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與失—楊忠勇博士的人生之旅（之四）

第二章            蓽路藍縷        事業終有成

8、      奉召返馬    持家擔重任

 奉召返馬

     在大學的最後一年，忠勇接到家裏的來信，告訴他父親病重，要求他即刻回去，協助父親打理建築公司業務。接到信後，忠勇矛盾之極，痛苦流淚。因為他隻要再過一年，就可以讀完學位了，而且這個目標還是由於他克服了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困難，尤其是戰勝了自己才日益接近的，此時要他放棄這個目標，怎能不令他十分傷心？但此時此刻家裏又需要他回去，如果他不回去，父親所開創的建築業務也許就不得不被迫結束。在他過去的二十多年的生活裏，家裏，尤其是父親，又給了他多大的關懷，多大的愛，使他得以無憂無慮地度過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時光，供他讀書到現在。眼前，是他回去報效父親的時候了。與此同時，忠勇也意識到，如果他回到馬來西亞協助父親打理生意，目前正在攻讀的會計學位及有關的專業知識，對於其所要經營負責的建築公司而言，並非是最重要的，因為他還必須要從頭去學習那些建築行業的基本知識，才能撐起建築公司這樣的家當。為此，經過一番痛苦的思索和選擇，他不得不決定忍痛退學，留下未完成的學位，去滿足父親的願望：學習經營建築生意，成為一個成功的建築承建商。

     就這樣，忠勇提前結束了學業。他摒當一切，毅然回到了馬來西亞。而這一次離開學校之後，他也就永遠地離開了校門，再也沒有機會上學了。直到三十多年之後，他因事業上的成就和對社區的回饋與貢獻而獲授榮譽博士學位，才算是對自己以前未完成學業的一種補償。

臨危受命

    此時此刻，楊家的主心骨楊清廉身體日衰，他迫切需要從繁重的公司事務中退下來，將所有這些事務交與他的兒子打理，以便自己能有時間多休息，靜心養病。就當時楊家的情況而言，他的其他兒子都已各自成家並開創了自己的生意，生活和事業都十分繁忙，難以兼顧父親的生意。故當時楊清廉唯一的希望就是遠在悉尼讀書的小兒子忠勇，期待著他有一天能子承父業，擔負起管理和經營他的楊清廉建築公司的重任，並期望有朝一日他的楊清廉建築公司能在業界出人頭地。一句話，忠勇成為父親振興公司的希望所在。

     忠勇就是在這種情形下返回家裏的。時為1964年6月。這次被迫中斷學業，奉命回國，忠勇的心情極為複雜。一方麵，他為能回國繼承父親的事業，有機會大幹一場而深感興奮；但另一方麵，他又因為父親的身體健康狀況日益惡化，恐將不久於人世而憂心忡忡。但無論如何，他做好了思想準備，即無論公司的情況如何，他隻有一條路可走：竭盡全力，將公司的業務開展起來並使之蓬勃發展。

     早在忠勇回國之前，楊清廉因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日益惡化，已不得不將其建築公司業務逐步交與其三子忠禮代為經營和管理。但因忠禮此時已有自己的同類型的生意，正自顧不暇，事實上很難兼顧父親公司的生意，因而公司業務不振也就成為必然。忠勇離開馬來西亞前往澳洲讀書，一去就是三年多，期間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和學習經營與管理建築業的生意。盡管如此，因情勢所迫，他一回來，就不得不立刻走馬上任，接手管理和經營父親的建築公司業務。

     還在剛剛回到馬來西亞時，忠勇就曾詢問過日益病重的父親，為什麽要他這個從未經營過建築業務的人來打理這間建築公司，他對此深感心中無底，不知如何入手，何去何從，十分茫然。但楊清廉對這個小兒子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一個勇於負責、敢想敢幹、敢做敢當的人，相信以他的能力和魄力定會把公司經營得非常出色，因而鼓勵他說：

