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琛的屠功戮業 /大宇

李濟琛的屠功戮業

大 宇

    李任潮，他曾經做過福建的所謂人民政府主席，當時他是標榜著為人民謀幸福，擁護工農利益，實行土地革命的幌子，儼然是一位『民眾領袖』了，然而究其實，他是一個軍閥，這是人人都知道，但是最重要的，還在於他是一個屠夫。他的屠功戮業，雖然或許還比不上黃巢張獻忠，然而在現存人物，是了不起的，本書前集雖曾載過關於李濟琛的史料，然而語焉不詳，尤其是對於他的屠功戮業，媚外奇勳，一字不曾提及，烏可不為補?

▲ 矮子多奇謀獨占上風

    李任潮是一個矮子，然而矮子肚裏智謀多，這句話是優生學家所公認的，李任潮自然不能例外。這矮子實在是頗有些智謀的，如果老實一點說，他實在似乎頗有些陰謀。他本來是粵軍第一師鄧鏗的部下，後來粵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四軍（十四年八月），他任了第四軍第一任的軍長。在這裏，充分地表現了他的陰謀的天才，因為第四軍軍長，本來是該論到陳可鈺的，因為論地位與曆史，可鈺都比任潮強，然而論到陰謀的天才，那可鈺就遠不及任潮。因此軍長的頭銜，就很穩當的到了矮子手中。 

▲ 南征與東征兩不參加

    他當了軍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國民政府準備二次東征了，而且同時準備南征討伐鄧本殷。二次東征的總指揮是蔣中正，而李任潮的第四軍，原也是編在戰鬥序列之內的，而且任潮還是東征軍第二縱隊的隊長（東征軍共三縱隊：一縱隊何應欽，二縱隊李濟琛，三縱隊程潛）。但是他負了縱隊長的名義而自己不肯出發，躲在廣州後方，經蔣總指揮一再敦促，還是不出省城一步，隻派陳濟棠率十一師出發。在南征軍中，第四軍是主力，但是他也不隨軍出發，而派陳銘樞張發奎去。在他，當然也不是因為怕死而不肯出發，而別有用意，因為據他的估計，東南兩路都是沒有把握的，如果隨軍出發，不幸而敗，則於自己是很不利的；幸而勝，則四軍亦有功焉，自己雖不出發，而部下之功即軍長之功也。所以他對於東征南征，可以說都不參加，但也可說是都參加了的。 

▲ 花縣殺農民首次開刀 

    大軍分向東江與南路出發，而他自己卻躲在皇宮式的文德東路私邸中享樂。在這個時候，是容共最熱烈的時代，也是工農運動勃興的時代，但李濟琛卻老不高興工農運動。恰好那時花縣農民起抗租運動，花縣是他部下十三師徐景唐駐紮的防地，李任潮聽了農民抗租的消息，勃然震怒，立刻派何滎到花縣去，幫助徐景唐鎮壓農民，結果是開槍打死了八十餘個農民。這就是有名的花縣慘案，而這轟動一時的慘案的禍首，就是標榜擁護工農利益的李任潮！ 

▲ 屠村演悲劇高要慘案 

    花縣慘案是十四年十月間發生的，不久，高要發生了更慘酷的悲劇，那就是駐紮高要的第四軍第二獨立團，在李任潮嚴命威脅之下，在高要屠殺農民，甚至整村整鄉的洗剿，為的是這些地方的農民，加入了農民協會，與地主為難。李任潮雖然高唱土地革命，然而那時，他是地主階級的最忠實的擁護者，所以他認為屠殺農民是他的天職。花縣慘案中的死難者，不過是八十餘人，而高要慘案中的死難者，多至二百數十人，故廣東省農民協會開代表大會時，各地農協代表提議請政府懲辦高要慘案禍首李濟琛者甚多，但以投鼠忌器，竟未實現。 

▲ 攻訐第一軍野心暴露

    時南路東江，同時告捷，東征軍總指揮蔣中正辭第一軍軍長，而升任國民革命軍總監，而薦何應欽繼任第一軍軍長，當即通過，但李任潮此時，頗持異議，當時李之意見，以為東征之役，一軍固有功，而四軍亦不無微勞；而南征尤全賴四軍，而今日論功行賞，獨不及四軍，故表示不平。彼之意見，擬將四軍擴充為兩軍，即分一部分隊伍新編一第七軍（時廣西之第七軍尚未收編），任潮本人，亦效法蔣中正，辭四軍長職，另由政府畀以高位，四七兩軍軍長由任潮推薦，如是則任潮勢力足以與蔣對抗矣。無如李之計劃，未能在中央通過，鮑羅庭因花縣高要兩地慘案之故，對李惡感尤深，極力反對，時鮑在中樞頗有權力，故李之升官計畫，未能實現，乃廣散傳單，攻訐蔣中正個人及第一軍，惟蔣以大敵當前，不宜有內訌，故忍而不與計數。 

▲ 想做副司令如願一半

    未幾，蔣即自動辭陸軍總監之職。但此時政府籌備北伐，統帥一職，各方均推重蔣，蔣辭不獲，乃出就國民革命軍總司令之職，時李濟琛有一奢望，即就副總司令之職，而留守後方。惟軍事委員會及中政會，均不主設副司令，故李之願望又不得償。但蔣總司令探知李之用意，不欲其過於失望，乃任李為總參謀長，並允其自率十一十三兩師（陳濟棠徐景唐部）留守後方，李之願望，可謂達到一半矣。蔣為對李表示誠意計，不僅畀以總參謀長之職，且複請其任黃埔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副校長，蓋李曾以黃埔係領袖訐蔣，故蔣乃請其亦來黃埔任一領袖，表示大公無私之至意。 

