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必須承認的是,我人生中也有著某三種毒品,那就是神童,藝術和愛情。
成年以後,昔日神童故事早已破滅。我變成一個普通正常的男人。不少人不僅不說我神,還喊我笨蛋。我的身上有著那麽多蛭?橇υ縭於??吹納?礱? T諍?芄?糾錚?彝??夜?複未盎У牟AАU獗凰?巳銜?俏業木?竇膊〉腦縉諤卣鼇F涫滴倚睦錈靼椎煤埽?乙?諭訓娜鬆?跤疤?啵??裕?易蓯強醇?悄峭蚨竦牟AО鹽儀胺秸嬲?墓餉髡詰擦恕2A?腹?吹氖切槲鋇謀還?說墓猓??暈易苡心侵秩ゴ蛩椴AУ某宥?N銥釋?盼胰鬆?姓嬲?淖勻壞墓餉鼇?/span>
藝術也害人不淺。藝術觀念還成為我和胡傑之間的一條看不見的溝壕。雖然,我是去了加拿大多倫多以後再開始寫書,但我骨子裏,其實還是一直以為自己很文藝的,我總覺得我最後一定會回到藝術的故鄉的。我的晚年理想就是,當我回到家鄉,書店裏早已擺滿我寫的小說。我想象過一個類似凡高的藝術人物,他總是在下午的時候去打碎他麵前的那些玻璃如同親手割下自己的耳朵。都在流血。所以我總是對我真正的事業,我掛著副總的胡傑公司,總不能做到一種真心真意的投入。
我時候,我隻要想到愛情,就會想,這也許是我人生中一個最大的誤區。某天,當我帶著所謂的愛情,去做愛的時候,我的一生就擺脫不了那種所謂的真愛的感覺了。有時候,我覺得我隻是愛一個自己想象中的滿妹,我想象自己坐在巨大橡樹下,等著自己錯誤累累也傷痕累累的女人從遠方歸來。我陶醉於這種想象,這種被他們認為是腦震蕩的後遺症的景象。
當遠方,滿妹戒毒失敗的消息一次次傳來。我有段時間像犯了自閉症一樣,都懶得開口和人說話。既然是在撲火,那何必去弄個滿堂彩。當然,胡傑找我,我還是要回答的。因為我還沒犯暈到連在即的飯碗都不想要了。好歹,我在享用著他的紅寶馬,掛著他的副老總。人前人後還是很威風凜凜。胡傑為美國看望他的混血女兒的時候,我還要代理他的老總角色去發號施令。雖然,那也隻是我去按照他的電話和或者傳真去做事。
有的時候,所以我會仰望南京的藍天去感謝胡傑,覺得他回到南京是命運對我的一次安排。當然我還會感謝那些其他人,楊楊,袁星,西琴,戴戴,老水甚至包括寒風等等。我沒後悔我已經擺脫了命運對我的第一個安排,那就是做一個虛偽的南京小記者。雖然,未來我會變成誰,那時候還看不出一點,我雖然有預感,但預感起自己,卻總是一團濃霧。
冷靜的時候,我也想去戒了那三種我的人生的毒品。我想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去來來回回地在南京的大街上遊走。自由自在,沒有夢警。我必須離開自己的軀殼了。那裏麵埋藏的夢想太多。於是,昔日無法重來,這話一時成為了我人生中的一句大警言。
11
胡傑公司運作上市的時候,我作為副總,卻已經被排除在了上市五人領導小組之外。胡傑這次和他妹妹強強聯手。那段時間,他的美麗妹妹妹會時不時地飛來南京,親自坐陣在公司。她比胡傑還有老板氣質。把我排除在這種高度機密高度肮髒的領導小組外,也是他妹妹的意見。她對胡傑說,總覺得我不可靠。她也沒懷疑過我對公司的忠誠度,隻是她認為那種黑幕重重的事情,可能會讓前神童的我,還對社會抱有天真理想的我會極不適應。
最後,胡傑還是分了我一些內部股。他對我說:“黃翔,拿去吧,被虛偽了,雖然你沒對公司上市做過任何具體貢獻。那是我作為兄弟上一輩子欠產你家的了。我們倆的網球雙打,是永遠無敵的。”
胡傑是買殼上市。其實都是靠她妹妹的關係。他妹妹那時候已經是上海金融街上有名的美女莊家。我親耳聽見她打電話對她的手下說:“那我們這次殺一個億。”一個億,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期,那已經是一個完全可以令我目瞪口呆的數目了。