    “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支撐起這個公司，我相信你會管理好它。”他接著說，“你必須將我這間公司的牌子永遠保持下去。”

    忠勇是很看重家庭的人。他深知，在他過去的成長過程中，日夜操勞的父親已經為他做了很多，並盡可能地滿足他的願望和要求。比如說，送他進私校接受良好的教育，後又同意並供他遠赴重洋到澳洲讀大學，等等。所有這些，都說明了父親對他所寄予的厚望，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將家族的生意發揚光大。因此，他意識到，此次回國接手父親的擔子，承擔和振興父親的建築公司的事業，以回報父親的養育之恩，是其責無旁貸的義務。於是，一回到馬來西亞，忠勇就義無反顧地開始了他馳騁商場的生涯，接手管理由其父親開創而留給他的、但所有他的兄長們都擁有股份的楊清廉建築公司。

工地實習

      常言道，萬事開頭難。麵對一個陌生的世界和各種不同的業務，剛回到馬來西亞的時候，忠勇是多麽希望和需要父親的指導和幫助。但此時的楊清廉病已沉重，已無精力來培訓和指導忠勇，使他能一邊工作一邊學習打理公司的業務。為了讓忠勇能盡快熟悉和了解建築業的業務，楊清廉將忠勇交給他的三子忠禮，希望由他來具體負責培訓忠勇，使之能盡快地熟悉建築業的經營管理之道，並希望藉此使忠禮可以完全脫開手來，去經營管理他自己的公司。為此，當忠勇剛上任接手父親公司的業務時，就被他的三哥忠禮派去靠近瓜拉雪蘭莪的丹戎加蘭這個地方，參與管理由楊清廉建築公司投標承建的一家鄉鎮醫院的工程。

     在參與建造這家醫院的最初那段日子裏，忠勇心中曾一度覺得很別扭，覺得很丟人，甚至於有些埋怨父親為什麽要讓他與普通工人為伍。他認為自己曾留學海外，他所學到的知識應該被用到其它更重要也更需要的地方去。他對父親沒有直接讓他作為該工程的經理或是主管深感不解，他覺得自己是大材小用了，曾在一段時間裏心境不佳，鬧情緒。事實上，父親決定並一直堅持要忠勇從最底層做起，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對建築這一行業有深切的認識。直到多年之後，忠勇才深刻地體會到了父親這種作法的深意。就這樣，在建造這間醫院的整整兩年的工程期間，忠勇都和工人們一起吃、住在工地，以熟悉各道工序的操作和運行，而他的友善態度和對他人的關心又使他很快地在工人中建立起了威信，成為受大夥兒尊敬和信賴的人。雖然這裏的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少東家，將會成為該公司的真正老板，但大夥兒並沒有因此對他敬而遠之，而是相處得十分融洽。當時，他極受工人們的推崇和喜愛，因為他並不象其他主管或老板一樣，總是坐在工地的辦公室裏，而是與工人們在一起。盡管他剛開始時對建築業一無所知，但因生性開朗，樂與人交往，能與工人打成一片，了解他們的心理，知道如何能調動和激發他們的工作熱情和主動性。反過來，他也從工人們那裏學到了許多建築業的專門知識和建造方麵的竅門。同時，他也從工程實施所要接觸的人和事，以及相關的各行各業的來往交易中，學到了處理這些問題的方法和態度，以及各類專業知識。而這一切，都有助於他日後生活和事業的發展。

     忠勇在剛出校門、踏入社會做事時，也曾象許多讀書人一樣，一遇到問題就去翻書，希望從中找到答案，然後照本宣科。但他很快就發現，現實生活與教科書上所說的是很不一樣的。實際上，在建築業的操作過程中，私下交易或黑幕交易是很普遍的事。在當時，這種運作已成為一種公開的秘密。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實習和觀察，他也了解到，在這一行裏，雖有規章可循，但規章本身並不重要，而如何理解和解釋這些規章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知道如何應對他們，你實際上就已走在了你的競爭對手的前麵，勝券在握。

