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後大學
一陣風送走所有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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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會混淆我有關大學時代的夢境,一會是科大,一會又是南大.有時候還混進鐵一中時代.本質上,我更喜歡南大些,因為這裏有外文係列中文係,這兩種係總是美女如雲.不像 科大,女子比例太低,女學究竟們姿色好的不多,就是姿色好的也被壓抑得不好了.估計科大要是搞個選美,楊楊和吳柔走走模特步都能進入十甲.所以在夢裏.明亮一點的地方和湖水往往是南大,灰暗一點的就是科大.在那裏,我徹底結束了生理上的發育.
以後的四年,我生活在了南大南園的十一舍,再有一棟十二舍,再外麵就是南京市中心的大馬路了.那時候,南大剛剛開始有轉係這樣的改革,結果我的舍友裏有轉自天文係三年級的胡傑,和轉自數學係三年級的張桃花.張桃花原名叫張濤華,但大家都叫他張桃花,他也比反感這個稱呼.想當然就知道這是因為他特別有女人緣,走桃花運.
這一年,我終於已經年滿十八,從一年級讀起,再沒有人會以為我是所謂神童.讓我心情一陣陣明媚,一陣陣地快樂.
剛到南大,我根本不敢自稱自己會寫詩歌.因為這裏中文係的詩歌老大是特招生大海.聽說,他從蘇州趕來,拿他發表過的上百首詩歌一把扔在了中文係係主任的的辦公桌上,然後就沒用參加高考就混進了南大.那時候南大還有作家班,殘疾朦朧詩人車後子總是大搖大擺地走在南大的校園裏,身後也總跟著幾個熱愛詩歌的美女大學生.他們總是翹著二朗腿,坐在南大體育館校園舞會最明亮的地方.其中一個就是日後在加拿大和我有過故事的美女艾米.
那年頭,南大校園裏就開始流行以大海和他哥們韓東發明的口語詩,那種感覺就如你隨意說話.第一次看見大海的詩歌,讓我非常驚豔.我真的沒想到詩歌居然可以寫得這麽生活化.我真的再也不敢說會自己也會寫所謂狗屁先鋒詩歌,有著趕超北島和顧城的文藝理想.
最近,在國內網絡上火爆的趙麗華體的口語詩,其實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大海和韓東發揚到了至高境界.趙麗華,根本就是學了一點大海和韓東的皮毛.小說可以告抄襲,詩歌卻不能告模仿.所以,趙麗華鑽了一個大空子,她學了別人的手藝,卻莫名其妙地震驚了全中國,發動了全國人民的又一個學習寫詩的新高潮.
對於中國口語詩宗師大海韓東,被一個小女人就這麽抹殺了,這是人生中無數不公平的又一典型事例.
2
轉到南大以後,我還有一個最大的改變是,終於不再給西安的王鳳寫信.我覺得她的心早已和她的男朋友一起,飛去了美國.我開始蔑視自己過去的那種曖昧感情.但作為補充,我開始兩周一次地給楊楊寫.我感謝她的圍棋和對我的友誼,發誓以後要還她一副玉做的圍棋.在信裏,我總是稱她為,我最親愛的合肥小鳥.有時候,我的用詞灰很色迷迷,因為我會描寫我和她跳舞時候的特色感覺.楊楊在科大依然成績優秀,這讓我覺得她在幫我出惡氣,我輸了,但我的朋友在幫我贏回來.
雖然,南大大一的學生普遍還比較土,包括文藝化多一些的中文係.但我和轉係老生胡傑和和張桃花以及口語詩宗師大海,卻顯得挺鶴立雞群.幾年的大學生涯,總不能白過了.胡傑號稱是南大咖啡黨黨魁,他一看見心儀的女生就會給她寫紙條,約人家去金陵飯店喝咖啡.十個女生,總有一倆個回因為仰慕金齡飯店而中招.他對我影響最大的名言是,他可以同時愛十個女人,他的愛情可以分成十份,但每一份都是認真的.百分百的愛情.胡傑英語還不錯,所以他總喜歡和留學生們混在一起.去河海和老外跳舞是他周末的保留節目.後來,他也因此嫁去了美國.