我在十五塊的時候就賣掉了胡傑分給我的股票。沒等到那股票後來上五十塊。這事情,讓胡傑開始徹底懷疑我是否有那所謂神童般的預感。他總是嘲笑我和財富擦肩而過。其實,他是不了解我,對與財富,我個人是非常容易滿足的。不能讓我滿足的是愛情,和完美的性愛。當然,三年半後,這股票又跌到了三塊三毛錢。報紙上寫,那是那股票上市以後的曆史新底。那時候,我已經坐在了飛往加拿大多倫多的飛機上。我是在飛機上的香港報紙上看見這一新聞的。
我總覺得那些股票是胡傑送給我的分手禮物。我感覺自己離開公司的時候就要到了。因為胡傑總說,說我不適應中國殘酷的民營公司的生存環境。我是個理想主義的知識分子。他說資本的原始積累事情則是充滿原罪的。
胡傑終於明白我骨子的東西,他說我是個百分百的文藝青年和愛情偏執狂。有一段時間,他試圖把他一個純情情人,一個南大大四女生介紹給我做女朋友。他做的很巧妙,他知道我作為前神童,會有逆反心理。有段時間,他總是帶那個純得讓我起雞皮疙瘩的女生和我一起打網球,然後他則總會接到公司的緊急電話。我看出他離開的時候的那種笑,很曖昧,也很感人。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想我能真的擺脫我的那腦震蕩後遺症女人滿妹。他總是說,一個人吸上就完了,在美國街頭的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基本都是因為吸那玩意,才在一個福利社會變成人類垃圾的。
12
所以,我開始瞞著胡傑和滿妹聯係。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兼老板看出我其實是一個不可就藥的男人。我跟滿妹就是飛蛾去撲火。那年,我又幾次自己開著紅色寶馬,去深圳找滿妹。那幾次經曆,現在想起來,真的和做夢一樣。我在我人生的夢中,騎著自己的紅色野馬,飛越千萬裏,隻為去找自己的愛情做愛。
我自架車去深圳一共大概是三次。
第一次,我根本沒見到滿妹,她去歐洲旅行了。當時,我的紅車和她的白車就在她的院子裏停在一起,好像它們倆比我和滿枚更像一對情侶。
滿妹走後家裏就留下一個保姆看家。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來字四川達縣的小女孩,四年的深圳生活,還沒有全部抹去她臉上殘留的山區女孩純樸的紅暈。我和那保姆聊了十幾個小時的天,我們根本不談滿妹,隻談她在深圳以前工廠裏的打工經曆。當她知道我以前做過記者。她說那我一定要把她的故事寫下來去發表。她的故事裏最驚人的部分就是她被廠裏的香港工頭騙奸過。當時,我就一個感覺,隻要你執著,那你就會是某一個小說的主角。
當時,我一邊聽別人說故事,一邊以欣賞的目光觀察著那女主人不在時候的那所房子的一切。說實話,以前來,我還真沒那麽仔細觀察過。
第二次,我在香港和滿妹匯合。然後我們在一家大酒店的套房裏做了三天三夜的愛。連去逛街的時間都沒有。本來說好要抽一天去海洋公園的。那段時間,她號稱已經完全戒毒成功。她說她已經開始計劃要回到南京了。我說別回南京了,我都想要離開那裏了。我們或許可以像以前一樣計劃去個巴黎意大利之類的地方。那一次見她,我和她基本都沒抽時間說說話,我們總在在做愛,做愛,像要把那分開了好幾年的愛全補上做了。
第三次,我先見到了香港胖子。那次,我已經賣了胡傑公司的股票。我說話挺自信。我跟胖子說,期限到了,要歸還滿妹了。就是香港就是在那年回歸祖國的。胖子則說:“好,你讓滿妹自己選擇吧。”然後,他就很陰險地在笑。那一刻我忽然預感到了,其實胖子真是隻笑麵虎。是他在害滿妹。也許他比我更愛滿妹,但誰有在乎這種有錢佬的愛情。他們隻會買賣,就是愛情也要用錢去買。我想,如果我和滿妹真的會有未來的話,那就一定要擺脫他的這種金錢人生觀。
在晚餐上我才見到去外麵打麻將歸來的滿妹。我想起自己曾經也把胖子打得鼻子流血,就得意起來。覺得自己不完全是個弱者。在吃到一半的時候,我要滿妹當場表達,那就是,在半年裏,她必須選擇,是跟胖子還是跟我走。