     忠勇是有心人，一旦入門，就學得很快。經過這一段時期的工地實踐，他已將建築業的規則和實際操作經驗融會貫通，並且運用起來也得心應手了。在工地上的一個工種幹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就轉到另一項工作上去，以進一步了解和熟悉這些工序。比如，專責檢查驗收所建造的工程樓宇，看是否按照合同的規定承建，是否合乎要求。當然，最後需要經過驗收官的簽字，才能最終交付使用。驗收官有權對整個工程是否按照合同規定的要求和標準予以建造進行檢查，合格後才簽字驗收。他們在檢查過程中，通常會吹毛求疵，雞蛋裏麵挑骨頭，而實際上真正的目的則是為了索要好處費。當時的普遍作法是，承建工程的建築公司每月都塞給他們一些錢，這樣他們就不會對工程的建造及進度進行刁難，從而可以確保工程的順利完成。

     在與工人們前往工地以及做工的過程中，忠勇還注意到，有些老板和主管對待工人的態度極為惡劣，並不時虐待他們。在與他們一同工作的過程中，他也了解到，工人們又是如何應對這些高層並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與不同層次的職員和主管打交道的。所有這些都對忠勇觸動很大，使他在日後的公司管理操作過程中盡可能地引以為戒，處理好與工人們的關係。當時，忠勇常常與工人們一起在工地上午餐，因為工人們的午餐是在由忠勇為他們提供的一間寬敞整潔設施良好的廚房裏準備好的，這就是他為什麽能受到工人們的愛戴以及工人們會為他努力工作的一個重要原因。忠勇深信，隻要你去維護他們的利益並與之平等相待，尊重他們，工人們就會好好地為你工作。後來，當忠勇正式接手管理楊清廉建築公司的業務時，他仍然保持著這種尊重勞工權益的作法，效果甚佳。

     通過這兩年在建築工地的實習，對忠勇來說，其價值無可估量。在這一過程中，他已學會了用什麽樣的方式和方法與建築業中的行家、驗收官、主管、老板以及工人們打交道，而這些經驗對於他後來開始獨立主持楊清廉建築公司的業務並將其生意日益拓展擴大時，助益良多。

9、      一見鍾情    此生有佳偶

     1964年，忠勇從澳洲奉命返回馬來西亞不久，就被父親支派到醫院工地去實習。盡管他在工地上與工人們相處甚得，關係融洽，但對一個年青人來說，常年累月地住在建築工地上，是很感孤單寂寞的，尤其是在周末和晚上，日子很不容易打發。這家醫院是建在一個小鎮子上，離他在瓜拉雪蘭莪的家，以及他在吧生坡和芙蓉等地的親朋好友們都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在澳大利亞讀書時，忠勇有戀人，可是現在他人已回到了馬來西亞，而他的那位戀人Doris則仍在澳洲繼續求學，兩個人就此遠隔重洋，天各一方，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因此而中斷了。這種環境的驟變以及心上人的遠去常常使得他心感煩躁，情緒不佳。如果是在悉尼的話，那情形可能會好很多，因為在那裏忠勇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他與大家夥兒相處得又很好，且又處於大都市的環境，業餘生活相當豐富，日子容易打發。但這裏可就不同了，是在鄉下，生活相對來說要枯燥乏味得多。好在他當時有一輛Vauhall牌舊車，借助於這輛車，可以縮短他與朋友們之間的距離。因此，每到星期天，他都開著這輛舊車，從醫院的工地前往不同的去處，與青少年時代在吧生坡和芙蓉讀書和遊玩時結交的朋友們見麵，比如一起去吉隆坡和其它城市吃喝玩樂、跳舞聚會等等。每次這樣出去遊玩，都能讓他盡興而歸，從而以飽滿充沛的精力投入到下一周的繁忙工作中去。