張桃花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他的厲害,人生得不平凡.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看見他摟住了一個高大的美女,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下鋪.他對我的微笑簡直就是給我的下馬威.那個美女是外文係係花,校籃球隊主力,是張桃花從一個黑人留學生手中果斷奪來.有一個夜色漆黑的周末,他就摟著那美女在我下鋪過夜.
半夜床晃了起來,讓我感覺,從科大來到南大,真是從敵占區來到了解放區.滿眼全是豔陽天.那夜我一夜沒睡,激動得覺得自己是投對了胎.還人生第一次手淫,射的時候給我一種驚喜感.半夜,籃球女將要起來小便.張桃花想讓她去男廁所,她有怕有男生進來,兩人低聲商量半天,結果就拿了張桃花的洗腳盆在宿舍裏就地解決,尿將了起來.寂靜的夜晚裏,那種成年女人的尿聲真清脆,一下一下地打印在我的腦海裏,讓我終身也不能忘記那種雨打芭蕉風嘯嘯的淒涼感覺.
第二天,我就開始給戴戴寫信,我開始指責他和吳柔的精神戀愛是變態,是違背人性的行為.我用咖啡黨老大胡傑的語錄教育他,說女人就需要你的暴風驟雨.
我還給楊楊寫信.說我再不是處男了.說得她一頭霧水,一連來了三封信責問我.
3
反正是這個南大,才讓我感覺大學才是真正的人生孵化器,真正值得的人生經曆.這裏,我可以學習從新做人,會不會寫詩,考不考得及格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能夠感覺異性,風景,藝術,等等人類一切美好的東西,讓你以為那才是生活的原動力,而不是考試或者成績.
所以,當楊楊來國慶節來南大看我,我試圖改變她對我的一貫印象.我把她帶到月光下的玄武湖,人生第一次地企圖對異性朋友動手動腳.
記憶裏,那段往事非常模糊.或者我是不願意直麵那天的夜晚.對自己親人般的朋友下手,總是一種難堪的經曆.我似乎記得,一開始,我樓住楊 楊,她到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然後,我開始手足無措.前一個夜晚,我已經在咖啡黨老大胡傑取了一晚的經.他說他一般是這麽試探女人,就是在跳舞的時候,手放得很高,這樣在旋轉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摸到她的胸,如果她沒有躲閃,那就和西門慶在桌下摸潘金蓮的腳一樣,是一個開放的信號.然後,如果你有機會和這女人單獨在一起,那可以隨意地上下其手了.
我想起胡老大的話,一雙手放來放去,居然就直接放在了楊 楊 的胸口上,我看楊 楊 一閃,連忙就說對不起,我想看看楊 楊 發育沒有.楊 楊 似乎有些生氣,說你小子一到南大怎麽就變壞了,後來,她就一個人在前麵急急地走,我則在後頭跟著滿頭大汗.怎麽走也趕不上她的步伐.
我的記憶裏關於這個夜晚,其實有還另一本版本,那就是我在湖邊的一棵大柳樹下,不僅吻了楊 楊 ,還把手伸進了她的裙子.那感覺猶如童年時候在驪山的山溪裏摸小螃蟹.我有時候,還會想起她那夜裏的喘息,和玄武湖水麵上的月光一樣曲折蕩漾.
現在隻要記憶和那一個夜晚連接上,尤其是在夜深的時候,我會有特別的孤獨感.我還會想去給如今在北京中科院做博導的楊 楊 掛電話,親口求證下那天到底我都做過什麽.我知道時過這麽多年,再去問這樣的問題,是很變態的.有一次我真的撥通了她家裏的電話,結果是揚楊的丈夫接的電話,我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就掛了.我隻在照片上見過那男人,知道他有哈佛的博士學位.以前在中國也是少年班出身,不過是武漢大學.
我還知道他會下中國象棋.奪過武漢高校聯賽冠軍.他也會下圍棋,楊楊說他的圍棋水平到不如我,她讓他四子,他也從來沒贏過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