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與賀龍之一

文革中賀龍被打倒，現在都說是林彪的主意，但如果把賀龍的遭遇與羅瑞卿、彭
真、劉少奇的遭遇聯係起來看，結論就會不一樣。65年12月份的上海會議整肅了
羅瑞卿，同時不讓賀再去主持軍委日常工作，這意味著什麽？毛在羅垮台後，還
多次講“如果北京發生兵變，你們怎麽辦？”，他在擔心誰？誰會搞兵變呢？羅
已被打倒，劉少奇、彭真沒有兵權，連一兵一卒都調動不了，他老人家總不會懷
疑林彪吧？毛很清楚賀、羅的關係。林是中央決定的主持軍委工作的負責人，有
“林在林負責，林不在賀負責”的規定，不存在林跟賀爭權的問題，要爭權也隻
有賀跟林爭權。林長期養病，有權不用，是自願讓賀管事的，如果不想讓賀管，
隻要一句話就行了，用得著爭嗎？再想想，賀龍66年底開始倒黴挨批時，林彪早
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統帥、公認的接班人，地位比賀龍不知高出了多少
，怎麽會去與已經失寵的賀龍爭權？

林彪與賀羅沒有根本矛盾。賀羅也許對掌握軍權很感興趣，但林對軍隊那點權利
並不感興趣，否則就不會讓羅長子管那麽多事情了，羅之所以飛揚跋扈與林彪的
放縱有很大關係。文革開始後林彪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則躲。他們工作
中有矛盾很正常，任何時候都會有。但如果僅僅因為賀羅與林有矛盾，毛澤東是
不會打倒他們的。老毛從來不希望下級是鐵板一塊，特別是軍隊這樣的重要部門
，那樣老毛就要想辦法摻沙子了。林與賀、羅有矛盾正好可以被毛利用，相互牽
製，是老毛求之不得的好事，毛澤東為什麽要打倒他們呢？那種認為“毛澤東整
羅賀是為了取得林支持謬論”是經不起推敲的。林不支持毛還有賀羅支持毛麽，
毛為什麽要打倒他們呢？老毛喜歡林彪一個人把持軍委？還是希望幾個相互有矛
盾的人但都忠於毛澤東的人把握軍隊？因此，老毛絕對不會因為賀龍羅瑞卿與林
彪有矛盾而打倒他們，他們有矛盾對毛隻有好處沒有害處。毛整他們根本原因是
毛認為他們與劉走的太近（賀羅在這些方麵都有很多表現），在毛劉尖銳鬥爭的
時候如果羅賀作梗的話，軍隊可能不能完全支持毛。 66年七、八月份，為了給大
學裏派工作組的事，毛、劉的矛盾已經表麵化。兩位夫人一個在北大，一個在清
華，觀點截然對立。這個時候賀龍的表現顯然是無法讓毛滿意的。整羅，他棄權
。八屆十一中（八月份）批劉，他不發言，還從總參調車護送劉的夫人上下班。
有記錄賀當時言論曰：“這樣做很不妥當，劉少奇還是國家主席嘛！”“把一個
國家主席弄成這樣，對外影響多不好。”槍杆子公開指責毛澤東的做法不好，毛
能放心？

就在這個時候，湘鄂西已故領導人段德昌的未亡人給武漢軍區寫了一封信，說賀
龍在三十年代和國民黨有勾結，段德昌被殺與賀龍有關。67年2月份，原國民黨南
昌行營第二廳廳長晏勳甫的兒子、武漢市第二十中學教員晏章炎於1966年2月14日
寫信給“中央文革小組”，“揭發”賀龍給蔣介石寫“乞降信”。說他父親在臨
死時告述他一個埋藏在心裏多年的秘密：即賀龍在曆史上，曾經向蔣介石寫過 “
乞降” 信，企圖“叛變投敵”。這封信他多處投遞，其中也給了林彪，林又轉給
了老毛。林的這個舉動現在被說成是迫害打擊賀龍的證據。當時對很多事情林彪
都是這樣能推就推。按這些人的意思林應該怎樣做呢？把信壓下來嗎？這個信又
不是隻給了林，“中央文革”也收到，他就是想包庇也是不可能的，弄的不好還
給自己留個“包庇罪”。況且林彪並不了解賀龍的曆史，不可能分辨這個檢舉信
內容是否真實，交給組織去調查是最穩妥的辦法。林彪本著“毛主席畫圈我畫圈
”。“被動、被動、再被動” 的原則，把它轉給毛澤東處理，是最好的辦法。毛
澤東如果不想打倒賀龍，可以不立案不調查，就如同康生揭發了“江清，張春橋
是叛徒”，老毛不發話，誰敢立案去調查他們的曆史問題？如果毛澤東想打倒賀
，不是叛徒也一樣打倒（如楊成武等）。林有什麽錯？林彪轉了一封信就是林彪
要打倒賀龍？沒有毛澤東的同意，周恩來，林彪，康生這些人是不可能對賀龍進
行立案調查的。任何人對中央領導人（不管他有無問題）擅自搞調查都是嚴重違
法亂紀的行為。中共中央關於為賀龍同誌恢複名譽的通知 (1974年9月29日) “中
央當時認為把賀龍同誌的問題搞清楚也是必要的，於一九六七年九月予以同意”
， 關鍵是這個“中央”是誰？是誰批準對賀龍開展調查的？是林彪嗎？為什麽不
明確說出來是誰？“現在經中央查證甄別（(1974年9月29日)：一、所謂“通敵”
問題，完全是顛倒曆史，茸意陷害。。。”可是這個平反通知又回避了一個重要
問題，當時誰是專案組的負責人？是誰“完全是顛倒曆史，茸意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