人海覓知音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時的忠勇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在與遠隔重洋的Doris中斷了關係之後，他希望能在故鄉找到他生命中的另一半，日後生活的伴侶。當時，他的朋友中有一位姓王的先生，曾與他一起在吧生坡玩過乒乓球，知道他在感情上經曆過挫折，且此時又是單身一人，有意尋找女朋友，就很熱心地為他張羅介紹對象，並有意將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他。忠勇當時積極參與各類朋友的活動和聚會，就是想藉此結識更多的朋友，也是想在茫茫人海中覓求日後生活和事業的知音和伴侶，故對王先生的熱情介紹和推薦，自然是一口應承。

     1964年9月份的一天，通過王先生的精心安排，忠勇鄭重其事地與王先生的侄女見麵了。但一見麵，忠勇就意識到，這不是他所要找的女孩子。盡管她長得很可愛，可是她顯然太年輕了，不適合於他。然而，就在這次見麵時，忠勇的眼光卻被一位站在一旁的姑娘吸引住了。這位姑娘叫麥金美，是王先生侄女的好友，當時她們與其他幾位姑娘在吉隆坡租房同住，故在王先生安排其侄女與忠勇見麵時，她就陪著一同前來。金美長得很漂亮，言談舉止端莊有禮，忠勇情不自禁地給深深地吸引住了。忠勇意識到，這才是他要找的姑娘，他一定要想辦法與她約會，追求這位美麗的姑娘。畢竟忠勇是有經曆的人，盡管他此時心裏想的發狂，但仍然按捺住自己那顆怦怦亂跳的心，暗暗告誡自己要沉得住氣，不能著急，尤其是在這種經人介紹與年青姑娘見麵的場合，不要有什麽節外生枝的事使女孩子們感到難堪。

一見得佳偶

    目標已鎖定，忠勇也就心無旁騖了。好不容易等到這場會麵結束，他才長出了一口氣。待把情緒穩定下來，然後對王先生說，非常感謝他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但他的侄女並非自己心目中所要選擇的女孩子。好在那個時候的人都比較開通，知道這種安排隻是提供給男女雙方一個相互交往認識的機會，即使雙方之間不滿意，也不至於有什麽難堪。同時，忠勇也不失時機地告訴王先生，雖然他並不覺得其侄女是自己未來生活中的理想伴侶，但卻在見到陪同而來的麥金美姑娘的那一刹那間產生了一種觸電的感覺；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實際上是看上了麥金美。他懇請王先生再幫忙，找機會安排他們見麵，以便他能有機會去結識麥金美。這真應了“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句老話。王先生正為這次會麵讓忠勇沒有什麽積極反應而覺得徒勞無功，現在聽到他自己說已有目標，自然十分高興，連連應承。經過王先生的再次精心安排，在下一周末忠勇回到城裏時，兩人就見麵了。當然，這一次的見麵，就把兩顆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當1964年麥金美首次見到楊忠勇時，剛剛芳齡20，正當年華。當時在馬來西亞，進入談情說愛年齡的年青人，其首次見麵約會的通常做法是團體聚會。通常隻有在這樣的大型團體聯歡聚會上，年青人才有機會相識並對對方有些了解。尤其是對女孩子來說，這樣的大型聯歡聚會很重要，因為與男孩子的見麵關乎她們的名聲。而在這樣的大型聚會場合上，年青男女則可以自由自在地相互結交，交談和了解對方，同時又不附有正式的關係，這樣可以避免外人的議論，尤其是當男女雙方感覺對方不適合自己的時候，也不至於覺得有什麽尷尬。對於這一代的年青女孩子來說，當時她們對於男人的求愛是非常認真的。在當時，一個年青女人因與某個男人單獨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被對方中斷關係而深感羞恥導致自殺身亡的事，時有所聞。換言之，當時在馬來西亞，一個年青的男人和一個女孩子開始公開地單獨交往之後，通常都會以婚姻作為終結。因此，楊忠勇和麥金美的初次會麵就被很自然地安排到這種大型的聯歡聚會中進行。

