明(Suey Mann Fong)則生於一九一六年六月十六日，他們是兄弟倆，開平縣潭邊村[1]人。其父謝濟滉(Ah Fong)生於一八七六年八月，澳大利亞方麵的記錄表明，其赴澳年份與登陸地點無考。[2]這種情況可能主要發生在澳大利亞聯邦於一九一○年建立之前，當時一小部分赴澳發展的中國人可能隻是搭乘小型船隻，在澳大利亞人煙稀少之處登陸，以避免繳納入境關稅，從而海關沒有記錄。聯邦建立之後，因加強了海關控製，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了。由此推測，謝濟滉應該是在澳大利亞聯邦建立之前便已來到了澳洲，立足於南澳洲(South Australia)的首府克列(Adelaide)，在城裏(亦即正埠)顯利街(Hindley Street)一百七十二號開設一木器行，叫做“枱椅”商鋪(Australia Furniture Coy)。

到一九二一年澳大利亞正式公布開放中國學生赴澳留學的消息傳開之後，謝濟滉就決定將年屆十二歲的大兒子謝瑞嵁辦來留學。三月二十三日，他填妥申請表，遞交相關材料，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辦兒子的赴澳留學護照和簽證。他以自己所經營的木器行“枱椅”商鋪做保，允諾每年供給膏火三十六鎊作為其子在澳留學期間的所有費用，想將兒子辦到位於克列埠北城的啟市禮堂教會學校(Christ Church School)讀書。中國總領事館接到申請後，審理得比較快，前後不到三個星期便告通過。四月十二日，總領事魏子京按例給謝瑞嵁簽發了號碼為38/S/21的學生護照，十天後也為他拿到了澳洲內務部核發的入境簽證。

收到從澳大利亞寄來的護照和簽證之後，謝瑞嵁的家人就立即行動起來，先聯絡好當地及新會和台山的幾位已經拿到護照和簽證準備赴澳留學的同鄉少年一同赴澳，再打探到當時四邑還有四位即將赴澳做生意的商人，遂請其與這些去澳洲留學的孩子同行，並在旅途中作為他們的監護人，代為照料。待安排好這些事宜，其家人就將謝瑞嵁送到香港，與上述孩童共同搭乘由中澳船行經營的“獲多利”(Victoria)號輪船，於當年七月二十二日抵達雪梨(Sydney)入境。之所以在此入境，是因為那四位四邑商人的目的地便是這個港口，故這些來澳留學的孩童自然也就在此下船，登陸入境。為此，謝濟滉隻得提前從克列趕來雪梨，將兒子接出關後，再搭乘其它交通工具，輾轉返回其在南澳的住所。

在克列埠父親的木器行店鋪安頓下來之後，謝瑞嵁便於一九二一年九月一日正式入讀啟市禮堂教會學校。根據學校的報告，他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天資聰慧，學習認真，各項作業都完成得很好，而且每天到校上課都衣著整潔，保持良好形象，精神陽光，與同學互動，關係甚佳，而且還將自己的名字改為James Edward Fong。就這樣，他在這裏讀了二年多的時間，直到一九二三年底學期結束。

就在謝瑞嵁讀完一九二二年上半學期後，父親謝濟滉認為這大兒子在克列埠的英語學得不錯，對啟市禮堂教會學校的其它課程也非常勝任，就決定將留在家鄉年僅六歲的小兒子謝瑞明也一並辦理來留學。這一年六月二十二日，謝濟滉再次填寫申請表，按照一年多前的程序將各項要求重新填寫一次，並作出同樣的擔保，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辦小兒子謝瑞明的留學護照和赴澳簽證，也希望他進入目前大兒子就讀的啟市禮堂教會學校上學。接到上述申請後，中國總領事館的審理也很迅捷，僅僅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便完成了所有的材料審核。到七月一日，中國總領事魏子京就給謝瑞明簽發了學生護照，號碼159/S/22，並且當天就從內務部那裏為他拿到了入境簽證。

謝濟滉在開平的家人收到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寄來的謝瑞明護照和簽證後，經過大半年的聯絡與安排，待過了一九二三年中國農曆新年之後，才得以將他送到香港，同樣是搭乘“域多利”號輪船前往澳洲。大約在三月上旬，該輪船抵達澳大利亞水域的第一道海關珍珠埠(Thursday Island)時，衛生檢疫人員登船做例行檢疫時，發現這位中國孩童已經在航海中罹患了疥癬，遂予以緊急治療，並通知雪梨海關，當船到該港口時，再行對其檢查；待三月二十二日該輪船最終抵達目的地美利濱(Melbourne)，衛生檢疫人員對謝瑞明做了最後檢查，確認其已基本痊愈，方才準允上岸入境。謝濟滉提前趕到美利濱，接出小兒子，隨後從這裏搭乘火車返回克列埠。

一九二三年四月二十六日，七歲的謝瑞明正式入讀啟市禮堂教會學校。雖然此前他一句英語也不會說，但由於有哥哥陪伴及幫助，加上年紀小，學習語言也比較快，他很快便適應了澳洲的學習環境，也表現出了對學習英語和西方文化的極大熱情；加上天資聰穎，遵守校規，在校表現與學業俱佳，總是受到老師的好評與鼓勵。於是，他就這樣一直讀到這一年的學期結束。在這裏，他也像兄長一樣，為自己取了一個英文名字，叫做Willie Mann Fong。

