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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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 /保羅•F.蘭伯特 (Paul F. Lambert)

(2009-10-03 22:21:04) 下一個

理想

保羅•F.蘭伯特 (Paul F. Lambert) 博士[1]

    許多成功科學家的貢獻反映了一個循序邁進的曆程:前人的研究為下一個研究成果奠定了基礎;每一項研究,就如同為一條小徑鋪墊了一塊新磚。對許多科學家來說,他們鋪墊的那些新磚與其他科學家鋪墊的小徑匯合,建造出來的就是一條科學大道。這是許多研究相同課題的科學家共同建造出來的,這甚至可能是可預見的進程。但我認識的周健並不是這樣一位科學家。

    我真正第一次與周健相識(在以前的會議上,我們偶爾見過幾次),是1996年在Loyola大學,當時他是那裏的教學人員。周健邀請我從約三小時車程遠的Madison來做一次學術講座。那一年的晚些時候,在布裏斯班的HPV會議上我再次遇見了周健,並在一個假日晚餐會上與他的夫人孫小依、兒子Andy相識。到1996年,周健和伊恩的重要研究證明,他能使乳頭瘤病毒樣顆粒在細胞中感染上表達HPV衣殼基因的重組疫苗病毒。這為研製預防性的HPV疫苗提供了方法,因而獲得了廣泛的讚賞。同年在芝加哥,我與周健有了首次長談。他已經發現了次要乳頭瘤病毒衣殼蛋白L2DNA結合和衣殼化方麵的作用,這是僅十年後,我們有能力證明的概念,它對HPV生命周期的研究很重要。周健還發現,L1C末端對於衣殼的形成是可有可無的。這個發現使得他和他的同事用由C末端截短型L1蛋白、和其它病毒早期蛋白的T細胞抗原決定基構成的衣殼,製造出了兼具預防性和治療性的疫苗。周健回到布裏斯班後,開始了另一項全新的研究。他在這個研究中發現:HPV衣殼基因在大多數哺乳動物細胞中表達不明顯,但在酵母中表達明顯,原因是由於哺乳動物細胞中的同源轉移核糖核酸 (tRNA) 限製了衣殼基因的表達。周健觀察到,衣殼基因用了哺乳動物的稀有密碼子,與其在受感染的終端分化皮層可以有效地表達衣殼蛋白有著潛在的聯係。這是周健逝世前,最後的有劃時代意義的研究之一。

    周健給我的深刻印象是:他不願意成為那種遵循一條可預測的道路去發現的科學家。他更願意去鋪設一條新路。我隻遇到過少數幾位像周健這樣的科學家。他們的思維能夠跳出條條框框,能夠從看似迥異或無關的數據中提出出新的概念。在科學領域中,往往是這些科學家鋪設了最重要的道路。他們是有理想的、有創意的科學家。很明顯,周健就是這樣的科學家。

    毋庸置疑,周健為鋪設這些新路付出了很多代價。他的新想法不是沒有遇到過懷疑看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逐漸意識到周健的想法很可能是正確和重要的。周健曾跟我講過一件令他很失望的事。1990年代中期,他曾想把一個令人振奮的新研究成果寫成論文發表,但遭到了雜誌編輯的拒絕,原因是一些評論者不相信他的結論。但隨之一年內,同領域的另一個著名的實驗室發表了完全相同的研究結論。這件事使我想到,持異議的科學家可能是出於懷疑看法、同時也可能是出於嫉妒,隻是後者或許會導致並不令人讚賞的結果。這樣的事件,似乎在周健身上發生過多次。

    在大學時代,因一種罕見的疾病,我失去了一個親密的朋友。我看到那些主治醫生是多麽地沮喪,因為他們對此完全無能為力。這一悲痛的個人經曆使我放棄了成為一名臨床醫生的事業目標,轉而進行大學生物科學教學。我希望我的一些實驗性想法能夠幫助醫生學會挽救那些他們之前不能挽救的生命。我們失去了周健,但因為他,很多生命會得到拯救。這是周健留下來的,使他的夫人、兒子和我們這些他的朋友引以為傲的遺產。

    我很懷念周健,盡管他已離開了我們十年,但他的精神仍然激勵著我。我相信,對於孫小依、Andy、周健深愛的家人和尊敬他的同事們來說,這種感受是完全一樣的。


[1] 保羅•F.蘭伯特(Paul F. Lambert)博士,威斯康辛 (Wisconsin) 大學McArdle癌症研究實驗室腫瘤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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