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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麵難自幹:德國水兵搗毀中國外交部(圖)

(2007-04-08 07:03:12) 下一個

    都說弱國無外交,但連自己的外交部都被外國軍隊搗毀,這樣的羞辱,在世界外交史上還是罕見的。1900年的中國,就蒙受了這樣的羞辱,入侵北京的德國軍隊搗毀了“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並在這一中國最高外交機構內大開殺戒,屠戮義和團和平民。當年出版的法國畫報Le Petit Journal,就用一幅木刻畫記錄了這一刺在中國龍臉上的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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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從畫麵上可以看到,德國水兵大肆殺戮的屠場,就在總理衙門正中的匾額之下。這塊匾額上題“中外禔福”四字,“禔福”就是福安之意,語出《漢書司馬相如傳》:“遐邇一體,中外禔福,不亦康乎?”。在一個向來自居為中央帝國的政權核心,匾額上不宣示皇恩浩蕩、威恩遠揚,而隻是祈求平安無事,這也是晚清政權心態的真實寫照。

    中國的現代外交,實源於“總理衙門”(或簡稱為“總署”、“譯署”)。1860年12月,在列強逼迫之下,恭親王奕訢等上奏善後事宜六條,首請設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作為一個臨時機構,以解決“外國事務, 頭緒紛繁, 若不悉心經理, 專一其事, 必致辦理延緩, 未能悉協機宜”的問題,“俟軍務肅清, 外國事務較簡, 即行裁撤, 仍歸軍機處辦理, 以符舊製”。熟悉洋務的奕訢等人,既要辦事,又要避嫌,用心煞是良苦。未幾,1861年1月12日,鹹豐準奏,一個有別於中國曆代的禮部和理藩院,又有別於係統完整的外交部的怪物就誕生了。

    總理衙門選址在北京市內東單北大街(原稱米市大街)東堂子胡同49號(原20號),原為大學士賽尚阿的宅邸。原宅平麵呈不規則的長方形,狀如“刀把”,大小房屋計百餘間,故改作衙門後,隻是將原舊式大宅門改建為符合署廨形製的大門,未加添建。大門坐北朝南,門前立四柱三間三樓式牌樓一座,正中就是這塊後來目擊喋血的“中外禔福”匾額。進大門為南北向的通廊。以通廊為界,分正院、後院、西院、東院和“刀把”院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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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理衙門是中國第一個正式的近代外交機構,其組織結構效仿軍機處,主要由總理大臣和章京組成。總理衙門的內部組織由英國股、法國股、俄國股、美國股、海防股及清檔房、司務廳組成。總理衙門的辦事製度與清朝其它機構不同,采取分屬辦事,即依照清政府各衙門的職能,把從各衙門抽調來的章京進行分工。

    總理衙門雖在設立的初期為臨時機構,但在當時的國際環境下,不僅已不可能裁撤,而且還不斷加強,成為一個小“國務院”,不僅掌管與各國訂約並負責執行,還要負責通商、關稅、外人在華傳教、招募華工、邊疆事務、海防水師、船務、軍火、機械、電線、鐵路、礦務以及練兵等洋務項目。在當時以“洋務內閣”著稱。尤其下轄海關總稅務司,壟斷最“肥缺”的海關稅務權----清末的海關,多實權多掌握在洋人手中,一方麵是國家利權喪失,另一方麵倒也免了被滿清官員貪瀆所侵害,其中酸楚,後人難以盡言

    庚子年動亂,義和團及清政府因仇外而導致對外國使團進行暴力攻擊。對外交機構的攻擊,是西方詆毀義和團運動的主要原因,在他們看來,踐踏外交準則比攻擊傳教士更為惡劣,違反了國際法精神。其實,中國自古以來也有“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傳統,但此一傳統是否得到足夠的尊重和嚴格的執行是有大疑問的。1928年5月3日,日軍在山東省首府濟南屠殺了6123中國軍民,中國外交官蔡公時也被割鼻、削耳、剜目慘死,相對而言,東方民族對所謂外交原則的尊重要遠遜於西方民族,不大講究“費厄潑賴”(fairplay),所以我們一些少壯派軍官寫本〈超限戰〉的書,也會引起西方的很大震動---當然,魯迅先生有專文論述過〈費厄潑賴應該緩行〉,這不在本文探討之列。

    德國人對總理衙門的仇恨,來自於被清兵槍殺的德國公使克林德(Klemens von Ketteler)事件。限於篇幅,關於克林德事件,另文敘述。總之,德國人因這一震撼外交界的“血債”,得以出任勾心鬥角的八國聯軍的總司令;德國遠征軍出發時,德皇也親至軍港送行。可以說,克林德事件給了剛剛強盛起來的德國在遠東大打出手、“建功立業”的機會。八國聯軍中軍紀最差的、最暴虐的,就是這支“優秀人種”日耳曼人的軍隊了(相比較而言,八國中日本軍隊是軍紀最為嚴明的,當時得到了國際輿論和中國輿論的肯定,這也是出於我們中國人的意料之外的,可見曆史的複雜)。

    及至八國聯軍撤軍,《辛醜條約》簽訂,列強認為機構臃腫的總理衙門不能有效地處理突發外交事件,因此不惜越俎代庖幫助中國進行“機構改革”,在條約中明定將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改為外務部,“班列六部之前”,專門辦理與列強的外交,另設商務部、學部、實業部、鐵路局、陸軍部、海軍部等機構來分攤原總理衙門的部分職權,從而使各機構更加專業化。自此,中國外交在持續的恥辱中開始了艱難掙紮,直到數千萬同胞的熱血犧牲換來1945年的〈開羅宣言〉,才在國際法上確定了“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不是內戰結束的1949年)。

    百載之下,我們再來看看我收藏的這張德國水兵搗毀總理衙門的畫卷,唾麵自幹果然是需要絕大的勇氣,更需要絕大的犧牲的!

(2007年3月8日@澳大利亞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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