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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場叫”春“的騎行(一)

(2015-04-28 13:35:45) 下一個
4/26是一年一度灣區大規模的Primavera Century,每年都有上千人參加,從Fremont騎到livermore繞一個100裏的大圈子。在意大利語裏麵,Primavera是春天的意思,於是很有創意的熊貓隊員們就說這是一次叫”春“的騎行,汗!

自從去年秋天爸媽回國以後,我鍛煉少了很多,體力明顯下降,從春天開始雖然每周都堅持騎車,但是還是覺得不如去年時候的狀態了。

人急上火,從小就揮之不去的牙齒陰影終於和我秋後總算帳,牙醫幾乎是強迫我去看了oral surgeon,大塊頭的oral surgeon好像包公一樣,不肯徇私,不由分說就了刀子。回家那天,我覺得整個嘴巴都在著火,痛得我眼冒金星,不過吃了ibuprofen睡覺以後,第二天就好了很多。但是醫生叮囑說,因為還沒有拆線,需要三個星期吃流質。每天把我都餓得好像動物園裏下午四點鍾的狼,來來回回找吃的,嗬嗬。現在我才知道,我隨手寫一個流質的醫囑,我的病人有多受罪。

術後的那個周末,騎了Cinderella 60裏,滿以為自己滿血複活。卻沒料到周日晚上牙疼到我開始吃從未吃過的止痛藥,仍然徹夜把自己埋在枕頭裏淚水漣漣。那時候,我真的明白了為什麽我有的病人會選擇放棄治療,能夠支持我們的隻有希望,如果沒有了希望,隻有疼痛,那真的隻想放棄的。

第二天取消了門診直奔oral surgeon辦公室,牙齦切開引流,因為是急診手術,隻上了局麻,我能感受到他每一針,淚水無聲地流淌在我的臉頰,身邊的護士體貼地替我擦著。

感染的牙齦切開以後,一下子那種逼人的壓力感就被釋放了,我昏昏沉沉地回家睡覺,上班,吃藥,回家睡覺,周而複始,每天都鬥爭在牙齦的腫脹和流食的饑餓之中。

終於周四的時候,我和熊貓隊員們說,我周日不去騎車了,還在facebook上發了帖子,轉讓primavera century的ticket。想想訓練了幾個月的努力,付諸東流,心情就很難過,在大家一片安慰聲中,隻有米姐笑咪咪地說,我的水晶球說你還是會來的。

周五,我漸漸覺得好點了,心裏那一點點小火苗又開始竄起來,然後越竄越高,周六的時候,我終於鼓足勇氣對還蒙在鼓裏的老公和父母說,我要去騎車。他們雖然擔心,卻都認真地支持我。

周六我去買了幾個Gu 能量gel, 晚上爸媽忙著給我打protein shake,這些將是支持我整個100裏的能量來源。

那一天,我一直在看我們熊貓隊的拍哥的微信,他那一天在騎Devil  Mountain Double,200英裏,兩萬英尺的爬升,從早上四點一直到半夜一點,覆蓋了整個灣區所有最可怕最虐人的山頭。看到他在晚上七點多發上來的俯瞰整個灣區華燈初上的照片,我的眼眶不禁濕潤了。騎車的人都知道,那需要一種什麽樣堅強的意誌,支撐著他完成這樣一場非人類的挑戰,而他的內心,又如此善感而豐富。



帶著那種感佩,我靜靜地睡著了。早上四點,拍哥剛到家的時候,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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