▲ 儼然南麵王大權獨攬

    李濟琛以總叁謀長而守留後方，代行總司令職權。總司令部是設在河南士敏土廠（即前孫大元帥的大本營），李濟琛就耀武揚威，做起代理總司令來了。本來那時廣州是中央政府所在地，有中央黨部，國民政府，政治會議，軍事委員會這些高級機關，但他滿不放在眼裏，而把軍權政權財權，握在一個人手裏。廣州本來有個衛戍司令部，是王懋功做司令的，李任潮早已要把衛戍司令部拿在自己手裏，蔣總司令也深知其情，所以衛戍司令部取消了，而把廣州治安的責任完全交給他，他就任他的親信李章達為公安局長，而把異己的憲兵團調到前方去。廣州的軍權完全落在他手裏了。他複把兵工廠海軍處航空學校等也都拿在自己手裏——他命朱和中任石井兵工廠長，文素崧任中央兵工試驗廠長（即迫擊砲廠），譚元鬆任飛來廟製彈廠長，都是他的心腹。那時譚延闓不過是名義上的國府主席，一切都唯李氏之意誌是從，所以李任潮在那時，實際上已經是廣東王了。 

▲ 再來殺農民中山慘劇 

    李任潮既大權在握，第一不放心的，是工農群眾運動的起來，所以他就要苦心焦慮，來鎮壓民眾運動了。對於工人運動，他是采取了嚴厲的鎮壓政策。總司令部（李任潮的）『禁止罷工』的布告，從廣州省城一直貼到各縣各鄉，使工人不敢吐一口氣。對於農民運動，他更是采取了直接的屠殺政策。他有了花縣和高要的經驗，知道蠢如豬狗的鄉下人，可以拿機關槍來對付，所以他又在中山縣向農民開刀了。這回事情鬧得比花縣高要慘案還大，殺了有四五百個農民，但是中央要追究這件慘案的禍首時，他又把這責任推卸在六十團團長李杲身上了。但實實在在，屠殺中山農民的禍首是李總參謀長濟琛！ 

▲ 西江與東江一路殺去 

    但是，我們總參謀長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在總參謀長的意見，殺人是不算得什麽一回事的，尤其是殺殺鄉下人。所以在花縣高要中山等慘案發生以後，他還不以為足，依然在東江西江南路北江各屬，一路殺去，其最著名的如普寧慘案，肇慶慘案，英德慘案，徐聞慘案，都是我們矮子總參謀長一手造成的；的確，我們總參謀長的崇高偉大的屠功戮業，我們廣東人民是始終不能忘記的！ 

▲ 夜幸紫羅蘭一擲萬金 

    矮子自來多好色，這也是優生學上的真理，何況我們總參謀長既富且貴，自然應該後宮三千了。任潮的私邸，是在文德東路，麵積很大，外觀雖很平凡，而裏麵是富麗絕倫，尤其是有二道地道，可以直通到小北門和龍眼洞（十六年張黃護黨之役，黃紹雄就是從地道裏逃走的）。此外，尚有種種設備，雖阿房宮亦不能及也。他用財力和暴力，擄得了不少妙齡少女。那時紫羅蘭還隻有十二歲，就被他看中了，化了八十金，買得了她的『初夜權』。此外尚有種種荒淫無度的故事，多不勝述，而其最殘忍的，就是他酷嗜猺人之腦，他在廣東時，每天要一二個猺人來生食。 

▲ 藉名殺共黨血流成河

    十六年四一五之役，廣東清黨，李任潮藉名殺共黨，任意亂殺良民，他有一句有名的標語，就是『寧可冤殺三千，不可放過半個』。在這句嚇人的口號之下，他在廣東殺了好幾千乃至好幾萬人，甚至乳臭未乾的小子，懷胎未生的孕婦，都被拿出去殺頭。 

▲ 獻媚大英國斷送罷工

   李任潮的屠功戮業，固然是人所共知的，而他的獻媚帝國主義，也是無人不曉的。他對於省港罷工壓根兒就反對的，不過他當初是沒有辦法。及至政府北遷，廣東的事完全由他一個人辦了，所以他就老老實實派代表到香港去，向金文泰爵士求情，說明罷工是由於『暴徒』的主意，現在廣東政治已上軌道，暴徒已被趕走，故特來向督憲大人道歉，要求解決罷工。這樣，經過了十九個月的省港罷工，就無條件地斷送在李濟琛手裏了，他甚至還覺得對不起大英帝國主義，所以特意把沙基慘案烈士墳上的紀念碑掘去了，以表示對大英帝國的『親善』。 

▲ 港督幸廣州醜態百出

    李任潮的封建地——廣東，是接近香港，因是，李任潮不能不把香港的『督憲大人』看做天神一樣地尊崇。不待說，他做廣東王的時代，至少每月要到太上皇督憲大人那裏去問候一趟。十七年三月九日，督憲大人金文泰爵士，忽然遊興大發，禦駕幸臨廣州，於是乎，忙得我們李矮子親自督率公安局員警，連夜去洗刷各馬路上的反帝國主義標語，尤其是永漢南路牆上那幅『帝國主義滾下水去吧！』的大壁畫，整整地洗刷了一天，還留下一點痕跡，那時李矮子好不著急！幸而公安局長何滎很聰明，他在這牆上漆上『中英親善』四個大字，就看不出原來的痕跡了。 

原載《現代史料》第四集（上海：海天出版社，193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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