    忠勇顯然是第一眼就看上了金美，可謂一見鍾情。故而在相互認識後，他們相見恨晚，交談甚歡。這次的見麵使忠勇的目的達到，更堅定了他對自己直覺的判定。接下來的事可想而知。他滿心歡喜，盤算著、也盼望著每個周末都能見到金美。而在每一次的周末大型聚會之後，他們都會相約著在下一次的周末聚會中見麵。就這樣，他們不知不覺地度過了六個月這樣的周末聚會，此時的他們已經相知甚深。通過這六個月的交往，忠勇已經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完全離不開金美了，他要與她單獨在一起，享受兩人世界的歡樂。因此，在下一個周末時，忠勇將金美單獨約了出來，帶她去一家豪華的餐館吃了一頓豐盛的美餐。此後，他們就開始了單獨幽會。由此，忠勇帶著金美，不斷出入於吉隆坡的一些豪華餐廳；有時候他們也一起去看電影、跳舞等等，日子過得真是開心極了。

    雖然忠勇並不是一個很浪漫的人，也不會刻意用甜言蜜語去哄女孩子開心，但對於金美來說，她時時刻刻能感受的到忠勇的深情厚意。忠勇的諏嵤匭擰?崆閳套擰⒁約案嘰笥⒖〉膬x表，皆令她對忠勇非常傾心。金美是一個很實際的女孩子，從來也沒有想過、也沒有期待過什麽布爾喬亞式的浪漫。而就此時此刻而言，能與忠勇相伴廝守，她已覺得夠幸福的了。

    在二人交往了相當的一段時間之後，1965年，金美滿21歲了。過生日那天，忠勇特意到商店挑選了一支漂亮的派克金筆，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在1960年代的馬來西亞，一支派克筆相當的昂貴，通常是在親朋好友間作為貴重禮物來贈送的，而這也是忠勇與金美交往多時之後所送的第一份貴重禮物。獲得心上人相贈之後，金美非常高興，對這支筆愛不釋手，常常得意地拿出來，向她的閨中密友們炫耀。但她的這些朋友們對此卻無一叫好，皆認為忠勇太過於實際，一點兒也不浪漫。但無論如何，兩人的關係進一步加深。

結婚

     水到蕖成。兩人的關係發展至此，也就到了該見金美母親的時候。當時金美的父親已去世三年，家中一應大事皆由母親作主。金美帶忠勇去見母親的那天，一見麵，她母親就讓忠勇坐在她身邊，仔細詢問了他的情況和家庭背景以及將來打算如何與她的女兒過日子。對此，忠勇應答如流，很搏老太太的歡喜，認為女兒找到了可以托付之人，相信她日後定有好的歸宿。在兩人相處了一年多之後，他們的關係也得到了雙方家長的認可，1966年，這對年青人就訂下了終身大事。為此，二人一起前往商店，忠勇特地為金美挑選了一隻戒指，從而正式宣布二人訂婚。

     當時的金美是個文靜恬適的姑娘，在吉隆坡一家丹麥人開的公司裏上班。她自己有一輛菲亞特600的小車，如果忠勇因工作關係在周末無法前來吉隆坡看她時，她就自己開車前往忠勇的工地探望他。當然，對於熱戀中並已訂婚的這對年青人來說，這種周末才得以見麵的幽會是遠遠不夠的，他們太渴望相守在一起了。隨著醫院項目工程接近竣工，二人的婚期也日益接近。雙方家長經過協商，特地為他們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舉行結婚大典。按照當地的習俗，男家，也就是楊家，除了應支付禮金給麥家，還須負擔所有的婚禮費用，並安排所有的婚典儀式以及負責通告所有的親朋好友。