從一九二四年新學年開始，哥倆就一起轉學進入阿爾弗雷德王子書院(Prince Alfred College)讀書。此後三年，謝瑞嵁在這間書院繼續保持此前就已經頗受老師稱讚的學習態度與操行，於一九二六年底學期結束時完成了小學課程，除了英語相對比較弱項之外，他的其它各門功課的考試都高分通過。此後，他繼續留在這間學校念中學，學習成績一仍其舊，直到一九二九年底學期結束。

就在這個學期結束之時，中國總領事宋發祥於十二月十八日致函內務部秘書，因時年二十歲的謝瑞嵁在澳留學多年，想在明年初回國探親，並已訂妥一月十四日於美利濱起碇的“彰德”號輪船之船票離境；他計劃在家鄉呆六個月左右時間，然後重返澳洲留學，當然還是回到阿爾弗雷德王子書院，繼續完成其中學課程。為此，特向內務部代其申請再入境簽證。因在過去的八年半留學時間裏謝瑞嵁一直保持全勤以及學業出眾，且這次申請也循正常渠道，一切都顯得很專業，故內務部很快就審理通過。三天後，內務部秘書複函宋總領事，給予謝瑞嵁十二個月的再入境簽證有效期，即謝瑞嵁在其離境之後的十二個月裏，返回澳洲於任何口岸入境有效。待確認上述再入境簽證批複之後，謝瑞嵁已經等不及按計劃前往美利濱搭乘“彰德”號輪船，而是提前趕往他此前來澳留學時入境的口岸雪梨，於一九三○年一月十一日在那裏登上駛往香港的“天咑”(Tanda)號輪船，返回中國探親度假。

雖然謝瑞嵁已經拿到再入境簽證，但他回國後，澳大利亞檔案館裏就再也沒有了有關他的信息，他的檔案也到此中止。很顯然，回國後謝瑞嵁因種種羈絆而無法重返澳大利亞留學，因為按照他回國時的二十一歲的年齡來看，正好是成家立業之時。前後計算，他在澳洲留學總共有八年半的時間。

進入阿爾弗雷德王子書院念書之後，謝瑞明也跟哥哥一樣，保持著以前的學習態度，英語在不斷進步，其它科目成績也很穩定。就在他剛剛入讀該書院滿一個學年之際，到一九二四年底學校放暑假之前，父親謝濟滉想要回國探親及辦理一些私事，考慮到小兒子才八歲，無法托人照顧，而大兒子已經十五歲，托親友照顧還比較放心，就決定將謝瑞明一並帶回去，大約是半年左右的時間。為此，他於十二月十一日致函內務部秘書，把自己的上述想法見告，並為兒子申請再入境簽證，保證屆時讓兒子回來繼續回到阿爾弗雷德王子書院讀書。鑒於上述申請合情合理，內務部秘書很爽快就予以批複，於十二月十五日將結果函複謝濟滉，並轉發給南澳洲海關備查。但到第二年的三月份，當中國總領事魏子京繼續為謝瑞明申請下一年的展簽時，內務部和海關方才得知，事實上謝瑞明最終並沒有跟父親一起回國探親，而是被留下來，托人照管，繼續在學校讀書。當然，根據學校的報告，他的學習成績也仍然令人滿意。

待哥哥謝瑞嵁於一九三○年初回國探親時，謝瑞明也同樣沒有跟著一起走，而是留下來在阿爾弗雷德王子書院繼續念書，並且順利升讀中學。在此後的四年中學時期，他一直保持令人滿意的學習成績，各科成績優秀，尤其是也喜歡參加體育活動，甚至還與同學組隊參加校際間的體育比賽，其基本的行為舉止已經很澳洲化，英語口音也與本地學生無異。就這樣，他一直讀到一九三三年底學期結束，完成了中學課程。

當一九三三年學校放暑假時，十七歲的謝瑞明就告知學校將就此退學，結束學業，返回中國；隨後也將上述決定知會內務部及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但他沒有像幾年前離境回國探親的哥哥一樣提出申請再入境簽證，表明他已不打算重返澳洲繼續學業，對於回國後的發展已成竹在胸。謝瑞明留學澳大利亞時，剛剛進入學齡，因此，他在這裏讀書時，基本上是與當地同齡人一起上學，一起結業，共同成長。而在留學十年後返回祖國，他還需要花費時間去學習中國語言和文化，重新融入。也許，這一過程對他而言並不輕鬆。但如果就此去到香港繼續念書，然後走向職場或創業，上述背景則可能成為一大優勢。

一九三四年新年過後，謝瑞明從克列前往雪梨，於一月十三日在此港口登上駛往香港的“天咑”(Tanda)號輪船，離開澳大利亞，返回中國去了。從入境到離境，他在澳留學長達近十一年之久，完成了中小學的全部課程。

一九二一三月二十三日，謝濟滉填妥申請表，遞交相關材料，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辦兒子謝瑞嵁的赴澳留學護照和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