     1966年5月18日，忠勇和金美在馬來西亞正式注冊登記結婚。根據當時馬來西亞內務部的有關規定，結婚登記須在婚禮儀式之前的一至二個星期進行，故1966年5月18日這一天是忠勇和金美的結婚登記紀念日。按照當時的習俗，婚禮前的一個周末，金美的母親特地為她安排了一場婚禮前的家宴，忠勇和金美這對準夫妻要與麥家的所有成員和親戚見麵，也是讓所有麥家的人在金美結婚前可以有機會與她和她的夫婿見上一麵。

    按照當時馬華社會的習俗，在婚禮儀式的前一天晚上，所有結婚禮服都應該準備就緒，各種服飾都應購備齊全妥當，禮車也都已租好備妥，以便運送賓客之用。中國人舉辦婚禮的傳統是，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家族中或家族的親朋好友中的一位年長多子多女的婦女，會應邀為新娘和新郎梳頭。隻有經過這一儀式之後，年輕的姑娘才能成為女人，男孩子才能變成男人。這一梳頭儀式須進行三次，方才禮畢。梳第一遍時，這位婦女祝福他們身體健康，第二遍祝福他們白頭偕老，第三遍時祝福他們子孫滿堂。

     1966年5月29日，是忠勇和金美結婚的大喜日子。一大清早，在新娘家裏，要預備茶點，舉行敬茶儀式。由於楊、麥兩家都信佛，故有關儀式也要敬神拜佛。結婚當天的早上，新郎忠勇就手捧一束鮮花，驅車前往他的新娘家裏，把鮮花獻給新娘。之後，他們二人要先跪在家裏的神主牌前，向祖先叩頭；然後，再向所有前來為二人祝福的麥家的叔伯姑嬸及兄姐長輩等敬茶。作為回敬，這些人要向二人致送珠寶或紅包利是錢。這些禮品是為了幫助年輕的夫婦開始一個新的生活。當這些儀式完成之後，這對新婚夫婦就前往當地最有名的照相館，拍攝結婚照；而所有前來參加敬茶儀式的親朋好友，就一起去吃午餐。

     結婚照拍攝完畢之後，這對年輕夫婦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新郎家，同樣要進行一次敬茶儀式。前麵提到的在麥家的那些儀式，要在這裏重演一遍。當然，這次敬茶的對象是楊家全部的叔伯姑嬸及兄姐等長輩，他們也同樣要以珠寶、紅包利是錢等作為回贈。

     婚禮當晚是盛大的結婚典禮和晚宴。楊家在瓜拉雪蘭莪的住宅外支起一個大婚禮帳篷，邀請所有的親朋好友和當地名流，都前來參加這一婚禮大典晚宴。在當時當地，這是一場盛大的婚宴，約有一千名賓客前來參加，熱鬧非凡。整個婚禮搞得非常隆重，一直喧鬧到深夜。根據馬來西亞的傳統，在婚禮上還要烤一隻乳豬，以示新娘的清白無暇。而新婚後的第三天，是這對新人回娘家的日子。按照習俗，他們要準備一些回禮，分送給新娘的家人。

     在舉行了結婚儀式之後，忠勇和金美這對新人就前往海外，度過他們的二周蜜月之旅。他們先去了香港，在那裏停留了好幾天，然後便前往泰國的曼穀，過著愉快的蜜月生活。二人皆喜愛旅行，喜歡造訪一些新奇的地方，探訪大自然之美，同時體驗度假生活，享受新的樂趣。

     蜜月旅行回來之後，二人便搬進了位於吧生坡的一座獨立的小房子裏，屋內廚房設施齊備，這是忠勇為自己的新家早已買好了的。由於工作繁忙，他們還特地雇請了一個傭人，專事做飯和清潔等工作。由於當時雇請傭人的工錢低廉，故當時吧生坡的許多家庭都雇有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